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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曾和你

高中开学两个月后,渐渐地认识的人多了起来。

2010年11月11日,沉默收到温柔上课十分递过来的纸条,简短的一句话——晚上去KTV吧,今天光棍节呦!

温柔是沉默的舍友,人如其名,是沉默这些年来见过的女孩子里,最细心,最体贴的女孩儿,另外,长得也漂亮。

后来很多节日都火了起来,年轻人的节日永远都那么喜庆,却永远在抱怨着源远流长的中国传统节日。

比如说光棍节,沉默是个文艺女青年,她不知道光棍节是什么东西,还专门问了温柔,温柔就笑着说,因为是11月11日嘛,所以是光棍节。

其实这明显很奇怪好不好,明明是两个成双入对的,偏偏被叫成光棍节。

但是这阻碍不了一群少年少女半夜翻墙出去玩的野心。

高一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住校,晚上楼管阿姨还会在熄灯前一个一个宿舍的查人,男生女生约好后,就于晚上十一点等在二中北边靠近村子的那片矮小的墙边。

说起那片墙,不得不插进来一段插曲。

每个学校都有一个地方,供学生晚上翻出去早上再翻进来,二中的这个地方,跟水房连着,总是可以看见一大团的雾气飘在水房上方,然后他们从那雾气底下翻墙出去。

知道那件好笑的事时,已经高中毕业很久了,沉默和白芷重回校园,游荡在水房旁边时,白芷说起以前爬墙的事,她说又一次她和弯弯爬墙出去,刚上了墙,就在那地方……下雨了……晴空万里无云,她被沦成了落汤鸡,弯弯差点笑趴下。

沉默也差点笑趴下,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工降雨吗?虽然沉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这是多么需要天时地利and人和啊……

从水房旁的竹林过去,拨开一片竹叶,就可以看到非常矮的,似乎是坍塌了的墙段,那天晚上,有沉默和温柔,有秦铭和杨淮,还有sunny和安然。

似乎就是他们六个吧,沉默已经有点想不起来,那是她第一次去KTV,唱了一夜歌,喝了很多酒,早上还个个精神抖擞的一路从长安北站那边走到了二中,那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至今沉默都不知道他们在唱了一夜不曾休息的前提下到底是怎么走了回去。

不过至今,沉默都记得那一段路上的灯光,不等说华灯初上,但很像那种感觉,似乎他们刚踏上公路,所有的星星和灯都亮了。清晨的公路几乎没有什么车,很干净,也很安静。

六个人前前后后的走着,温柔拖着沉默,其实沉默很想睡觉。

他们回来的时候,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班里,清晨的校园永远在记忆里最安静的角落,即使他们回去的这么早,高三的学长学姐们都已经在走廊上开始放大声音背书了,这学习的年代,这狂欢的年代。

睡了整整一天,这就是那个光棍节最后留下的记忆,以及一起出去玩了一次,几个人之间就莫名亲近起来的感情。

后来,即使和一个班的同学聚会过好几次,都不会再有最初和温柔他们唱了一夜歌就迅速升温的革命友谊,不知道是因为他们长大了,还是因为人与人之间无需熟悉都可以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哭笑。

甚至如今,很多人都宁愿像陌生人诉苦,像陌生人说起自己近来的烦心事,哪怕说完后立刻将那人拉黑,反正微信摇一摇,附近的人打开,最不缺的就是陌生人,中国人那么多。

但是越来越少有人,提着啤酒大晚上敲开好友的门,然后两个人坐在阳台上,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也能瞎侃一整夜。

“以前我和你在一起说了悄悄话,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后来我和她,即使知根知底每日同起同坐,都不见得是多好的朋友,这是高中和大学的区别吗?”沉默在上了大学后,曾以明信片的方式,想给故友将这段话寄过去,却在走去邮局的半路上,将那张写满思念的明信片丢尽了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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