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宅别院,淳于萱坐在沙发上,人是对着电视购物频道,眼神是放空的。
坐在一旁的张容姿倒是电话打得很起劲,毫不犹豫地打开淳于萱的钱包,刷她的信用卡,反正女儿当她的金山可以支付这些费用,她理所当然就狂买啰。
一旁的佣人看不下去,趁张容姿拨电话,没注意时,推推淳于萱。
「妈!」随着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已为时已晚,张容姿叩地一声挂掉电话,「您怎么又刷了?」
「血拼是令人上瘾的毒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反正妳嫁杜成忠后就有钱了,让我刷一下会怎样?」
「什么?」她把自己的卡刷爆,又偷拿她的卡去刷?「妈,爸爸今天会这样,就是因为您──」
「住口!」一巴掌掴向淳于萱的脸上,「什么时候轮到妳来教训我?」一点都不觉得刷爆女儿的卡有罪,还趾高气昂地继续指责她:「我都还没骂妳呢!那晚没回家,是在主院过夜了?」
咻地,张容姿将卡以射飞镖方式还给她,反正那张被她刷爆了,还她也没差。
「嗯。」抚着热辣辣的脸颊,她没有弯要去捡卡,心里想的是,消息传得真快,不知有没有传到杜成忠耳里?他从不让她进主院的,要是让他发现她是和杜焰一起进去,天晓得他又要怎么对付淳于晔了。
「哼,一听到佣人们说保镳将主院佣人全驱走,我以为妳和他有一腿,前去查探一下,唉!如果我没看到他站在外面,我会以为妳和他有一腿哩!」张容姿很想知道主院里面长什么样子,小至餐盘是不是都黄金打造的啦、汤匙是不是纯银镶鑚等等小细节她都很好奇,所以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口气对淳于萱说。
张容姿的疑心病很重,常常觉得她藏了一些钱。
「妈,我不会和保镳有事的。」反倒是杜焰,他说他喜欢她,要追求她,让她很困扰,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她的脸上一阵燥热,虽然没有再进一步的发展,但他们一起「睡」过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但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事实。
「哼,我不这么想有什么用?大家都这么想。」张容姿拎着她的名牌包包,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准备外出继续血拼。
最近她晋身贵妇行列,输人不输阵,她想要让自己穿得更高贵,用得更高尚些。
「妈,您要外出?」看出张容姿打算出去购物,很想阻止又没有权利。
「是啊!我要去逛百货公司,回来再听妳报告主院的事,拜拜!」最好是能带她进去参观。
张容姿深深觉得这个主院一定有什么宝贝,否则为什么杜成忠不准他们接近?
佣人在一侧服侍,她也毫不避讳地表明她的用意,即使看不下去,也无法跟严厉的杜成忠嚼舌根子,捡起地上的信用卡,递给了淳于萱,「小姐,您的卡,还有……」等淳于萱接过信用卡后,佣人有点迟疑地说:「刚刚小庄先生请您过去主院一趟。」
「谢谢。」小庄不可能没事找她去主院,除了杜焰,她想不出有第二个人,「麻烦妳告诉他,我现在有事要外出,没有办法过去。」
她得跟在张容姿身后,免得她又闯下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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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小庄的安排,杜焰又再次进入主院,上回和淳于萱来去太匆忙,没有仔细地看他住过的房间。
佣人们把他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书桌上依然摆着游泳校队的团体照片,上面有他和白慕融年轻时的样子。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桌右上方的抽屉──那里头有他母亲的照片。
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开那个抽屉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阻止他的手伸向那个抽屉。
「少爷,淳于小姐要出门了。」来通知他的人不是小庄。
小庄来不及通知杜焰,就跟着淳于萱出门,临走前交待佣人告知他。
「她去哪?」
「我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佣人,怎么能过问主子要去哪?「不过小姐才刚出门,您现在追去或许还来得及。」两个主子都不能得罪,她只好这么说。
一道风,从她身边旋了过去……
以音速小子的速度冲出杜家大门,杜焰在淳于萱上出租车之前拦住她,「妳要去哪?」
「逛街。」去哪里还要跟他报备吗?
「我跟妳去。」
「喂,你──」也不管淳于萱同不同意,杜焰推她进出租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小庄则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唉!
