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冯敏之哪儿请了假,叫来蒋化雨叮嘱一番,又将督捕司的事托付给了他。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四海帮哪边,说不定百花教今夜就会有所行动,林策又将杨碧空喊到跟前。
“碧空,我明天得出趟远门,这边又不放心,你知道咱们刚捅了篓子。”
杨碧空点点头,昨夜他跟着去了,另外一个是四海帮的白慕云。
“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去逍遥居待着吧,另外再喊上武院的李轻歌,有你们俩个在,有什么事想必不难应付。”
“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烦别人。”一如既往的傲。
“那不管你,如果我回来四海帮折损了人,我可饶不了你。”
北海郡在冀州东面,东临大海,南面是山北山南郡,再往南就是南晋的地界,气候偏寒,再北面是妖族的觅云郡。
林策让李二驾着独角兽车,自己和沈秀宁舒服的依偎在车厢里,看着窗外的风景飞快的向后退去。
远处一片辽阔,蔚蓝天空上的云朵似乎压着地上的青草,偶尔有片白色的羊群点缀在草原上。空气很湿润,里面夹杂着青草的芳香,闻起来很是甘甜。
“秀儿,回来的时候要不要去你家看看你娘亲?”
“不去,我怕那谁像受气的上门女婿一样,再不辞而别,我上哪儿找他去。”
“不会了,这次就是你娘亲当面骂我,我也不带生气的,我就告诉她,她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是死皮赖脸的要定他闺女了,除非她能把闺女装口袋里不放出来,再说。。。。”
“讨厌啦你。”沈秀宁擂了他一拳,道:“你才能被装进口袋里不出来,再说什么?”
“再说我和你之间有深厚的友谊,一起出生入死过,还一起睡过。。。。。”
“哎吆,秀儿你轻点,疼!”
林策的耳朵又被沈秀宁揪在了手中,疼得他直翻白眼。
“哼哼,你接着说啊,再难听点,看我能不能把你耳朵给扯下来,反正你有俩只,下次还有的扯。哎吆吆,林大帮主林主事呲牙咧嘴的像什么样子?”
“不不不,我和秀儿之间是纯洁的男女之情,发乎礼,止乎情,没有拉过小手,没有搂过纤腰,没有偷看过胸脯,更没有亲过小嘴。。。。。”
“哈哈哈”还未等他说完,沈秀宁已笑得前仰后翻。
丽阳城是北海郡第一大城池,郡守府邸就坐落在这里,也许是因为天气苦寒,常年积雪不融,才取名丽阳。这里的建筑很有异域风情,房顶是尖尖的,户外的墙壁上很多冰雕,或作花朵,或作鸟兽,或作龙凤,栩栩如生,沈秀宁穿着狐狸皮做的大衣,带着貂皮帽,兴高采烈的欣赏着冰雕。
“咦,小策哥哥,你看哪儿,哪儿!”
“看这儿看这儿!“
林策上前,帮她把衣领子竖起来,好使寒风吹不着她,抱怨着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冷的,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这儿多好玩,你再说我下次还让你陪着我来玩。”
现在是六月天,长安城虽未到最热的季节,也差不甚远,哪儿的人们早已换上薄衫,穿着清凉无比,可在丽阳城,却放佛还在寒冬一样。
街边有座二层小木楼,门前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不少人拿着火红的酒葫芦,工夫不大喜滋滋的出来,拧开塞儿,咕咚喝上一口,赞一声‘好酒’,慢悠悠的走远。
“好像是家酒坊,咱们进去喝上俩口,暖暖身子。”
林策说完,拉着沈秀宁进店。
呵,里面倒是温暖如春,屋内摆放着几张八仙桌,四个墙角摆放着大铁炉子,里面柴火正旺,烧得炉膛通红。
“二位客官,欢迎光临小店,哪边还闲着个桌子,二位坐那儿吧,需要点什么尽管吩咐,小的让厨房给二位准备。”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他们都打的什么酒,看着挺好喝。”
“吆,客官你第一次来吧,咱们丽阳城的烧刀子酒天下闻名,劲儿大,喝了全身暖洋洋的,实乃御寒佳品,小的建议您尝尝。”
“可以,来一大坛吧,还有什么菜?”
“酱香牛肉,是丛北边妖族进的青牛,肉质鲜美可口,不像普通牛肉那么硬,此外还有黄花鲢鱼,鸽子蛋,鲫鱼汤,都是美味。”
“只知道有黄花闺女,这黄花鲢鱼怎么回事?”林策问道。
沈秀宁被他逗的噗嗤一笑,伸手在林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小二也笑道:“此黄花非彼黄花,是一种菜,又名金针菜,萱草,吃了益气健脑,客官要不要来点?”
