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娘带着匆忙间搜寻来的一百二十多名孩子及他们的母亲七十多人快速到了山顶。
亏得村中人一直对花家人敬服有加,对杜一娘也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放心,也没问啥就按照她的要求带着自己的不到十二岁的孩子跟着到了山顶。
尽管如此,仍然有部分满足要求的人没能被通知到,但由于时间紧迫,杜一娘也只好选择性地放弃了。
一路上,众位母亲也不断地向杜一娘询问缘由,为什么天都快黑了还要带他们爬到山顶?
杜一娘没做任何解释,只是告诉她们,这是花老太爷的要求。
听得是花老太爷的要求,众人都不在有任何疑问,只是闷头向前行去,脚下的步伐不断地加快。
可见花老太爷在众村民中的威望。
近两百人花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到达了山顶,杜一娘打开密道门口,把一众孩子和大人带进密道。
本以为应该是漆黑的密道,却是每隔十来米就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于壁,照得通道里明亮如昼。
小家伙们天性好奇,见到这从未见过的情景俱是兴奋不已,也不用人催,都是叽叽喳喳地向前跑去,想看看前面是否有更好看的东西。
杜一娘和一众母亲都是紧紧地跟着一群小人儿,并不停地叫道不要摔着了等等。
不到一刻钟,密道走到头了,入眼的是一个方圆百丈,高有四五米的宽阔大厅。
厅右侧是一个三丈见方的水潭,不知深浅几何,斜上方有一茶碗粗细的水流缓缓注入,溢出的水则沿潭边一坑道向左流去。
而左边则是一条一人高的通道,宽两米左右,中间则是一根根大腿粗细的石柱顶立,两边则是一间间石室,一眼望去,只见两排整整齐齐的石门一直向前方延伸,不见其尽头。
初见此景,一众人都愣住了。
杜一娘虽说已来过一次,却仍是感到震撼不已。
如此浩大的工程是怎样完成的,更遑论这座石山全部都是极其坚硬的钢玉岩,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趁着一群小孩玩闹之际,她把花雨和另外五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以及十位平常比较能服众又心性较坚定的妇人叫到一边,对他们说道:
“你们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但我现在没时间给你们解释。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的村子可能面临大难,叫你们过来就是告诉你们必须在这里躲避,并且要担负起照顾好这里所有的人的责任。”
“石室的尽头有一个大型的储物室和一个厨房、一个书房,储物室中食物足够百人吃上两年有余。
从现在起,你们必须待在这里,直到村中人用密语叫你们出来时才可出来。
假如,我是说假如,这次大难当真过不去,这里的人就是村子的最后希望!
那么你们就必须保证所有人安全健康地成长起来。这一点,你们要谨记!”
“另外,雨儿是长房嫡孙,按规矩是少族长,若此次事情不幸被我言中,那么你们日后就要奉他为族长,重建村庄。
我待会儿出去后会把秘洞钥匙交给雨儿,钥匙只有一把,待安全后你们可从内里开门出去。”
“好了,这事你们现在先不要让其他孩子们知道,至于其他的姐妹们,你们也要注意安抚她们,不能让她们造成混乱。
好好照顾大家,去吧!雨儿跟我来。”
村里的孩子很纯朴,他们不知道事情会有多严重,也没有细想,顶多认为只是村子里来了只老虎什么的,家中的长辈们怕伤到他们,所以把他们带到这个安全的地方。
因此,大人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行了。
杜一娘带着儿子到了密道口,打开密道,把入口处的第二颗夜明珠取下安到石门上的一个孔洞中后,蹲下来看着儿子。
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杜一娘猛地抱住,似是要把儿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泪水也似雨水似的滴到花雨的背上。
花雨急切道:
“娘,娘,你怎么哭了,娘,你不要哭,雨儿给娘唱歌听,好不好。”
听到儿子的声音,赶紧收起情绪,抹掉泪水,然后扶着儿子的头道:
“雨儿乖啊,娘没事。记好那会儿娘说的话,好好和兄弟姐妹们相处。知道吗?娘出去后,你就拿好钥匙回洞里去,等娘来接你,好吗?”
“娘,雨儿要跟娘一起去。”
“不行!”
杜一娘一听这话立即瞪眼道,随即又柔声道:
“雨儿乖乖听娘的话,娘保证明天和你爹一起来接你。一定要听话,好吗?”
