这一天终是到了,谷内锣鼓声天,所有细流全部洒满了各类花瓣,这些花瓣将随着溪流汇聚到谷峰之巅,等到新谷主完成洗礼,聚集起来的沾满圣水的花瓣便会被散落到谷内的各个角落,从而完成继任大典。
幽儿坐在木值宫上方,看着束儿身着盛装,在落娘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房门,继而踏上桃木,缓缓飘向谷峰之巅。她不愿也不敢参与到这场继任大典中来,这是一场“残忍”的仪式。
就在束儿抵达谷峰之巅,空中忽然乌云密布,狂风不止,漫天黄沙,溪水中的花瓣都被吹散得到处都是。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浑厚沙哑的笑声传来。
幽儿警惕的站了起来,用手扫了扫飘散在周围的黄沙,看着黑压压地天空,寻找着这声音的源头。
不一会儿,一位面容俊朗却满头白发的男子缓缓停落在半空,身后跟着一只骆驼。“落娘,咱们女儿的继任大典你也不通知我一声。”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你胡说什么!”落娘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居然会这么对她。
“我胡说?落娘你可真是狠心,居然会利用一个孩子!”白发男子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着实害怕。
“落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叫你和她的女儿?”谷内一德高望重的老妇责问道。
白发男子仰天大笑,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那五年,落娘因修炼不当差点走火入魔,身体虚弱的她已然不能再靠修为来育子,无奈之下只能跑去大漠寻求师兄骆峰,也就是白发男子的帮助,骆峰以为落娘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孩子,于是便答应了。自那日后,落娘不辞而别,骆峰知道她碍于谷主身份,便没有声张。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在不久前骆峰得知,束儿继任谷主居然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幽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束儿居然是娘和他人所生,这可是犯了谷内大忌的。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又该如何收场。
“你别胡说!”束儿泪眼模糊,她本已认命,下定决心好好当这个谷主了,现在居然被告知自己是娘和他人所生,在谷中所有人看来,自己就是一个野种了。
“束儿,跟我走吧!”骆峰在半空中伸出一只手,示意束儿跟他离开。
“束儿,别听他胡说!”落娘抓住束儿的手,摇摇头。
“娘,为了姐姐,你居然不惜违反谷规和外人……”束儿无力地说道,又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难道这对我真的公平吗?你知道我现在在大家眼中成了什么了吗?”
“不是的,你是娘的孩子,清清白白的孩子。”
束儿挣开落娘的手,情绪激动道:“娘,都到现在了你还想利用我!”
“束儿,快走吧!”骆峰面无表情地说道。
“骆峰!”落娘腾空而上,“你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这般诬陷我!”
“哼,诬陷你?”骆峰冷笑道,“师妹,你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吗?”
“落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落娘,我们真的是看错你了。
“唉,奇幽谷算是完了。”
“应该按谷规来处置。”
“对,她是个不洁之人了。”
……
众人议论纷纷,落娘不由得心灰意冷,仰天大笑,笑声悲切撼天,透着无奈与不满,两行泪不知何时滑落了下来,盘起来的头发也在瞬间散落开来。
“娘。”幽儿看着落娘这般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
落娘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束儿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又转而对白霖草说道:“白霖,你是了解我的,现在我把她们托付给你了。”
“落娘!”白霖草似乎已经知道落娘要做什么了。
“哈哈哈,我是个不洁之人?”落娘心如死灰,双袖一挥,聚集在谷峰之巅的花瓣瞬间汇集过来把落娘包裹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骆峰见状,飞过去想要阻止,只是太迟了。
刹那间,只听见一声长啸,聚集的花瓣“嘭”的四处散开,谷内到处飞舞散落着花瓣,还有落娘化作的灰烬,其中有两滴泪分别落在幽儿和束儿的额头,倏地渗了进去。
“娘!”幽儿跳到半空,狂抓着散落的落娘的灰烬,只是一阵风吹过,转瞬间烟消云散。
“啊——”幽儿紧握着拳头撕心裂肺的叫着,头上青筋凸起,流出了两行血泪,不一会儿便毫无声息地仰天坠落,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便被一黑影给带走了。
“姐姐……”束儿看着刚刚的这一切,内心隐隐作痛。
“束儿,跟我走吧!”骆峰走过来拉着束儿的手。
“我不走!”束儿挣开骆峰的手,躲在白霖草的身后。
骆峰皱着眉头,道:“既然你不肯走,我也不勉强,在外面呆够了就回来吧!”
“这是落娘的孩子,我会照顾她的。”白霖草拉着束儿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如今,谷内一片狼藉,众人纷纷散去,一时没了方向。
“呵呵呵,果真是一出好戏啊!”在谷峰之巅的树枝上,一位黑衣女子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