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海军官兵身着便衣悄悄集结在日本陆军的中枢地区三宅坂,准备干掉陆军大臣川岛义之。
等候已久的海军官兵没有等到川岛义之,却迎来了海军将领山本五十六。
原来另一批准备刺杀财政大臣高桥是清的海军人员被为了在建的航空母舰索要军费偏偏又记忆力惊人的山本五十六认出。睿智的将军不认为他们是来跪求财政大臣为海军拨款的,和自己警卫一起把这些人缴械带走之后,远不如陆军马鹿那样桀骜不驯的海军官兵在将军的询问下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们这些人的行动。
本来这件未遂的刺杀将就此悄无声息地泯灭在世界上,但架不住这几个月被海军的退让迷花了眼的陆军马鹿们开始艹蛋。一帮子陆军宪兵居然闯到海军基地准备将涉嫌刺杀陆军重要人物的海军军官带走,被彻底激怒的海军终于暴发,从此日本陆海再无合作可能。
张逸早先安排的伏子见缝插针的将印尼海域的石油勘探图交了上来,一并送上的还有澳大利亚矿产图以及‘日本商会’探察出的澳大利亚各方面情报。
被石油自产自足给引诱得神魂颠倒的日本海军飞快的将南下作为了自己索要军费的突破口,而张逸刻意压制了广西军队在蒙古的进攻势头又为中国方面无胆量挑战日本的借口增添了一块重重的砝码。
已经尝到甜头的日本陆军不甘示弱,他们迅速命令关东军开始在蒙古前线展开新一轮的挑衅,并且对广西驻蒙古的军队夸大其词,强调了他们对于帝国生命线——东北和朝鲜的威胁。
张逸埋下的伏子——已经被提拔到日本海军省军务局情报课副课长的药师兜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设想——这位认为海战的胜利其实在战争开始前至少有一半的胜算已经被决定了的天才被海军战将派所不容,一直在情报、海图、故纸堆中打转的他分析到:“中国现阶段对日本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广西,而广西的军政领袖李宗仁和白崇禧都是陆军出身,对于海军认识不足,他们的幕后金主张逸是一名商人,而且是相当任性的商人,对于某些他人不敢尝试的做法有着浓厚的兴趣。如果日本提出让广西用海军舰船换取东北四省的话,广西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这位王牌间谍认为(或者说是老大要求他讲出的背书):“张逸这位富豪——当然,现在他还有一个王牌飞行员的身份,对于空军的兴趣远远大于海军,而中国这个大陆国家的任何领袖都对陆军情有独钟,一旦欧洲局势出现变化,广西很大一部分精力都会投入中南半岛,包裹住漫长的新疆蒙古边境的苏联也会牵制广西军力的一大半。这时候,消耗大,用得到的地方少的广西海军会是他们沉重的包袱,能够用明显是因为赌气和炫耀买来的海军船只换取大日本帝国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是广西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必要时我们还可以加上台湾。这个时候我大日本帝国陆军驻守朝鲜,坐等支那与赤俄两虎相争。一旦欧洲事变,荷兰这等小国势将难逃灭国之灾,海军只需要打着护侨的旗号自可在其殖民地分一杯羹,我方只需要派出一位外相即可拿到还未开发出来的油田,然后静观广西与英法在中南半岛大战。那时候,我们所要面对的,仅仅是一支自由散漫的美国太平洋舰队罢了!”
“陆军会反对?”药师兜嘴角漏出一丝嘲笑:“陆军那群马鹿什么时候赞同过海军?这些泥腿子现在肯定在策划着与广西军队的冲突。不过,他们太小看师从德国国防军的广西陆军了,海军可以藐视同样师从德国海军的广西海军,可是陆军那群马鹿有什么资格去小看广西的陆军呢?仅仅是已经适应了现代化陆军战法的白崇禧白桑一人就足以横扫那群马鹿了!”
“现在我们只需要跟广西初步接触就行了,只有等到欧洲战事爆发时才有完成交易的可能,至于现在嘛……”药师兜拿出了一份资料:“阿莱汉姆,已加入广西籍的徳裔犹太人,目前正在帮助广西那位财神爷管理德国事务,他很坦然的告诉我派去观察德国为广西所建巨舰的间谍,广西愿意以高出市场价20%的高价向日本海军收购真丝及其制品,只要我们能够努力的与陆军争夺军费,以便减轻他们的陆上压力。”
“如果我们能够让上头将注意力转向海军或者说南方海域,那么他们愿意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向我们提供原油、铁矿石和煤炭。”间谍药师兜完全进入了掮客角色:“现在他们只同意用罐头食品来交换真丝,各位,这是我们海军的机会,现在反正都要和那些陆军马粪抢一个你死我活,那么顺便也救活海军属下的各大工厂吧!”
