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皱着一张脸不言一词,顿时恍然大悟,委屈巴巴地说,“我也不想搭理曹修茹的,是她非要挂在我身上,又有母后的懿旨,才不得不带她遛园子的。”
“一个女子追着男人跑,真是不要脸面!”我忿忿道。
他也顺着我的话意,故作生气地指责道,“嗯!就是,太不要脸面,我宇文景阑才看不上这样粗俗的女子。”
我斜着眼瞪着他,他那哀求的眼神可怜如冬墙下的小猫,“那这次就不计较了?”
“不计较了!不计较了!”他哧溜一声钻进了我的被窝,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手还很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你别乱动,我有话要问你!还没说正事儿呢,你不许这般不老实!”
他听到我的呵斥,安分了下来,“说什么事儿?”
“我…我想出宫一趟,回一趟国公府,有些事情要问问我…我爹…”
他大约是头回见女儿喊自己父亲这般迟疑的,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想了片刻,“这几天有些忙,可能抽不出时间。但你放心,我处理好户部那些事儿,就想办法带你出去。”
我点了点头,想到皇后又开始替他物色女孩儿心中不免惆怅,“过了今夜,你就别老过来的。一则别人看在眼里,只道我不稳重;二则,你头上也是顶着风险的。只要爷念着我,便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了。”
他收紧了些怀抱,“管外人的眼光作甚,我们清清白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我毕竟是个宫女子,传出去怪不好的。”
“反正你将来是我的人,还怕什么?嗯?”
万千想说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咙里,我和他也许真的太天真了,虽然两情相悦,但最终能不能彼此相守,却是另一回事儿了。
没过多久,他就酣然入睡了。自先太子薨逝后,皇帝便令他一边修习上书房的课业,一边上朝听政。如此匆促忙碌,这些日子他累瘦了不少。
其实,自那日和云若说完话之后,我想起了自己本想问的:皇上犹豫储君人选,可是因为——燕王?
宇文景睿从十六岁开始就镇守燕京,上马可以打江山,下马可以治理政,早早就被传成最为雄才大略的皇子。而景阑跟他相比,完全成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皇帝难免会犹豫不决。
景阑势弱,所以皇后才会着急寻个有家世的女子塞给他,马素心是皇后娘家侄女,尽管是自己的人,却不能帮助景阑丝毫。而曹氏作为新起的世家,显然更有力些。
我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之中迷蒙入睡,再次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经凉透了。
早早起身之后,稍加梳妆,我便打算去凤鸣宫当值。却不料,皇帝的圣旨来的更快,要我辰时到乾清宫觐见。
“敢问公公,皇上宣奴婢辰时过去,这是不用上朝了?”我一边笑着说,一边对杨柳使眼色,她会心领意,给宣旨的公公塞了一锭银子。
“姑娘恕罪,奴才也不敢乱讲。只是,姑娘万万要注意讲话,昨晚上龙颜震怒,皇上砸遍了殿里的瓷器,一夜未眠啊。”
我讪讪答道,“多谢公公提醒。只是,皇上缘何会震怒呢?”
“奴才也不清楚,是见了端敬贵妃和尚仪之后,才大怒不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