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王石冷声打断。
一旁的虎子,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金刀,随时准备着开战。
“阁下有把握医治瘟疫,我想我这条腿也不在话下吧?”王石掀起道袍,露出那条有歪曲的腿,腿骨在里面应该已经断成多节,让人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能面无表情的站在这里。
“那是自然。”老者明白王石的用意,捋了捋胡须,一副手到擒来的样子,指了指一旁的石头道:“还请少侠上坐。”
王石不再说话,长剑收鞘,坐在了老者指定的石头之上。
“他奶奶的屁事真多,我……”独眼大汉性子比较直,嘴上骂骂咧咧,甚至想要挥动手上的板斧。
咻!
破风的银针,从大汉的颈边飞过,深深的订在河边的杨树之上。
“老了针都捏不住了,去把我的针捡回来,顺便再取几根树枝。”老者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老了眼睛却不花,更不糊涂,看的出王石的不凡,也看见了王石手中的长剑绝非凡品,就是叫不出名字,就是那种话到嘴边,怎么也想不起的状态。
等那大汉取回树枝,老者撕下衣服的边角当作绷带,把木棍系在王石腿上,从怀中摸索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王石。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配着我这丹药我保证不出十日,你这腿即可痊愈。”老者笑着道,片刻之后,脸色又一次凝重,忙问道:“少侠这腿伤,伤的不一般啊。”
腿伤并非仅是骨折那么简单,整条腿的经脉早已全部错位,即便连好了这骨头,这条腿恐怕也是条废腿。
“怎么你治不好?”王石冷声道。
“话怎么能说的那么绝?”老者赔笑,这腿他的确无能为力,可他也没有说谎,治疗这腿也不是没法子,但能用那法子的,恐怕这世道只有林决子那老不死。实话实话?那样自己就看不了那卧床的人是谁。
老者故作镇定,心中却在盘算怎么圆,经过一番推演,老者做出了决定,一脸吃亏的样子道:“这腿老朽治,还是可以的,就是有些麻烦,不过今日你我相遇,也算缘分。这腿我便治了,这治疗的痛少侠可要忍住。”
说话间摊开他的那插满银针的布袋,拿起长针就扎要王石腿上,却感到脖子一凉,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人头落地,最后还说出三个字——桦桐剑。
老者在临死的这一刻终于记起,王石那把剑的的名字,白色的剑柄上带着些许黑色,淡红色的剑鞘,枯黄色的剑身,毫无章序的纹路中,细看能隐藏看出在纹路中的树叶,应该就是桦桐剑。
据说桦桐剑整个由一块天外陨铁加工而成,那淡红色的剑鞘是因常年饮血,从剑鞘内慢慢渗出所致。这柄传说之剑,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与其无缘,谁知死在这古剑之下。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踢到铁板。
“五针,三针都要扎我筋脉之上,封我筋络。杀人就要不择手段。鬼贼之名果然浪得虚名”王石冷声,说话的同时望向眼前剩余的三人。
没有人比王石更清楚自己的腿,他也知道这世间只有林决子能医,刚才那老头说能治之时,已经动了杀心,若非自己及时出手。筋脉被封,恐怕连这老者都应付不了。
本不想沾血的长剑,又一次的染血,鲜血的气息让王石那涣散的瞳孔变得凌厉几分
这也就当作为民除害了!王石心中用这样的想法说服了自己。
不再迟疑,飞身上前,几个瞬间便冲到了虎子面前,可惜一条腿的拖累,让他速度慢了不少,慢到了王石靠近之时,虎子已抽出金刀。
面对迎面扑来的王石,虎子已经做好了剑锋相撞的准备,脚下也做好准备,不至于反冲力让自己飞得太远。
一旁的独眼大汉也握紧了手中的板斧,准备在二人拼剑的同时,自己偷袭出现破绽的王石,这种事情他干了不少,自然有几分把握。
王石的嘴上勾起了笑意,他的身体在颤抖,不是恐惧的颤抖,是兴奋的颤抖,自己曾经认为大仇已报,长剑便可不再隐约,自己也可过些寻常人的生活。不再杀人?现在看来不过是句玩笑。
长剑相撞,没有蓬发火花,没有发出铁与铁撞击的声音,有的是铁片掉落石头的声音,有的是长剑划破皮肤,穿过骨头的声音。
虎子的人头就这么落在了地上,和老者一样,落在地上之后,那脑袋竟然还能说话,虎子瞪着大眼,嘴里也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独眼大汉的眼睛也瞪得快要掉了出来,不敢相信自己双眼,长剑相撞,结局竟然是桦桐剑斩断虎子的金刀,同时斩断了虎子的脖颈。
有些慌张的独眼大汉,急忙抡起板斧挥向王石,他愣住了,明明应该会在王石脸上的板斧,竟然消失不见,难不成板斧也能被斩断?他这样想着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王石的剑已经快到了一个程度,自己的被双臂被斩断,早已落在了地下。而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到。
王石左手掐住壮汉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说受谁指使?实话实说还能给你个痛快。”王石的语气很是冰冷,冰冷的像是在对着一具尸体说话。
“秃子,只知道他外号叫秃子,让杀一个富家子弟,画像在虎子兜里。”独眼大汉可能能是被掐住脖子的缘故,说的有些吃力。
王石对他也不再有兴趣,挥剑便送他免受这凡世之苦。还剩一个骑在马上的女人,女人双眼有些无神,整个人就如同一具傀儡一般。
甩了甩长剑上的鲜血,蹲在地上翻动着虎子的尸体,找着那副画卷,同时对着那女人说道:“你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看那女人的神色,应该与他们不是一伙,至于用来干什么,王石应该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
见女人还是没有动作,王石将从虎子身上翻出的银两,留下二两银子,其余的塞入了女人的行囊,随后使劲的抽了一鞭子,看着那匹马消失在视野之中。
王石揭开了小乞丐的被褥,看着在那蜷缩一直发抖的小乞丐,显然是被刚才那群人吓得不轻。
“为什么没跑?”王石问道。
“你说只要躲在这里,其他的交给你。”乞丐如实回答。
“有够傻的。”王石摸了摸额头,心中想到没有见过比自己还愣得家伙,同时又问道:“你姓林?”
“嗯。”小乞丐点了点头。
“王都林府可是你家?”王石又问道。
“嗯。”小乞丐依旧点头。
“你家就是被我灭的门。你可曾知道?”
“……”
“没什么想说的?”王石说道。
扑通小乞丐跪在地上。
“让我饶了你?”王石嘴里冷笑着,这辈子他没少受过人的参拜。
“我想拜你为师。”
“为什么?”
“为了杀掉你!”一字一段的从小乞丐的口中变强。
“有意思!”
王石说罢也不再理他,大摇大摆的想着集市走去。
“你要去哪?”
“下馆子。”
“小二来坛好酒,再来几个店里的招牌菜。”王石将银两拍在在桌子上,很有底气的说道,好长时间没有碰过酒了,让他心里有点迫不及待。
“好嘞,客官醒醒,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