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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买卖

“大人,我……”兔子看向戴将军。

“说吧,季大人不是外人。”戴将军看向于宝玉,对他说道。

于宝玉便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玄武军在成军初期的时候,玄武军的选拔大都是就地选拔,士兵也大多是不远的本地人。朝廷,确切的说是皇帝意图就是用玄武军牵制国内各个藩王势力,这也确实达到了一定的目的。但问题是藩王没反,仗是没打起来,士兵太多成了问题。

后来经过精简,二十万士兵便分布在四个区域。青杨岭这一部分,剩下了三万五千人,属于玄武军最北方的一部。但也驻扎在定安江南岸,其他三部更是靠南。

士兵精简过后,银饷削减,但粮食供应并没有少太多,因为大魏这些年连年丰收少有受灾的时候,粮食进仓也大多发霉烂掉。衡阳地区是产粮大户,四大粮行在这里更多的是买进粮食而不是卖出。玄武军的粮食也是多了,便向外倒卖。

这件事曾经有人密奏皇帝,但皇帝并未表态,不然玄武军申请加建粮仓还是要钱,粮食还是吃不完,更麻烦。索性让各州县轮流提供每年的粮食,不必再向上缴纳。只要提供详细账册即可。

此事不了了之,外人并不知道。但季怀安却一清二楚。

衡阳县的几千担粮食本来对玄武军来说并不占大部分,但今年轮到衡阳县葛县令提供粮食,戴将军便在约定的日子,亲自带兵来取。

他也知道今年雨水有点多,秋粮并没有下来,只是针对葛县令罢了。

并且,他在拉走粮食的时候,把从其他地方征收来的粮食又调回到衡阳,卖给衡阳的粮商。

他也怕出事,只是又不想便宜葛正。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场大雨让衡阳县大部分地区颗粒无收。

而卖给衡阳粮商出面的人正是兔子。

根据兔子所说,他带着仅有两队人共四十个。这四十个人和他做过许多次这样的事,每个士兵不说是十分牢靠,但这么多次过去,外边也并没有什么消息传言,说明这些人嘴还是很严的。

季怀安点了点头,这种事皇帝不下旨,下面人做便做了,但说出去在百姓中传言并不会好听。

就像葛正如果开太平仓,在皇上来说那是肯定同意的,但不经同意,旨意未到之前就开,葛正的责任并不小。城外数百流民实际上葛正并不想让他们流落他乡,但县内无粮是众人皆知的事,灾民赶早不赶晚,趁着没有饿死之前去别的地方,怎么着也能活下去。

季怀安是巡江使,有权无兵,比御史强的地方在于他是能管能指挥的,但和御史不一样,御史随便说话,假的都无所谓,那叫风言奏事,听风就是雨,皇帝也不能责罚。他这个巡江使在外最主要的是协调。

各级官员将军之间关系或好或者不好,他要管;哪里出现民变,他要管;哪里出现灾情,他要管。

用皇帝的话说:你既然想四海为家,那这天下都是你家的,有什么事你都得管一管才行。

在当前情况下,他的意思并不是要玄武军把粮食还回去,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仅仅是借一点,倒也可以,不过杯水车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所以他想让兔子走一趟,证明粮食价格,然后以不低于这种价格的价钱让粮商放粮就行了。

但是走前,他还是对戴将军说了一句:“陛下不查处粮食倒卖,那是因为粮食多,只要不卖给异族,陛下也不想做些什么。但是今年雨水很多,衡阳已经受灾,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也会这样。免除一些地方的税赋肯定是会有的,玄武军明年的粮食征收也肯定会受到影响。陛下会认为这些年多收的粮食能抵过两三年不收,所以是继续倒卖还是想想贮存的办法全看你们自己。”

“陛下真会如此想法?”戴将军问道。

“具体什么想法谁能知道,但如果玄武军征收粮食始终这样,影响到大魏稳定的财政,那些文官和其他军的将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裁军不可能,但治你渎职之罪可是轻而易举。”