连同司机,四个人坐在车上不发一语,让没有播放音乐的车内空气冷了起来。
「小两口吵架啦?」由于报纸没登过他们的正面照片,司机认不出他们是何方神圣。
「我们不是……」淳于萱知道司机误会,连忙澄清,看了杜焰一眼,他似乎很享受被人误会的情况。
「长辈讲话不要插嘴。」杜焰比了个「1」放在唇上说。
司机从后照镜看着像是吵架的情侣充当和事佬说:「人跟人在一起就是一种缘份。年轻时,我和我老婆为了小事吵架,在生气的时候,讲话伤害她,结果小吵变大吵,她气不过就跟我离婚,现在想起来根本就没必要!男人啊!就是要有气度一点,女人闹别扭时,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先低头就对了。」
司机试着「开导」他们。
「是,我知道。」杜焰虚心接受,要不是坐在车上,他可能以为他在上什么心灵治疗的课程。
「司机先生,我们不是情侣,我是他『妈妈』。」说得好像是她在闹别扭!
「这就是先生的不对了,妳怎能让女人有老妈子的感觉呢?家事男人多少要帮一些……」司机先生合理扭曲了淳于萱的意思,不过说她是杜焰的妈妈,从外表而言,没人会相信!
小庄没有参加他们的讨论,倒是一人在前座闷笑,一对二,她怎么挡得过?
愈描愈黑!索性让他们讲个够,她也不解释了。
不久,到达目的地时,淳于萱几乎是想飞奔而出,无奈她坐在左方,出租车为了乘客安全,通常会锁住左侧车门,让乘客由右侧下车。
下了车,杜焰很自然地握着她的柔荑,小庄则是尽责地在四周勘察。
「妳想逛什么?」
「最贵的地方。」淳于萱其实是来找她妈妈的,她猜她一定会出现在精品区楼层。
他们一同走进百货公司,上了楼,淳于萱就在T牌珠宝专柜前看见张容姿,她小声地对杜焰说:「我妈妈也在这里,我劝你最好放开我的手。」
人长得柔弱,说起威胁的话一点效用也没有,杜焰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牵着她走向张容姿。
没想到杜焰倒是大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签帐的张容姿,黑鸦鸦的影子挡住了灯光,她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正牵着淳于萱的手。
「喂!你干什么!我女儿不是谁都可以牵的。」张容姿介入他们两个之间,硬是将他们分开。
她的女儿,除了杜成忠之外,谁都不可以乱来!
万一被杜成忠见着了,她和淳于晔就不是惨字可以形容。
天啊!她真不敢想象!
「伯母,你好。」杜焰对于张容姿的无礼不以为意,笑容可掬地打招呼。
张容姿观察他一身的行头,看起来就像是路边的地摊货,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跟杜成忠比呢?
「切!臭小子,别叫得那么亲!」叫得真顺口!没钱没势,想追她女儿,免谈!「我告诉你,我家女儿已经名花有主了。」
「她还没嫁,不是吗?」
「话是不错,但她已经被订走了,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不会去找别人?」别来坏她的好事!
「妈,我看我们到别的地方好好说。」还站在T牌珠宝的专柜前,他们两个就在店员和顾客前争辩起来,家丑不可外扬,而且,对别的顾客也不好意思。
「好好说?妳带他来跟我示威啊?」张容姿悻悻然地推了淳于萱的肩,「妳别以为带了个野男人回来妳就不用嫁,我告诉妳,就算妳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妳也得嫁!」
「伯母!」扶着被张容姿推得倒退几步的淳于萱,杜焰也有些不高兴。
「嘿!你这是做什么,别动手动脚的!」张容姿不希望看到他们有肢体上的接触,嗓门跟着激动地拉高,引来一堆好奇的人们。
小庄见情况不妙,一时也赶不走好奇的人,只好走近张容姿身旁道:「张小姐,给少爷一个面子,我替你们订包厢一起吃个便饭吧!」
「少爷?」哪家少爷会穿路边摊?「别胡诌!」
「他是杜家的少爷,叫杜焰。」小庄在一边提点。
什么!?那不就是杜成忠的儿子?
死小庄也不早说这个看起来很穷酸的小子是杜成忠的儿子,害她恶言相向,差点破坏女儿的「好事」。
「看在总裁面子上我才跟你们走哦!」张容姿刻意整理自己的服装仪容,优雅地跟着他们离开群众。
T牌珠宝专柜的店员,拿着手上签一半的账单,追了出去,「太太,妳还没结完帐,不能把东西带走!」
「叫魂啊?」张容姿有失言面,将一只包装好的手提袋丢回给店员,「不买了不买了!」
收下手提袋,店员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自己机灵,把东西给追了回来,没成交没关系,至少没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