海军的决策还未定下来,而性急的关东军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在蒙古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装备得到极大加强的关东军故作神秘的悄悄将新装备的重炮联队运抵前线(这些需要用火车运输的重炮让广西方面怎么能够不知道呢?),装备了明治38年式150mm野战榴弹炮和大正14年式105mm加农炮的重炮联队在抵达目的地后立马让喜欢呆在后方的参谋们如同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兴致勃发,丝毫没有在意前线指挥官们的苦笑。
当身为参谋本部作战课长的石原莞尔奉命来到热河前线视察时,一帮子视其为偶像的参谋恭恭敬敬的将这位不受陆军省狂热分子待见的日本少有具备战略眼光者请到了距离广西军队阵地不过一千米的己方阵地上观察对方。
放下望远镜的石原莞尔转头对陪同他一起过来的联队长问道:“田中君在这里驻扎多久了?对对面的军队熟悉吗?”
田中大佐低头鞠了个躬:“在下已经率部在此守备将近五个月了,对面常驻一个加强营,但是不时有新兵部队加入退出,疑似练兵!”
“一个营的主力部队加上新兵就能把我大日本皇军的一个联队拿来练手?八嘎,你个懦夫!”一个似乎还在中二期的参谋勃然大怒:“为什么不干掉他们?【国】【贼】……”
“啪!”石原莞尔以一记清脆的耳光让这位冲动的参谋闭嘴了:“混账!在没有确凿情报之前怎么可以轻率的侮辱一名奋战在第一线的指挥官?”
“嗨!”深入到骨子里的服从性让心中不服的中二参谋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知道这家伙心中不服的石原莞尔懒得理他,转过头对田中大佐继续询问:“难道广西军队已经强大到一个营加上一些新兵就能让我们的一个联队束手无策?”
“阁下,前线的确只是一个营加新兵蛋子……”田中大佐苦笑道:“可是他的后方还有一个加强团撑腰啊!”
“就算是加强团也不足以让大日本帝国一个得到加强的联队毫无办法的陪着他们练兵!”石原莞尔对日本陆军还是有着充分的信心。
“我的联队是步兵加强坦克重炮,对面却是装甲团加强步兵重炮,请阁下移步到后方隐蔽所后我再为阁下解释!”田中联队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我就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田中大佐,记住就一次机会,如果证明不了的话,你就是立马加入海军也休想逃脱惩罚!”说完这话的石原莞尔转身就向阵地后方走去。
顺着战壕来去的石原莞尔在走向一个小山包的反斜面时发现了一些端倪。
虽然被整理过,但是层层叠叠大坑套小坑的景象还是吓了石原莞尔一跳,这是在跟中国军队对峙的前线吗?怎么越看越像资料里的一战欧洲西线的景象,就连那种能够轻松埋进一辆卡车的巨炮弹坑都有不少。
“这里是跟广西军队冲突最激烈的地方吗?”发现问题的石原莞尔边走边问田中联队长。
“不是,最激烈的战场是在大滩一线的丘陵地带,那里也是皇军损失最为惨重的地方。”田中大佐恭恭敬敬的在石原莞尔身后半步的位置回答道。
“喔!”没有再说什么的石原莞尔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一边暗暗估算着对方打过来的炮弹数目。
将石原莞尔请到一个多次加固的大型掩体中,田中联队长开始指示各个阵地上的守军开始准备防炮,并且请求石原莞尔亲自下令,勒令加强过来的重炮隐蔽起来,严禁还击。
一心要得到答案的石原莞尔不顾陪同过来的参谋那一脸的激愤,对田中大佐的要求一一照办,当得到了炮兵指挥官的明确答复后又看向了联队长,看他还有什么要求。
得到了各个阵地准备完毕的答复后,田中大佐这才拿起电话对前线几个哨所下令,要求他们对广西军队的前沿阵地进行一次火力侦察。
看着联队长准备如此之久,却仅仅为了一次简简单单的火力侦察,陪同石原莞尔过来的关东军参谋险些咬碎了大牙,义愤填膺的他实在顾不得上下尊卑了,一步抢在田中大佐的面前就准备发火!
还没有等他开口,广西军队的反应就让关东军参谋准备发力咬碎大牙的下巴给惊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