“玄武军的待遇堪比那些藩镇,但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季兄弟,愚兄谢过季兄弟提醒。”戴将军抱拳说道。

季怀安摆摆手,带着兔子和那四十个人便离开了。

衡阳县,葛正端坐在大堂上,刘县丞却走来走去,心中不安,,并且时不时的看向闭眼端坐的葛县令。

“刘安,不要走来走去。”葛县令说道。

“大人……”刘县丞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吧,何必吞吞吐吐。”

“大人,那些灾民越聚越多,那些乡绅也快拦不住了。”刘安急道。

葛县令睁开眼,看了看刘安,又看了看外面。

“你去城门口说一下,就说再过一个时辰,衡阳县就会打开城门。”

“难道大人真的想让他们住在县衙和粮铺里?”

“粮铺能放下几个人。”

“那他们住哪里?”

“谁说我会让他们现在进来?”

“那?”

“只能安置在城外,开城门只是去施粥。”葛县令走下堂,“看天色,今晚仍旧会有雨,告诉乡绅,让他们聚拢好本镇村民,组织青壮砍伐城外莽山方向树木,在高处搭建临时居住点。再挑选其中的猎户,让他们保护好那些青壮不要被蛇虫所扰。”

“燕捕头,你带捕快看住粮铺,禁止他们卖出一粒米。”

“范师爷,你去组织各家大夫做好防疫,灾后必有瘟病,都要注意一些。顺便告诉城门卫兵,维持好外面的秩序。一会施粥时,不要出现踩踏。”

“我去葛家走一趟。”

季怀安看着时间,预计回到衡阳再过一会天也就黑了。到时候更是麻烦,所以又挥动马鞭,催马急赶上前。后面那些士兵看见之后,也加快了速度。

衡阳城外,数百灾民聚集,而眼见之处,曾经在衙堂内出现过的乡绅也带着本族人向衡阳城汇集。

季怀安四十余骑奔驰而来。此时城门已开,但并不允许百姓来往。城门处正安排人手的范师爷看见季怀安后急忙赶上前去。

“大人。”范师爷恭敬道。

“你是?”季怀安并没有注意过此人,而在县衙内,范师爷见到季怀安时总是低着头,季怀安也想不起来。

“大人,学生是本县范师爷,上午您在县衙内时,学生见过大人一面。”范师爷回答道。

“葛大人呢?”

“县令大人去了本县粮商家中,命学生在此做防疫之事。”

“嗯,告诉他们,今晚必定放粮,人人有份,不要引起恐慌。防疫工作就按照朝廷下发的办法,一定要严格把关。”季怀安看了看天,预计不到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又问道,“灾民可有安身之处?”

“回大人,县丞刘大人已经带领青壮去砍伐树木搭建临时居住点。”范师爷答道。

“加快速度吧。你找个人告诉葛县令,我在县衙等他,让那些粮商也都来。”

“是,大人。”

县衙内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十个人若是进去肯定放得下,但也肯定没地方待,所以季怀安让兔子将四十人安排在外面休息,禁止闲逛。只身进了县衙。

不一会,葛县令就到了,随行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上午在县衙内的广聚的大掌柜。“大人。”葛县令行礼道。

另外两个人看见季怀安没穿官服,不知道是什么官,而葛县令也并没有想介绍一下的意思,所以二人只是抱拳行礼,并没有说话。季怀安也并没有看向他们,只是在等待另外几家粮商。

盏茶功夫,其他三家粮行和两家转运行都到了。季怀安也不说话,径直走向县衙的官椅坐了下来。

其他人看了看葛县令,发现葛县令并无异议,也都安静下来想听听这位大人要讲什么。

“于宝玉,进来。”季怀安喊道。

兔子因为怕季怀安,所以并没有在堂内,而是和那四十个人在外休息。

听见季怀安喊他,急忙跑进来。

“大人。”

“于宝玉,你看看堂下之人,有几个认识的。”

“回大人,大多都认识。”

“上次你卖给哪家了?”

