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宗弟子的提议,并不让花雨意外,笑意盈盈地看着提议的那名年轻人,花雨点头,道:
“能与拳宗弟子交手,本府也颇为期待。”
与人交手,自然不可能在花雨居所的练武场,而是直接来到了总巡检府西侧的大练武场。
练武场中央是一巨大的石砌擂台,长宽皆有两百米,整体都是以质地极为坚硬的青钢石建造,边沿无任何拦挡。
平日里,这里都是轮休的巡检卫们练武比斗的场所,极为热闹。
但这些日子,所有巡检卫全部被派出巡逻,维护扬州城中治安,这练武场也少有人来。
那拳宗年轻人冲花雨一拱手,足下一点,身形凌空而起,轻飘飘地便落在了擂台之上,带有一丝傲然地看着台下花雨。
这擂台并未建造有供轮椅上行的通道,花雨朝身侧的一名亲卫一示意,亲卫立即上前接过卫贞贞推着的轮椅,双手一提,一推,一送,花雨便坐着轮椅顺利地落在了擂台上,正好对着那拳宗弟子。
“在下拳宗弟子黄令旻,花府主请!”
花雨淡淡一笑,道:
“不必客气,你先出手吧,我若先出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黄令旻面色一沉,脸上怒色闪过,冰冷的声音从牙齿缝中吐出:
“希望花府主的手上也跟嘴上一样硬实才好。”
说罢,脚下一动,便挥拳欺身而上。
黄令旻身形前扑,刮起一阵劲风,如猛虎下山之势,一拳攻向花雨头部。
猛烈的拳风带起的呼啸声,让整个练武场都清晰可闻。
要论起身法速度,坐在轮椅上花雨连一个普通的先天高手都比之不过,更不用说跟黄令旻这样的传承渊源的大派弟子相比。
看着花雨一脸淡笑地看着自己,连丝毫动作都没有,黄令旻心中稍稍一顿,随即冷笑,装模作样,既然你敢如此托大,那就怪不了我了。
黄令旻拳上的力道不由更加了几分,不过攻击的位置却是稍稍便宜了一下,转向了花雨的肩部。
不到一米,黄令旻的拳头便要砸在花雨的肩膀上。
气势汹汹的拳头上至少也有数千斤的力量,花雨即便是钢铁之躯,要是被这一下砸中,也必然落个筋折骨裂的下场。
黄令旻的眼中不由露出冷笑,区区一个朝廷走狗,也敢囚我拳宗之人。
“小心!”
台下观战的宗有棋不由突然惊呼出声。
声音传到黄令旻耳中时,也不由让他心中一动,然后便看到一把小小飞刀直直地射向自己的拳头。
其上的森寒气息,让黄令旻心中一惊。
他修炼的是拳宗《五行神拳》中的土行神拳,势大力沉,极擅防御,但也仅能防住普通的刀剑。
飞刀上的气息,让黄令旻心中生寒,知晓自己不能硬接。
脚下一错,身形一扭,拳势顿变,黄令旻便侧移一步,以毫厘之差避过了那把飞刀。
飞刀直直射入空处,落到擂台之外。
黄令旻身形突进,欲绕过花雨正面,从其后方攻击。
花雨淡笑一声。
“小心了。”
手腕一抖,一柄飞刀便到了身形突进的黄令旻前方。
黄令旻身形一变,硬生生止住前进之势,斜身侧让过飞刀。
正欲施展五行神拳中的绝招,黄令旻却身形一滞,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一柄飞刀贴着他的脖颈而过,切断了几根发丝。
从惊恐中恢复过来黄令旻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数个呼吸后才神色复杂且失落地对着花雨道:
“我输了。”
花雨倒是淡笑道:
“你也不必气馁,你练拳法,本就擅长近身对战,而我只要小李飞刀在手,你便近不了我的身,一身拳法顶多也只能发挥六七分威力。”
黄令旻咬了咬牙,苦涩道:
“府主不必安慰在下,输了就是输了。”
转身一跃,便到了台下。
另两位弟子也便立即上前安慰,却也都不知该如何说,上台对战不足十个呼吸,仅仅两招,便差点被人取了性命。
如若真是生死搏杀,此刻的他,已经是一具死尸。
这样的心里感受,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
亲卫跃身上台提着轮椅把花雨带了下来,交到卫贞贞手里。
宗有棋没有去安慰黄令旻,走到花雨面前,目带惊叹地说道:
“外界总有传言说花府主极为神秘,一身武功也是高深莫测,但却从没有人见过府主出手。我本也以为只是传言,今日一见,才知道即便是传言,也远不如本人。令旻也是先天五品的高手,竟然在府主的飞刀之下走不过一招,真是,让宗某大开眼界。”
接过宗有棋的话头,花雨道:
“宗执事过奖,不过是些许防身之术罢了。我看宗执事也是先天之境的绝顶高手,此番来扬州,正可在武道大会上一展身手。”
宗有棋神色一动,随即笑言道:
“哈哈,宗某已到知天命的年纪,早已息了争胜之心,此番前来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倒是花府主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有一把飞刀压服天下的机会。”
看了眼对着自己怒瞪来的那位女弟子,花雨收回目光,看着宗有棋道:
“此次剑试天下武道大会本就是我总巡检府举办,我这个府主就不参加了,而且武道大会是天下江湖人的大会,我如今身为朝廷官员,也不宜再参加。”
这时,一名亲卫前来禀报:
“禀府主,石子鹤已经送出总巡检府。”
花雨看向宗有棋。
“宗执事,石子鹤我已如约放出,还望不要忘了你我的交易。”
宗有棋此刻也放下了心,对花雨观感甚好,道:
“府主乃信人,宗某也自不会让府主失望。石师兄既已出府,那宗某就不再久留,告辞!”
“宗执事客气了,走,本府送执事。”
“这,。。。。。。”宗有棋略沉默了一下,“那便多谢花府主了。”
将拳宗一行人送出总巡检府,花雨便回到后院居所,到院中练武场继续他的飞刀修炼。
出了总巡检府的宗有棋,黄令旻几人便见到了正在府门外广场上等候的石子鹤。
宗有棋一脸笑意地快速走进,道:
“石师兄。”
见到宗有棋,石子鹤阴沉的脸上也露出几许笑容。
“有棋?我说总巡检府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放了我,原来是你来了。父亲也知道我的事了?”
“嗯,就是师父安排我来的。”
原来两人都是石隆门下,宗有棋是石隆弟子,而石子鹤是石隆之子,同时也在其门下修炼,宗有棋更是深得石隆看重的弟子。
石子鹤阴沉的目光闪了闪,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道:
“走吧,带我去洗漱休息一下。”
宗有棋有些诧异地看向石子鹤,这石师兄何时转性了?
依照他的脾气,不是应该一出来之后就立即想方设法报复的吗?
自己被师父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劝说石师兄不要因为报复之心犯下大错。
但是,看如今的情况,可能已经用不着自己劝说了。
此事,大善。
宗有棋立即笑道:
“明白,走,师弟先给师兄接风洗尘。”
临走之时,不由回头看向那静默肃穆的总巡检府,心里叹道:这位总巡检府的花府主,做起事来当真是滴水不漏啊。
脑中瞬间闪过方才见到花雨的点点滴滴,宗有棋眼中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那是引起他兴趣了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