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夜疾驰,幽儿终于在将近午时之际进入大漠边界。那里人烟稀少,偶有几家贩卖兵器骆驼的小店和茶水驿站。她牵着马,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终于在路上被一小商贩给拦住了。
“姑娘不像是本地人。”小商贩琢磨着可以赚一把了。
幽儿避开他,继续往前走,只是那小商贩又追了上来,道:“姑娘就别往前走了,前方战地,兵荒马乱的,你瞧瞧,不少小店都关门了。”
“那你可知我军驻地在何处?”幽儿顿时来了精神。
“这……”小商贩伸出一只手,这是他们特有的精明劲。
幽儿哪知道这俗世还有这种渴求钱财的表达方式啊,见他伸着手,以为是军事机密,要偷偷告诉她,便把自己的手搭在小商贩的手上,期待着。
小商贩看着幽儿把手搭在自己手上,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两人莫名其妙的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
“你这姑娘是干什么呢?”小商贩收回手,倒觉得别人占他便宜似的说道。
“你不是要告诉我嘛!”幽儿也不知自己怎么惹了他了。
“我是说,银子,或者首饰也行。告诉你我总得收点好处吧!”小商贩无奈地解释道,平时人来人往,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难得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噢……”幽儿这才明白了,小贩是向她要好处,便道,“银子是吧……”她左翻翻右看看,从包袱里掏出一枚银子,小商贩看得两眼直发光,刚想伸手去拿,便被幽儿给躲开了,“你得先告诉我。”
“好好好……”有钱的都是大爷,小商贩应和道,“就在前方绿洲边上,我再好心提醒你,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既然来了,自有办法进去。”
幽儿得到指引,一跃上马,把银子丢给小商贩,扬鞭而去。
……
虽说是前方绿洲,但也走了一个时辰才到。驻地除了看守营地的兵士,并没有任何人气,幽儿牵着马来到营地大门,一士兵将她拦住,喝令道:“兵营重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幽儿往里探了探头,又道:“我是来找靳永将军的。”
“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快走!”
“我……”幽儿欲言又止,忽然想起木伯给她的将军府令牌,便从包袱里翻出,伸到士兵面前。
士兵拿着令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抱拳恭敬道:“姑娘即是将军府的,就请随我来。”士兵拿着令牌,将幽儿带进营地。
正巧碰见守营长,士兵将令牌交给守营长,报备了一番便出去了。
守营长将令牌还给幽儿,问道:“即是将军府的,敢问姑娘是……”
“我是……将军的朋友,朋友。”幽儿笑笑,可不是朋友嘛!
“请姑娘随我来。”守营长带幽儿往将军营帐走,又道,“靳将军此刻正在战场,就请姑娘在营帐稍事歇息。”
“劳烦了。”
将幽儿带至将军营帐,守营长命人上了一壶茶,便离开了。幽儿四处走走看看,翻了翻靳永的军书,又看了看靳永用过后随意放在桌上的毛笔,拿起来便在一张宣纸上写下四个字——盼君归来。
这是她此时的心声。
在营帐中等了好几个时辰,趴在桌上小憩的幽儿忽然听到营帐外传来马蹄声和喧闹声,他们回来了!幽儿起身欲往外走,才走了没几步,靳永便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了,见是幽儿,不由得惊住了。
那知趣的守营长没有告诉靳永营帐里有来人,就想给他一个惊喜。在见着幽儿的第一眼,他就猜到了俩人关系不一般。跟了靳永这么多年,哪见过有姑娘亲自来营地找过他呀!
走到靳永面前,看着身着盔甲,满脸血渍的那人,幽儿不由得伸过手,帮他擦拭脸上的血渍,感慨道:“看啊,你现在这模样,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靳永抓住她的手,嘴角有一丝颤抖,道。
幽儿挣开他的手,继续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渍,打趣道:“你不辞而别,我本该怨你,但我的心硬是带我来,我也没办法。”
靳永微微一笑,将她拥入怀里,一双满是老茧的粗糙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此刻他只想静静抱着她,就这样静静的……
自古美女爱英雄,英雄有何尝不惜美女。
是夜,靳永带着幽儿与众将士畅饮,庆祝第一战取胜。征战数年,这恐怕是靳永最开心痛快的一天了。
幽儿不喜酒,小饮一口便放下了,待在靳永身边,看着他高兴,自己也满足了。看着眼前黑茫茫的大漠,明月高挂,耳边欢声笑语,真希望就一直这样待着。可是越是欢乐的时光就过得越快。
夜已深,将士们酒足饭饱,除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几位倒地就睡,其他人都趔趔趄趄地回营帐休息。幽儿扶着微醉的靳永回营帐,扶他躺下,又去端了一盘温水,替他擦拭脸。
他的脸粗糙略带沧桑,这么多年,战场上的风沙血染于他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了吧!实在难以想象他肩上的担子是何等的繁重,而自己的出现又是不是给了他一点慰藉……幽儿跪坐在地上看着熟睡的靳永,思绪万千。
如今,她的心已经完全为他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