“行,你说的这些都来一样,快点做。”
“哎,客官你先坐着,一会就好。”
林策和沈秀宁依言走到桌边坐下,林策摘下帽子放到桌上,沈秀宁托着腮,爬在桌上,瞅着他英挺的面容,明亮的眼睛出神。
林策擦抹擦抹脸,道:“干净了吧?”
“谁说你脸上不干净啦?”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要不你干嘛一直盯着看啊看的?”
“看看怎么啦,难道得收费?多少银子一眼你开价啊?”
“嘿嘿嘿。别人看得收费,咱秀儿看免费,喏,”林策说着,身子前倾,俩人的鼻子尖眼看就要挨到一块了“离你近点,好让你看清楚。”
“噗!”沈秀宁一口气朝着林策的眼睛吹去,他慌不跌的躲闪,俩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兄弟们最近辛苦了,这顿饭我请,多喝点,喝醉了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去,再不管他娘的什么妖族习作,让太玄神殿的牛鼻子老道去抓吧,哥几个还不伺候了。”
“张兄所言极是,我就瞧不上那几个牛鼻子,一个个拽的跟他妈二五八万似得,格老子的老子受够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
林策和沈秀宁侧身观瞧,只见右侧的方桌边坐着四个劲装大汉,看穿着,应该是本地府衙的捕快之类。
“沈兄弟,奔波多日,辛苦你了,愚兄敬你。”
林策倒上了酒,端起来冲着沈秀宁说道。
“林兄不必客气,咱兄弟二人义气相投,肝胆相照,这就够了,喝酒。”
“咣当”两人碰了下酒碗,举起就喝。
这酒果然够劲,如同一把刀划过喉咙,喝在肚子里,如同吞下了一颗火炭,五脏六腑都变的烫乎乎的。
“好酒!”林策赞了句,把酒碗咣当摔在桌上。
沈秀宁一口酒未下肚,‘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咧着嘴抽冷气。
“哎呀,咋这么辣的,受不了。小二,给我来壶热茶。”
“哈哈哈哈”隔壁桌的四个大汉哄堂大笑,有名大汉拉椅子坐了过来。
“这酒啊,喝着就像吞刀子一样,辣喉咙,喝下去就好了,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应该是没喝惯,这破地方,要是没有这酒,真不好挨啊。”
沈秀宁点点头,把椅子往远处挪了挪。
林策道:“这位兄台,他不会喝咱们不管他,来我敬你一碗。”说完,拎起坛子给大汉满上。
俩人饮了,大汉道:“俩位兄弟不在关内享清福,跑到这塞外苦寒之地做什么?”
“我们哥俩是做药材生意的,年年得跑几趟塞外,打算再这玩一阵再回家,看兄台你的样子,像是公门中人?”
“是啊,这年头,什么活儿都不好干,前些日子,丽阳城出了件大案子,一夜之间,死了六口人,都是年轻男子被剜了心去,郡守大人上报朝廷,这不太玄神殿来了七个人来捉拿,俺们在丽阳城当差的得配合破案,一连七天没有着家了,老婆跟人跑了都不带知道的,唉!”
“兄台言重了,事情有眉目了没有?”
大汉往四周看看,确认没人偷听之后,才低声道:“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这属于机密,不过看你不像坏人,给你透露点也无妨,到目前,事情一点线索都没有。”
“噗!”沈秀宁一口茶水全喷在了桌子上。
没有线索你还神神秘秘的不告诉别人。
大汉接着说道:“据神殿的牛鼻子们讲,基本可以确定是妖族人所为,据说还是个大妖,他们已在城西老白山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老白山?”
“对,那上面积雪常年不化,什么时候看都是白的,因此叫做‘老白山’,为首的长青子道长精通阵法,所以么。。。。。”
林策点点,道:“不过我觉得此事只怕悬,兄弟你还是躲着点的好。”
“此话怎讲?”
林策也俯下身子,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啊,老白山积雪下肯定压着各种植物,他们是绿的,是青的,白压着青,这是不祥之兆,预示着长青子此战必败无疑。”
大汉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高,兄台确是高人,有点闻太师兵败绝龙岭的味道了,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样,我明天就找个理由请假,可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这就对了嘛,不行就别干了,跟着我们哥俩贩卖药材,比你在公门赚的多。”
“谢谢兄弟抬爱了,不过这风餐露宿的也挺清苦,咱们以后再说,先谢老弟不弃,来,我敬老弟一碗。”
“咣当”俩人再次碰碗,咚咚喝干。
沈秀宁见林策煞有介事的信口胡吹,强忍着笑意在旁听着,该惊讶的时候瞪大了双眼,张着小嘴,该明白的时候长出口气,连连点头,就差没有拍大腿了,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