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决定,宇文景睿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笑了笑,然后满面春风地看着我用完饭。
他要做什么,我阻止不了。只是,从今往后,我与他形同陌路。他输了,我毫不犹豫地陪他承受灾苦;他赢了,我也不会允许他伤害亲人朋友半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翌日我就踏上了回金陵的路。由于我身子尚且虚弱,他便安排了马车送我回去,还特意找了一个细心的丫头照顾我。
“听说今年金陵来了好几拨倒春寒,你向来怕冷,要照顾好自己才是。”他与我并肩走着,一面絮叨地讲着,“此外,你不可任性,那些生冷的东西不许再吃,也不准再熬到深夜。上次你让暗卫递信,我听说可是都在子时过后了。”
我嗯了一声,双手交错伸进了衣袖里。
“木兰,若是我到不了金陵城,这大约就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了…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他耷拉着脑袋,委屈地跟小媳妇一样。
我侧过身,凝视了他片刻。而后趁他猝不及防的时候,踮起脚在他唇边啄了一下,调皮地道,“这就是我想说的。”
他的眉目顿时舒展开,伸出手在我刚才吻过的地方摸了摸,得意地笑道,“好甜。”
我最终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向他挥别,心中千百滋味交织。还记得去年这时候,懿仁太子忧心忡忡地分析大势,不成想,到最后他说的话全部都成了真的。
我斜靠在马车内柔软舒适的靠垫上,怀中抱着暖炉,听着车轮压过石子发出的喀喀声。
“姑娘,这是王爷要奴婢交给您的信。”
我伸手接了过来,疑问道,“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晨儿道,“安排奴婢侍候您回金陵时,一并给的。”
我拆开了信封,仔细阅读着。原来,他那一日从校场匆促离去,竟是因为指挥使已经发现了他藏匿私兵的地方,意欲一举剿灭。所以,他才临时决定,变被动为主动,一鼓作气夺下燕京城。
“晨儿,你以前在哪里当差?”
“回姑娘,奴婢从前是在王府奉职的。”
我嗯了一声,思索片刻道,“王爷兵变那天,你知道前后过程吗?”
她立刻惊恐地垂下头,怯怯地道,“姑娘快别问了,王爷不教说给您听。”
我牵过她的手,亲切道,“你别怕,这里就咱们俩,你告诉我,他又不知道。”
她踌躇了片刻,紧张地交错起十指,微抬眼皮道,“那天,奴婢正清扫书架子上的灰呢,忽然就听见外面嚷嚷起来。出去一瞧,才知道指挥使派人围了咱们王府。”
“然后呢?”
“王爷经常宿在兵营,很少回王府。梁管家就对外边围着的人说了实情,可那群人依旧没有要撤走的意思。我们就这样被围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等到王爷回来。”
“……”
“王爷一箭就射死了头目,之后便是一番激战,从内院都能听到飞箭的嗖嗖声。”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满脸苍白无血色。我大概能想象宇文景睿是如何被逼无路了,既然刀光剑影都到了家门,便没有再任人宰割的道理了。
“姑娘?”她试探地喊了我一声,“这里还有一封信,是道晏大师父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