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萱从恶梦中惊醒,虽然她被收养后的二十年间过着衣食无虞的生活,但她从没忘记孩堤的事情,对待养父母,她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心去感受着以前没有过的天伦之乐。
她怕再度被遗弃,所以更懂事、更乖巧地伺候着养父母。
淳于夫妇收养她后,她也辗转得知母亲已过世的事实,原来那股难闻的味道是来自于她亲生母亲的身体,或者说──尸体。
为什么那股味道总是挥之不去呢?
淳于萱走下床,想倒杯水喝,从房间走到厨房,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不行!不能牺牲她。」淳于晔激动的对张容姿说着,躲在一旁的淳于萱,从来没见过养父这么激动的讲话,她的养父母一直以来都是和蔼可亲的,淳于晔口中的「她」是谁?是指自己吗?
「我知道你很爱她,难道我不是吗?」张容姿感慨地道着,「我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哪一样我少给她过?可是公司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找个人顶,那我们两个人的前程就这么完了。」
听到后文,淳于萱证实了他们口中的「她」即是指自己。
只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用到「犠牲」两个字?
「但是她是无辜的啊!」淳于晔面对良心和现实的挣扎,左右为难。
「我们老了,如果我们被起诉,我们的后半辈子就要在牢里过了,但萱萱还年轻,又是初犯,我想老板会原谅她,给她机会……。」
淳于萱身体更靠近了些,听不清楚后半内容。
「妳说那什么话!要不是因为妳积欠的卡债,我们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我买的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为了家里?」张容姿委屈地淌下泪水,「而且又不是我要你亲自去偷开发部的数据!」
「嘘!妳小声点!」淳于晔紧张的用手遮住张容姿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深怕隔墙有耳,「妳是怕没人知道是不是?」
开发部?那不就是她工作的部门吗?难怪两个月前,淳于夫妇要她放弃当空服员的梦想,急于安排她至杜氏集团工作,而且好巧不巧就在开发部。
「所以我说了,只能犠牲萱萱帮我们顶罪,萱萱长得那么甜美,撒个娇,我想那个杜董事长就会心软而从轻发落了。」不是自己亲生女儿,舍弃比较容易。
「这件事让我再想一想!」淳于晔揉揉抽痛的太阳穴道。
「还要想什么,我们讨论那么久都没个结果,不就是白讨论了吗?」张容姿可不想白白浪费睡美容觉的时间,而没个定夺,「巿场上已经有相同产品上架,公司也已经派人进行调查,如果不在被查出来之前『自首』,我们就要被抓去关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但也不能牺牲萱萱的幸福啊!」
「你到底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爱上她,帮她说话了吗?」
「妳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是很单纯的「亲子」关系。
「爸、妈,你们别吵了,就说是拿的,我在开发部工作,说是我拿走的也不会有人起疑。」快速地拭去脸上的泪水,淳于萱不愿见到养父母吵架,而挺身而出。
「妳……都听到了?」淳于夫妇见她点点头,张容姿走过去搂着她感动地说:「妈妈对不起妳,以后我一定会补偿妳的。」
「爸、妈,谢谢您们的养育之恩。」淳于萱回抱张容姿,就当作是偿还他们多年的养育之恩吧!
做个几年牢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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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杜总裁一进办公室就召唤淳于夫妇进办公室详谈,淳于萱深知大事不妙,草草地跟开发部主管告假,首当其冲地走向杜总裁,连总裁秘书都无法阻止。
「总裁,在您与家父家母谈话前,我想先跟您谈谈。」面对一个迈入六十大关,具有威严的总裁杜成忠面前,还没有人敢主动要跟他谈话,这个女孩竟无一丝一毫的畏惧,的确是他看中的人。
「总裁,不好意思,我来不及拦住她。」一旁的总裁秘书,战战兢兢的,对于自己没有好好「过滤访客」而深感自责。
「没关系,妳先出去吧。」彷佛得到免死金牌,总裁秘书鞠了个大躬,飞也似地离开办公室。
从来没和总裁接触过的淳于萱,对于总裁的坏脾气早有耳闻,现在见到总裁秘书的行为,想必耳闻之事并非空穴来风,但她有重大使命在身,容不得她退却。
「还待在那里干嘛?进来!」杜成忠早已稳稳坐在位子上,看着发呆的女人大喊:「顺便把门带上。」
「是。」淳于萱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似乎是吓呆了。
「什么家父家母?妳是淳于晔的什么人?我记得他不能生育。」每年公司都有为所有员工做身体检查,杜成忠对所有员工的健康状况相当关心,尤其是杜氏集团提供员工生产补助,所以对于生育这方面更加重视,于是当淳于萱以淳于晔推荐自己的「女儿」到公司时,他就对她产生莫大的兴趣,这会儿不过是明知故问。
「实不相瞒,在我五岁那一年,淳于夫妇就开始养育我到现在,我是他们的养女。」
「这么久啦?」
总裁叫她的养父母来,而她又「强制」出现在这里,目的应该很明确,「总裁,其实我……」
「妳到公司适应的还习惯吗?」
她又被打断,她必需主动切入正题,可不容许自己退缩,「不习惯,待遇差到破表,所以需要更有利的贩卖资源。我想要脱离养父养母,很需要钱。」
最后加注说明的,不过是为了让养父母脱罪吧?愚孝!杜成忠拿了一个牛皮纸袋给她,「哦?那么照片上的人是谁呢?」。
淳于萱打开牛皮纸袋,里头全是淳于晔和同行的人进行交易的照片。她不知道总裁派人调查的速度这么快,昨天听到养父母说才「着手开始」调查而已。
「里头的人是家父没错,家父知道我的心思,所以帮了我这个忙,但我保证,他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只是帮我和对方交易而已。」淳于萱硬着头皮说谎,谎言可信度也不怎么高。
淳于晔也是和他一起打拼三十年的老战友了,他也不想相信照片的真实性,但是他们私交不深,只有纯粹公事上的往来,再加上他的养女这么紧张的模样,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