“是他们四家合伙买的。”

“几千担也至于一起买?”

“大人,并非几千担。他们在其他地方也向我买过粮食,算下来,一年几万担总是有的。”

“那运到衡阳的共有多少?”

“七千五百担。”

“作价几何?”

“每斗四十文,共计三千两。我们包运费。”

“你们几位粮行掌柜可认识此人?”

“回大人,这是于老板。”几位掌柜的说道。

“那他说的属实吗?”

“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

“是不是属实?”

掌柜的不说话,但粮行老板说话了。

“大人此问是何意?”

“你是?”

“草民广聚粮行葛金来。”粮行老板答道。

“你也在场?”

“是,当时我们几个粮行老板也都在场。”

“那就好办了。四十文一斗,你卖多少钱?”

“大人,今年收成不好,粮食价格贵,广聚和其他几位老板商议,决定两千一斗才合适。”

看来葛县令并没有说服衡阳葛家。

“葛县令,你去点根香。”葛县令并不知道季怀安想做什么,但也吩咐下人点了一根香放在案上。

“几位老板再好好想想,一斗米多少钱合适。给你们一根香的时间。”说完,季怀安便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粮行老板和掌柜不知道这位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说了两千一斗,这位大人为何还要问。

这只是一根细香,燃尽差不多只有五分钟时间,几位老板互相商量一下,眼神中却坚定了信心不松口。

大魏朝自由买卖,连官府对你情我愿的生意都不能干涉,更何况葛县令虽然说的话很重,但各家都是有后台的人,谁也不怕谁。

至于眼前这位大人,我们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听你的?

细香不一会就烧完了,季怀安再次问了一句:“几位老板想好什么价钱合适了吗?”

“大人,两千一斗,绝无二价。”

“四十文一斗进。两千一斗出,涨价五十倍。这买卖真是好做啊。”

季怀安制止了刚要说话的葛县令,继续说道:“你们这买卖做的,比山贼劫道来钱快啊。那么几位粮行老板,你们几家有多少粮食呢?”

“大人,你要多少,我们就有多少。”

“现存多少呢?”

几位老板以为这位大人真想买,就大概的报了个数字。

加起来总计约五万担。

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

衡阳产粮,粮价本身就低,除了城里需要买,外面都是自给自足。几大粮行都是收购粮食运到外面去卖,所以在合适的地方建了粮仓,贮存的数量现在约有这么多。

“五万担,本官全要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又一起看着季怀安。甚至葛县令和其他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两千一斗,五万担就是一百万两。对不对?”

“大人是不是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不过本官手上并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就要靠葛县令了。”

“我?”葛县令疑问道。

“麻烦葛县令出示一份文书,将这场交易定下来,并以衡阳县税赋作保。”

“大人,这……”

“你不相信本官?”

季怀安向葛县令使了使眼色,葛县令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去后堂写文书。

文书写好后,各粮行老板看了看,觉得即使现在收不回现钱,但赋税作保就意味着县衙是粮行的了。到时候只需要向衙门一放,即便是皇帝也得认。

几位老板都画了押,季怀安也示意葛县令画押。

葛县令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按上了手印,签上了姓名,并盖上了县令官印。

“几位老板,不知道粮食现在何处?”

“就在东北方向的粮仓里。那地方虽然少有人烟,但地势较高,又安置了滑索,来回运输也足够方便。”

“劳烦几位掌柜带着这位于老板去。”又对兔子说道“于宝玉,你带人押运回来,少一斗拿你试问。”

“是的,大人。”

兔子和几位掌柜的出去了。

几位老板也向季怀安和葛县令告辞。

“哎,别走啊,事情还没解决完呢。”季怀安说道。

“大人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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