说完,又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然后一狠心,猛地站起身来,拔出钥匙放到花雨手上便立刻冲出门往山下跑去,一眼也不敢回头看,但泪珠却是不住地撒落。
花雨呆呆地望着娘亲的身影,终于,门口的断龙石合上了,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
花老太爷带着亢奋的心情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想到族中几百年的夙愿终于快要达成,就有一种难以自抑的兴奋。
乐呵呵地想去跟老伴儿分享心中的快乐,顺便取出族中秘典。
突然,老爷子顿住脚步,脸色巨变,心内猛喝道:不对!
随即皱眉思索着,先祖华佗离去前曾留有遗训,族中秘典乃无上至宝,除每任族长外,绝不可让任何人知晓,非吾亲至,不可知之于人。
这白衣人又怎么会得知秘典之事?而跟他的交流中也知道他绝不是花家之人。
此事有阴谋!
正思考的老爷子被一声“爹”惊醒,抬头一看是杜一娘,立刻皱眉怒道:
“不是让你带着孩子入秘洞吗,你跑回来干什么?”
杜一娘满脸焦急道:
“爹,我不放心,回来看看,孩子们我都安顿好了。爹,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老爷子也没心情批评儿媳了,严肃地道:
“可能会有灭族之祸啊,但愿我猜错了,你跟我来。”
到了屋里,老爷子领着杜一娘直奔内室而去。
内室是一个小佛堂,佛龛上供奉了一尊送子观音。
佛下一蒲团上盘坐着花老太爷的妻子正在闭目诵佛经。
老太太礼佛一事还有个来头,花老爷子与老太太青梅竹马,感情极好,两人十七岁就成了亲,可是直到二十七八了也未生下一子。
这种情况下,两人及家中老人着急了。
不知听谁说送子观音很灵验,当时还年轻却又无法可想的老太太便央求家中老人出谷请了一尊送子观音,并置一佛堂,日日参拜,说来奇怪,之后第四个月老太太便有喜了,之后也陆续有了几位儿女。
自儿女成人后,老太太便每日潜心拜佛诵经,以报送子之恩。
除了一些喜庆日子和团圆饭外,老太太足不出户,连花雨一年也只见到三四次。
话说老爷子到了内室后,也没和妻子打招呼,直接就到床榻下的暗阁里取出一本金箔封面的一指厚的书,上书《天华秘典》四字。
老爷子拿着书走到杜一娘面前,干脆地道:
“一娘,此乃我族至宝,你先拿着。待会儿你到大厅后堂避着,若有事,你就带着这部秘典逃走,并且必须把秘典交到雨儿手上,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你,记住喽!”
杜一娘双手接过书,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老爷子松了一口气,转首对已站到身旁的老太太说:
“老婆子,族中面临生死存亡的大事,走,陪我去看看吧。”
老太太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深深地看了老爷子一眼后,展颜一笑,起身拉着老爷子的手。
老爷子也没再多说,两人会心一笑,牵手出门。
杜一娘赶紧收好秘典跟了上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到了大厅,杜一娘则到厅后的隔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爷子一到大厅,入眼的却是一幅哄闹的景象,村中多数人都挤到了这个大厅中,外出狩猎的也回来了,花老爷子的几个儿子也都在其中,手里还拿着长矛和短刀之类的捕猎武器。
大家都在围着那领头的白衣人询问什么,七嘴八舌的,到最后却是什么也听不清。
后面的人看见了老爷子,叫了一声族长后就大声吆喝道:
“族长来了,大家都让一让。”
族长的威信还是很大的,大家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并给老爷子让开一条通道。
白衣人起身道了一声:
“花老先生。”
然后,便闭口不言了。
花老爷子回应了白衣人一声后便坐到厅中的主坐上。
然后对白衣人道:
“你看,村中人都来了,想来今夜就能把事办好。对了,不知我父花生仁可还好吗?”
白衣人微笑答道:“当然,尊父在宗派中深受华长老器重!”
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寒声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谎言接我族人又是为何?”
白衣人眼底有讶色闪过,但表情不变,依旧温和道:
“老先生既已怀疑,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只要老先生交出《天华秘典》,我等就立刻离开。”
话说完,就定定的看着花老太爷。
花老爷子紧握了下手,沉声道:
“那我先祖等人,现下究竟如何?”
白衣人仍是一成不变地温和道:
“贵祖确实为天华宗中长老,但其余人等我确实不知,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这么说,你不是天华宗之人?”
白衣人微笑不语。
“这样看来,交或不交秘典,你们都不会放我族中人活下去了?”
“老爷子是大智之人,但老爷子若是交出秘典,我会保证贵族之人不会有任何痛苦。”
花老爷子一拍桌子,怒声而起道:“我族中一千多人,你二十五人,你当真以为吃定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