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剑,你给我跪下。”曲父沙哑的声音对着曲剑沉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曲剑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老父所言,跪在了曲父的身前。曲父躺在床上满意的叹了口气说道“为父离开你的母亲,没照顾到你和你妹妹是为父这一生的遗憾。可是这人一辈子,哪能事事圆满,你寻了为父这么久,可惜为父临死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曲剑听到这里早已经泣不成声,从遇到父亲开始,到相认,一直都是自己在说,父亲常常昏迷从没和自己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不,父亲,我一定能救回你的,一定可以。”
曲父戚戚然的扯了扯嘴角“救回了又如何,到时为父的一身本事,一样一朝散功,生又有何趣。”
“不会的,不会的,我给你找了医圣,他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不要泄气啊!”
曲父其实自己明白自己的处境,面对曲剑的安慰只是轻轻勾着嘴角笑了笑,也不想令他着急干脆不与曲剑多说这事而是吩咐道“你把你身后的剑取下来。”
曲剑闻言取下了父亲的长剑,只见曲父空手摄剑,手握住剑柄时剑鞘已经自行分开,曲剑看的张目结舌,可是谁知道曲父突然直起了身子,长剑直接对着曲剑递出,虽然曲父病重,但依旧一身本事深不可测哪里是曲剑可以抗衡的,只听见长剑的贯穿的声音,曲剑瞬间冷汗流了下来,父亲的长剑被父亲插进了自己胸口,出剑之快曲剑生平仅见。
“父亲?”曲剑深凝着双眉,因为剑太快的原因曲剑还没有感受到胸前的疼痛,父亲一个甩手长剑已经归鞘。
“这把剑需要你的心头之血才能认主,待为父死后,这把剑就是你的了。”曲父出剑之快,一递一收,耗费了本就不多的精力,整个人变得更加的虚弱。
曲父重新躺回了床上,眼睛闭了起来“不要问我为什么,你现在跟着我念。”
曲剑看着虚弱的父亲,重重点了点脑袋。
“吾乃曲剑,就此立誓。”
“吾乃曲剑,就此立誓。”
...
“奉往生为吾主,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奉往生为吾主,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
“世人多苦难,吾愿承载剑意,为往生而屠天下。”
“世人多苦难,吾愿承载剑意,为往生而屠天下。”
...
“咳咳!曲剑你记住剑在人在,剑毁人亡。”说完曲父便没了动静。
“父亲。父亲。”曲剑立马去探父亲的鼻息,还好虽然虚弱,父亲并没有就这样撒手人寰。
曲剑拿起了这把剑,端坐在父亲身旁,久久不语,房间里安静的能闻落地针响。他已经知道了这把剑的来历,往生剑,这把名动天下的魔剑原来是在父亲的手里。
稍微一思量,曲剑便知道父亲为什么丢下自己一家人,这把剑所到之处必然腥风血雨,母亲还有自己和妹妹,必定会被此剑殃及。想到这曲剑心里就有点不痛快,这剑再厉害又如何?父亲为什么不能舍了这灵剑换一家人平安团圆,一定要带着剑离开。
手里持着这把往生剑,曲剑愤怒的扬起了手,就想把手中的长剑丢出窗外去,可是一想到父亲救命的药草,曲剑把手指头捏的噼啪作响还是丢不出去这把往生剑。
往生,往生,还要多少人为此剑往生。
曲剑知道这剑厉害,恶名更甚,便用麻布把剑包的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背着身后。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以前他不知道这是往生剑,通常都是随意的持在手上,也没人去注意他手中的剑,倒是现在知道了往生之名,心里就莫名谨慎了起来。
这父亲的病症自己如今不能用往生剑去换柳王府的药了,往生剑一出,不说会给自己和父亲带来一堆的麻烦,到时这难得平静的江湖之中又得惊起大浪,看来只好再思量思量求药的法子。曲剑出了屋子,转身关好了门,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曲剑认真回忆了下,还是忘了这熟悉的身影是谁,于是好奇的跟了上去。
陈亦真这几日换下了常穿的白袍,在街上买了件京城中人多穿的衣物,买了顶帽子,这才敢大白天的上街去。经世书院院试在即,陈亦真去书院报了名赶紧匆忙地回了客栈,他哪里知道,这城里的执法队被南宫家的人已经吩咐过了,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陈亦真关门之际眼神正好对上了尾随而来的曲剑,两人同时愁眉,曲剑看清了陈亦真,想起了昨日此人和南宫慕晴在街上斗法,看着陈亦真勾起了嘴角笑了笑。这一笑直接笑的陈亦真一阵心虚,还以为是执法队的人发现了他的行踪,赶紧进屋把门关了起来。
进屋后陈亦真赶紧收拾了细软就打算离开,谁知道,刚出门又遇到了回来的曲剑。陈亦真赶紧把帽檐压了压就要离去。
“兄弟,兄弟。”曲剑在后面喊道。
这院试在即,陈亦真想自己这关头绝对不能被执法队的人抓了去,听到那人在背后喊他,陈亦真右手握住了剑,只要他敢发难自己就一招制服他用扶摇剑跑走。
曲剑弯腰在地上拾起了东西,看了一眼走到了陈亦真身旁“你东西掉了。”
陈亦真疑惑的接过了曲剑递过来的东西,原来是自己掉了经世书院报名的回书。
“谢谢兄台了。”陈亦真认真的看了曲剑一眼,回想起来昨天执法队好像没有此人,顿时松了口气赶紧对这人道谢。
“不用客气,你是要去经世书院求学的儒生?”曲剑好奇问道。
曲剑这话问的其实非常唐突,两人并不相识,一般人闻言都不会去回答他,话刚出口其实已经认识到自己失言,可是陈亦真这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没觉得曲剑唐突恶,回答道“兄台莫非你也要前往求学?”
曲剑笑着摇了摇脑袋“没有没有,我只是一时好奇,你背着这两把长剑,可不像求学的儒生。”
“呵呵,这是家师之物,我负责保管罢了。”陈亦真回道“在下有事先告辞了!”
两人第一次打照面,拱手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