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终日呆在兵营的生活是极乏味的。可我也不愿回那富丽堂皇的燕王府,那里跟金陵皇城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小后宫。回了王府,我还要思考去哪位妃妾的楼阁,有些人,我甚至想不起她们长什么样子。
所以说,我对女人实在没什么兴趣。她们长的再美,到我眼中不过一个样子。
这种情况发生改变是在弘治十八年的一天,那个时候我刚打了胜仗,奉旨回金陵谒见。恰逢恩师魏国公嫁最小的女儿,哦,对了,夫婿是我的十一弟安王。安王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跟他母亲熙妃一样,万事不争不抢,所以我还挺喜欢这个兄弟的。
我的王妃是恩师的长女,因此我到了金陵,也不免陪她回一趟娘家。说来无趣,我对女儿家婚嫁并不感兴趣,只是记得三小姐很娇俏。于是,我给王妃安排了随侍,便准备回景春园歇息。
就在路上,我堂堂的将军被一个不知名的丫头给撞了!说那家伙是丫头,是因为她穿的实在太寒酸了,麻衣被洗的掉了颜色,甚至开了线头。看她可怜兮兮,我也不想计较,但阴差阳错就和她吵了起来。她甚至讽刺我爱耍威风,真是把我气了个火冒三丈。
但当晚上王妃回来时,对我说小妹托付她道歉,我还不解,那家伙是魏国公的女儿?
经过王妃一番介绍,我才知道那丫头也是个可怜兮兮的孩子。她是魏国公唯一妾侍生的,七岁以前被关在安乐堂里不让出来,等那妾侍去世后,便被踢出了宗族,自己到外面去住了。这是因了府里有喜事,才让她回来的。
我忽然间有些同情这丫头,但当王妃冷笑着说那丫头要被送进宫为奴婢时,我着实惊到了。魏国公这么有体面的人,为什么要送女儿进宫当奴婢啊,就这么嫌弃这个女孩吗?
但我再操心也是多余的,这辈子恐怕难再与这丫头有交集。但那只是我想,事实是,没过两天,我到小酒楼和投诚的臣子用饭时,就又碰见了她,而且她又是撞了我,把饭菜甩了我一身。
但那家伙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还努着嘴巴哼哼地笑。我仔细看了看那家伙,明眸皓齿、清新脱俗,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就是那身衣服太糙了。我开始天马行空地想,她穿上漂亮衣服,戴上首饰是什么样子。
就这样,我认识了一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她叫木兰,很俗很大众的名字,但也好记。从此,木兰这两个字刻进了我的心中。
多番与她打交道,我发现她很可爱纯真,也很聪明伶俐。遇到困难时,会自己想办法化解,也会自己坚强地挺过去。这与我以往认识的女子大不相同,我开始对她产生了好感。而这好感一点点累积,最后变成了喜欢。
当她再来到燕京,与我共渡瘟疫之灾时,我为她的善良和睿智感到惊喜。也许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爱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但是,她眼中并没有我。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娶了她的姐姐,也许是十三弟的地位更尊崇。她从头到尾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挂在景阑身上,但一看到我就想跑。
我原想慢慢一点点感动她,然后娶她回家。可谁知道她竟然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十三,我快要嫉妒疯了,从燕京马不停蹄地感到金陵,动用一切隐藏在皇城中的暗线。我要把她弄出来,我等不及了,我要占有她!
如我所愿,这个傻姑娘上当了,她成了我的人。我切实感受到九弟说的那句话:女人宠不得,早晚要过那一关,早一些能怎么样。所以看到她落泪时,我竭力强迫自己忽略,而是去关注身下胴体的芳香甜美,让她知道,谁是她的男人。
我的任性并没能让她死心,反而让她更加疏远了。我十分焦虑,如何做才能不失去她?事出意料,机缘偶然她来了盛景,这无疑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去求教九弟,他出了个主意:既然她性子烈,那还是放低姿态宠吧!
可百般温柔依旧不能让她回心转意!我是个急脾气,万分无奈之下对她倾诉了心意,原以为她会是冷冰冰的态度,但令我惊讶的是,她却开始接受我了。我无比欣喜,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暗地发誓,要永远对她好,呵护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