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玥提着在家熬得粥和鸡汤走进病房便迎来了末生的熊抱,但不对劲的是她一直坐在床边哭,哭得直抽泣。
“怎么啦?小磨人精。告诉我,我帮你分担分担。”小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心疼得抚摸着她的头和背
“小玥姐姐,我想找志哥哥谈谈。你能帮我联系吗?”末生用哭到啜泣的声音说着
“呃,这个可以吖。他一下班就叫他过来啊。”尽管一头雾水,仍是很温柔的抚慰着末生,“现在呢,我们就别哭了啊,坐下来先吃东西,看我给你熬得鸡汤”小玥希望让她提起气,“等下我就推着你去下面转转,好吗?”
但这个昔日诱人的提议对今天的末生却已然是没有多大所谓了,依旧无动于衷地坐着病床上。但还是乖乖吃了小玥煮的东西。
今天是严迹回院复查的日子,相比较前几天的严寒,露出半边脸的太阳让今天显出了丝丝暖意,但无论多么明媚的天气也提不起严迹对如今现实这般寒冷的心,貌似就算洪水在他面前如何凶猛泛滥也无关系。
自从出事后,严迹的父亲依旧打理着自己的公司,对于儿子的病情也是一概不问,而严迹对于严魁伟有意无意的冷漠和客套的嘘寒问暖也早已是充耳不闻,尽管毕业后父亲执意让自己接管公司,在同一公司上下班,但不冷不热的亲子关系还比不上商业间的上下属,仅仅也只是上下属。就当严迹以为自己身负重伤,躺在医院的时候,还奢望会有他的探访,哪怕是秘书的慰问电话,可是也只能是心寒再寒上加寒。看来自己还是太了解这老狐狸了,严迹冷眼笑看着这般现实。
阔别医院一个月久,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实在是令自己作呕。面对各项烦人的检查清单,从一台冰冷的机器徘徊到另一台冰冷的机器,医生照例的嘘寒问暖和面对检查后的各种变相的安慰,已让木讷的严迹当成家常便饭。尽管如此,不能自由行走的他对这种状态厌恶至极。
“迹少爷,我跟医生谈谈,你自己一人在医院外面转转等我,等下给你电话。”于管家用试探的口吻问着敏感的严迹,生怕一不小心又触碰到敏感而又自尊的他。
“老于,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吗?”严迹嘴边挂着一丝嘲笑反问道
“这个肯定是没有,你不是说一上午受够了这味道嘛,先出去等我,这会也不知要讨论到几时,你不是最烦了吗?”说完示意跟着的司机将他推了出去。
老于在严迹家也是工作了很长时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很容易据悉他的心理。最近的他阴晴反复,变得连老于也是很难弄明白。得知车祸后老于是担心得不得了,而对于严魁伟的不闻不问,跟了他二十几年的老于也深知不善言辞,不溢于言表的魁伟心里肯定是着急坏了,只是一心投身于工作中,从妻子死后就试图用工作来冲淡那份悲痛的感情,而严迹实在太像她的母亲,无论是相貌、性格,各个方面都让他有点触景伤怀。深陷工作后的他也渐渐忽略了严迹,以至于如今他两渐渐疏远极少交流,只有只言片语的问候和看似冷漠的关心。
而严迹从小就是上那种贵族寄宿学校,不喜欢跟人相处的他也没有宿友,高中后就选择出国留学,工作后又有自己的房子。所以,父子间的接触自然少得可怜。老于也是为人夫,为人父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严魁伟的感受。自己偶尔也只能在两个人的感情中搭个线,让彼此不要有那么大的隔阂,好让严迹对父亲不会有怨恨。
完成一个项目后的严魁伟终于想起了迹少爷,于是派老于去照料他的起居,毕竟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想来,也只有老于的话在他心里可以起些作用,相比自己这个父亲的本职,也实在是惭愧不已。
“老于,帮我看看他的病情,然后跟我说说。”严魁伟在书房的办公桌上看着手中的资料,真是一刻也放不下工作
老于收到指令后没出声,转身走出了书房,但他早已看穿严魁伟的故装镇定,拿着文件有点抖得手和那在报告上随处瞟的眼睛,已经着实把他出卖了。老于看得见他心中的不安和愧疚,竟因为工作把他给忽略了,把唯一的儿子给忽略的恐慌,况且还是病着的人。
就在老于走出去的那一刻,严魁伟立马脱下眼睛,用手按摩着已经胀痛已久的太阳穴。
“对于你,作为父亲的实在是亏欠太多了。”说完便看向桌上放着的相框,是严迹大学时的毕业照,和身边的一群老外笑的很欢,严魁伟唇边也勾起了一丝笑意。
放下工作,走向对面的沙发,在茶几上拿起红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