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舞从娘亲怀里起来,眉开眼笑道:
“娘,我每次回来你都让我讲好玩儿的事情,要不下次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诱拐起你娘了,让你爹知道了,看他不好好收拾你。”
“哼,爹最疼云舞了,才不会收拾我呢。娘,你这副刺绣都绣了两年了,怎么还没绣好啊?”
“臭丫头,你知道什么,你娘我每天一大堆的事,能在两年内绣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张云舞歪着头看了娘亲一眼,皱了皱可爱的鼻子,道:
“娘,你每天都待在这阁楼里足不出户,能有什么事,估计是睡懒觉吧。”
娘亲没好气地点了点张云舞的脸蛋儿,嗔道:
“有这么说娘亲的女儿吗,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啊?少跟我贫嘴,走,跟我讲讲你这一路的事儿。”
张云舞笑嘻嘻地挂在娘亲的手臂上,随着娘亲走向了阁楼一角的一张八仙桌,桌上已经在训练有素的四位侍女的轻巧从容中摆上了糕点和水果。
抱着母亲的手臂走到桌前时,张云舞很快松开了抱着母亲的手,随手拿起一只梨就啃了起来,母亲瞪了她一眼,但很明显是徒劳的。
三两口啃完了一只梨,云舞接过侍女递上的白绢擦掉嘴角的果汁,然后开口道:
“娘,我这次出去的路上到没碰到什么新鲜事儿,但回来的途中却是结识了一位知己好友。”
母亲惊讶地看着云舞,道:
“好友?还知己?男的女的?”
云舞不明白母亲干嘛这个表情,愕了一下,道:
“男的啊,怎么了?”
“哎呀,云舞啊,你终于开窍了,这下我和你爹总算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流露出了如释重负,孺子可教的神情。
张云舞很快反应过来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道:
“娘,你想哪儿去了,我结识的确实是知己好友,况且他才七岁呢。”
这回轮到母亲愕然了。
“七岁?哦,那你俩倒是不太可能,不过,以你的性子怎么会跟一个七岁幼童相交成知己呢?”
“娘,这个幼童可不简单,我给你好好讲讲我这位小弟。”
说着,云舞将剥好的葡萄送到母亲的嘴里,然后自己也来上一颗,靠着母亲坐着,就开始讲起自己与花雨相识的前因后果及两人交谈的点点滴滴。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云舞已经连续不停地讲了半个多时辰了。
旁边的母亲静静地听着,不时也提出一两个小问题问问。
半个多时辰下来,云舞的母亲对女儿的这位知己有了清晰的认识,心中想道:照云舞的描述,这个叫花雨的小孩真的很不简单啊。
“娘,听了这么多,你觉得我这知己怎么样?”
“看来你真的很重视这小孩啊,而且你看人的眼光哪一次错过,还在娘这儿显摆什么。
既然你都说是你的知己了,那这些天你就陪陪他好好转转,代我和你爹欢迎他来长风镖局做客。唉,小小年纪就双腿残疾,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放心吧,娘,我会的。对了,爹还没出关吗?”
“你爹想要冲击更高的境界,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前些天你太爷爷说再有一个月左右你爹就能出关了。”
“哦,每次来爹都不是练功就是闭关,唉……”
“行了,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镖局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太爷爷强横的武功之上的,你爹作为总镖头,怎么能不努力呢。
好了,等你爹这次出关我就让他陪你好好玩玩,别闹脾气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去招呼你那位花雨小弟吧,然后去跟你几位兄长报个平安。”
张云舞看了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起身道:
“好吧,娘。那我就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云舞便下了楼。
女子满目温柔地看着女儿走出院子,直到再看不见女儿的背影,女子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道:
“侍剑,将花雨列为三级监控对象。”
其中一位侍女平静地出声道:
“是,夫人。”
云舞到达琴心阁时,花雨五人正围坐在偏厅里的一张桌子旁吃着水果聊着天。
花雨正坐在轮椅上说着:
“九哥,伊哥儿,杨开,还有三婶,这村外的人并不像我们村子里的人那样能简单相处,他们的心思和行为都更加复杂,甚至更加危险。
所以与之相处你们要自己把握好分寸,不要因为你们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而给村子带去灾难。
你们都是心思灵巧之人,相信很容易就能理解我所说的意思。”
“少族长,你放心吧,我们从未与外界有过交流,那么这一次我们会用心了解这外界的环境,在未完全了解情况前,我们绝对不会随意讲话、做事。”
一旁的李伊道认真道。
花文也正想开口说上两句,却听厅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小雨弟弟,你们在吗,我来叫你们参加晚宴了。”
花雨一听声音,自是知道是谁来了。于是开口道:
“张大哥,我们正在偏厅,你进来吧。”
一道轻笑声响起,花文等人往厅门口一看,只见一位秀发披散,耳戴珠玉,身着绣金红袍的美貌女子正跨步走来。
其行走间并非一种女子的娇小柔美,却是另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移不动目光的大气英武之美,再有那略显刚硬的秀美五官,恰把这一种美演绎到了一个极处,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女子走到几人跟前,见李寻渔等人还好奇地盯着自己看,呵呵一笑,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寻渔毕竟是女人,还是一位武功极高的女人,对人的辨识能力自是很强,她略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张武?”
“哈哈,李姑娘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又转眼看向花雨道:
“小雨,你怕是早就看出我是女儿身了吧?”
花雨笑而不语,只是微笑地看着女子点了点头。
女子作出略显郁闷的表情,看着花雨道:
“唉,亏我自以为易容术了得呢……,小雨,李姑娘,还有三位小弟弟,我必须向你们说声抱歉,我之前所告诉你们的我的名字是我的化名,只是为了外出闯荡方便而用,请你们原谅。我的真名叫张云舞,弓长张,云朵的云,舞蹈的舞。”
“张大……,呵呵,应该叫张姐姐,我们不会怪你的,一个女子扮男装在外闯荡而取个化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就安心吧。
而且,面对这样一位大美女谁又忍心责怪呢?是不是啊,张大哥?哈哈哈。”
花雨听了张云舞的话后道。
云舞不愧是在外闯荡过的豪杰女子,听到花雨那略带调侃的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落落大方地道:
“呵呵,小雨,就你这张嘴,长大后不知会勾得多少女子丢了魂儿呢。”
碰上这样的女人花雨很清楚沉默是金的真理,只好无奈一笑。
云舞看见花雨的样子,又看了看另外几人仍是有些惊讶的表情,乐呵呵地道:
“走吧,晚宴已经设好,先为你们接风洗尘。”
“好。”花雨亦是爽快应道。
云舞转身带头往外走去,李寻渔则是继续推着花雨跟在云舞后面,而花文三人也是回过神来跟在李寻渔身后,心里却仍在嘀咕着:
小雨说地真是没错,村外的人真是有些复杂,女的和男的还能换着当?
虽说心里困惑,但三人也都很好地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在琢磨着私下里跟小雨咨询咨询这个问题。
走出这幽深雅致的琴韵小筑,门外早早就侯着的两名窈窕秀丽的侍女恭敬的叫了声三小姐,然后就迈着小碎步领着几人往晚宴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