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前司乐司大大咧咧的那个,后来王尚仪执意为先皇贵妃守陵,便提拔了她。”
他这才想起来,“既然是王尚仪看重的,那便是办事利落的了,以后让她还在这任上就是了。”
我笑呵呵地凑到他的唇边,吻了一下,“谢万岁爷恩。”
他捏捏我的脸,“愈发不害臊了。不介意起居注宫人记恩幸便罢了,如今都当着满屋子人的面藐视朕躬了。”
“什么藐视圣躬,我可担不起这罪名,我只知道,宇文景睿的唇感性极了,又销魂极了。”
他的脸色顿时黑了,凑到我耳边道,“等着今晚朕收拾你。”
我并未多言,只扬着下巴得意地傻笑。他携我一同坐在御案前,他批折子,我研墨。
石墨在砚台中渐渐散开,顺着砚台不平整的地方簌簌滑落,但又冒不出砚台高大的边角。这是小孩子才会注意的把戏,可我却玩的异常开心。
“木兰,来年朕改元什么年号最好?”
我瞅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这些不该是礼部拟了呈上来,你再挑选吗?”
“朕想自己拟。”
我思索了片刻,“这种事马虎不得,年号关系国运、民计,还是让礼部酌情拟了,你再挑选吧。”
他靠在方形明黄靠枕上,揉着太阳穴道,“那些当官儿的,还不是随便打发打发朕就算了?况且来回就那么几个字,自古帝王都不知用了多少次了。”
我放下手中的石杵,拿起一支笔在纸张的空白处写了两个大字。再瞧向他时,他脸上满是喜悦,拍案叫好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木兰,你真是帮我解决了一件大事!”
“玄德二字是太祖皇帝给你的,不用白不用。况且,玄为东方之首,狩天下而卫黎民;德者,君主教化万方,以德服人,天下归焉。对吗,玄德帝?”
他揽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身上。只听他道,“朕命钦天监看过了,十月十六,乃大吉之日。于是,便定下这个日子登基了。”
“哦。”
“同日册后。”
我顺势躺到了他的腿上,伸出手指描摹着龙袍上的花样,漫不经心地道,“你真的要册立我为皇后?”
“是啊。那不然呢?”
“燕京许多女眷资历都比我老,况且,我是一个庶女。”
这个身份在我心中永远抹不去,哪怕我是国公和前朝公主的女儿,并不比徐云涵身份低微,但我终究只能被嫡姐压制着。
“朕还是庶子呢!”他叹了一口气,“木兰,朕早在母妃薨逝时就告诉过你,别人眼中的嫡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你能不能承担起这份至上的荣耀。”
“也许是我修行不够,大概…以后会好吧。”
他见我不再自暴自弃,就没有再多言。可我心里十分清楚,无论如何,我做不了他的皇后。前有徐云涵、苏侧妃和其他潜邸女眷,后有张云静等后起家族的臣女,其次蒙古王女、高句丽王女也不是好对付的。她们身后都有背景,最不济的徐云涵也有长子可以依靠。可我呢,家族不能给我荫蔽,还要依靠我在宇文景睿的威严下苟延残喘。
我不知道,魏国公府还能存在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护的了家人几时。
也许,当魏国公府被灭的那一天到来时,我和宇文景睿的缘分也就走到尽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