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脸怎么受伤了?」杜成忠决定告知淳于萱的身世而来到杜宅别院,一见到她,就看到她脸上有一道抓痕。
「抓痒时,不小心弄到的。」淳于萱伸手触摸那道抓痕,转动的眼珠,透露出她在撒谎。
其实那是她坚持不卖杜氏集团股权为张容姿还债而受到的责罚。
站在淳于萱身后的张容姿,松了口气,她以为她会告密,不过,五指红印还残留在她脸上,一切全进了杜成忠的眼里。
「下次小心点。」大略检视她的伤,确定无碍后,又说:「妳靠脸吃饭的,脸没了,我们合约就终止。」
最后一句似乎是说给张容姿听的,警告她不许再打她。
「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听出杜成忠的弦外之音,张容姿才刚缓和的情绪,又紧绷了起来。
「我和萱萱想要私下谈谈,『岳母』没意见吧?」
「不会,怎么会呢?我正好要出门。」张容姿识相地退出别院,临走之前在淳于萱耳边道:「讲话小心点。」
她走后,杜成忠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张泛黄的相片给淳于萱,里面有两个年轻的男人,在船上合抱一条大鱼。
「这是?」淳于萱不懂他为何要拿这张照片给她。
「这是我和以前的好友兼司机一起拍的照片,他姓唐。以前,我疯狂迷恋海钓,只要一有空,不是回家陪老婆孩子,而是跟他一起出门海钓……因为这样,所以我亡妻以为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娇贵的她,有样学样,在外面找别的男人,后来连人带心,都被那个男人给取走。
我因为沈迷于海钓,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直至二十年前,我的好友为了救我而过世,往后我一人去海钓,找不到和他一起海钓时那种兴奋感,这才发现,原来我在乎的不是海钓,而是人和人相处的感觉,只要能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很快乐,有了这份领悟,我开始把心放在家人身上,我感觉得出,她和以前不同了,比我还忙碌,我不懂一个家庭主妇能忙些什么,有一天,我跟着她后方一起出门,我想知道她要去哪……」杜成忠哽噎着。
「杜总裁?」淳于萱发现,杜成忠并不是外表那么严厉,他的内心其实很感性,她安静地聆听他的心事。
「我没事。」杜成忠朝淳于萱挥挥手又道:「当时我太冲动,将他们抓奸在床,登报休妻,让她无地自容而自杀,我没有想到,她连保险的受益人都改成那个男人的名字;杜焰当时还小,我不想让他知道这种事,所以我拨了一笔钱,告诉他那是他母亲的保险金,让他觉得妈妈是爱他的,但他认定我是杀人凶手,慢慢地与我渐行渐远……
我这一生有两个遗憾,第一就是跟杜焰的关系,第二就是帮好友找他的亲生骨肉。其中一项我已经达成了。」
淳于萱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听着故事。
「恭禧。」淳于萱不知该做何回应,只好向他道喜。
她想,杜成忠憾事完成了一半,他和杜焰的关系仍属胶着,判断是他好友的亲生骨肉被找到,「我想他死而无憾了。」
「是女儿,他的女儿妳也认识。」
她认识?谁啊?
她脑中过滤一道道女性身影,想找出与照片上神似的人。
杜成忠盯着淳于萱的目光久久不移,让她有些怀疑……
「是……我吗?」淳于萱猜测。
「妳很聪明。」
「他是我爸爸?」好陌生啊!视线转回相片,淳于萱有记忆以来,她的父亲从未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第一次跟亲生父亲见面,竟是见他的遗照。
所以,她是真正的孤儿,没有其他亲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是。
「没错。这照片就交给妳了。」拍拍淳于萱的肩,杜成忠对照片里的人说:「柄宪,你的女儿在你面前啊,你可要看清楚了。」
「杜总裁,谢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除了淳于晔,要叫别人爸爸有点难开口,虽然已经去世了,但她还是满心感动,能找到亲生父亲。
「恭禧你们父女团圆……唉!」看着别人,反观自己,杜成忠轻叹,他和杜焰何时才能和好?
「杜总裁……」帮不上忙的淳于萱,不知如何安慰杜成忠,她猜得出他想要什么,只是她和杜焰关系已经跌到谷底,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咖啡厅追出去跟他说了那些话后,她选择默默地跟在他的后方,自始至终,他未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如果妳得到杜焰的认可,也代表我们父子解冻,只剩下一个月时间,妳进行地怎么样了?」
「还在努力中。」
「别忘了时间限制。」
「我知道了。」原来她的亲生父亲算是破坏他们父子之间感情的凶手,为他们破冰应该也会是生父的遗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