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我本来精神就有些不济,还要不断应承寒暄,到结束时,已经是身心俱疲。
见姐姐身体真的无大碍,我也将悬空的心放了下来,拖着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身子回了宇文景睿安排给我的住所。杨柳已经将床铺都打点好,我趴在榻上倒头就睡。
翌日,太阳刚刚露出地面,我就醒了。想起燕京还有许多百姓无人医病,我立马起身叫醒杨柳,简单梳洗下便准备出王府。谁知,刚踏出门槛,便看见宇文景睿绕过假山向这边走来。
“姑娘,燕王该不会不让您出府吧。”杨柳站在我身后嘟囔道。
“他如何能阻挡我?难道还能把我捆在屋子里不成?”
说话间,宇文景睿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他解下身上的棕黑大氅,面无表情地围在了我的身上,沉着嗓子说,“今天外边冷,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你凭什么钳制我的自由?!”我冲他吼道,“我会医术,你让我去难民帐篷救人。”
说着,我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出来,作势就要向外走,却不防被他又拉进怀中。
“我说了,你今天不许出去。”
“宇文景睿!你有意思吗?王府中尽是你的如花美眷,你何苦这般死死纠缠我?”我怒瞪着他道。
不知为何,他像是忽然间想通一样,松开了我,对身后的仆从吩咐道,“也罢,让梁成荫安排马车送小姐去医药局,通知张辅和陈澍安排暗卫保护小姐。”
“不用这么麻烦…”
他侧过脸,将手覆上我的脸庞,认真地盯着我看,“我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你懂吗,木兰?”
我垂下头,不知如何面对他。自昨夜宴席之后,我对他又多了一层防备,那满园的环肥燕瘦让我不敢与他产生任何交集,我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会卷入无休止的内宅争斗中。
坐着马车一路来到医药局,这里赫然是忙碌的景象。医女们在药棚进进出出,端着杆秤量取各种草药,送到火炉旁再熬成浑黑的中药。
负责安排活计的管事给我派了活儿,也就是按照单子量药抓药,然后再送到熬药处。这活儿简单轻松,不费任何力气,可并非我心中所想。尽管我医术尚且不精,但是至少可以帮大夫们打下手,治一些病症较轻的病人。
“大人,我可以去灾民区救治患者的,晚上再过来帮忙取药量药。”
那个管事阴阳怪气地回道,“奴才可不敢妄给您派活儿,王爷说了,您负责这儿的活儿就行。”
又是宇文景睿干的好事!燕京里没了布政使,可不就他最大嘛!外头的护卫亲兵把医药局围的水泄不通,没有人能够私自进进出出,我只能垂头丧气地拿了方子去药棚抓药,晚上回到王府再找他理论。
药棚里的药多是清热解毒、利喉安宁的,竹编扁平圆筐上粘着草药名称。药方子是太医和大夫共同协商折中确定的,为普方。因此,我这一天相当于只抓了一服药,仅仅片刻我便将药方记熟了。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上王府里招待贵客来着。”
“什么贵客?燕京城都乱成一锅粥了,老百姓们连一口干粮都吃不上,那些王公贵胄们还有心思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