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直直地撒进了慕容姣的屋子里,带着炙热的温度,让趴在窗户上的两个小花妖直流汗。
“姐姐,沉儿好热。”沉兮往阴凉的地方移了移,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还不是你给姐姐出的主意,还说什么为了姐姐的终生幸福,怎么到这会自己反倒埋怨起来了?”浮兮笑了笑,也往阴凉的地方移了移,继续向屋内望去。
只见得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子正坐在铜镜钱试着大红色的嫁衣,头上的珠宝玉石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衣服这里怎么皱了,灵儿,给本小姐整理好,给我小心你们的脑袋。”慕容姣指着一位跪在地上的婢女,大声呵斥道,那婢女也不敢有所怠慢,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为她细细地整理服饰,连大气也不敢出。
“真是一个蛮狠的女子。”沉兮不难地说道,浮兮也准备附和几句,屋里却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抽打声和慕容姣的斥骂声,浮兮赶紧向屋内看去,却见灵儿捂着脸躺在地上小声地哭泣着。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还觉得本小姐冤枉你了是吗?要不是看在本小姐明日大婚,心情好,不然你早就被拖出去喂狗了。快给本小姐滚出去,我要休息了。”慕容姣不耐烦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灵儿,恶狠狠地说道。躺在地上的灵儿听了这话,立刻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此时天已是全黑,屋外偶有轻微的脚步声,慕容姣似乎真的是困乏了,脱去嫁衣便休息去了。
确定慕容姣睡着后,在窗口趴了一下午的两人才借着微风飘到了慕容姣的旁边。
浮兮近距离细细地看着慕容姣,肤如凝脂,朱颜玉骨,确实是一个美人,但却是一个蛮狠无理的大小姐。
想到这里,浮兮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慕容姣的眉心,只见得一阵耀眼的光芒,浮兮便不见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沉兮在黑暗中勾起了一个无声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次日,浮兮在一声声的“小姐”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眼眼睛看向四周,不是她所熟悉的漫漫桃花,而是一个女子的闺阁,她这才想起来,她现在是慕容姣!
待她缓过神来,床边的婢女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忽然,那婢女凑近浮兮的耳朵说了一声:“姐姐,我是沉儿。”随后又大声说道:“奴婢绣儿给小姐更衣。”
在一阵穿衣梳洗,浓妆艳抹后,浮兮坐在铜镜前,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黛青色的柳眉弯弯细细,一双美眸透露着淡淡的光芒,抿过唇脂的嘴唇更是娇艳动人,一身大红绣金的嫁衣更是衬地她肌肤胜雪。
“姐姐真美。”沉兮看着镜中的浮兮,由衷地赞叹道。
可这终究不是我啊。
还没等她说出这句话,屋外便传来了婢女的呼唤声:“小姐,轿子已经在府外等候。
浮兮站起身,拂了佛衣服,还不忘带上血色的玉佩,那鲜红的鲜血与嫁衣的颜色融为一体,最后再盖上用金丝绣成的盖头,在沉兮的搀扶下跨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坐上了轿子。
一阵颠簸,在一声“新娘到”中轿子落地,在众人的拥簇下,浮兮走下轿子。
隔着大红的轿子,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前的原晟伭,他也一身大红喜袍,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让浮兮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喜娘见浮兮不动,忙拉了她一下,“伭王妃,吉时快到了。”
一番繁琐的礼仪之后,浮兮便被扶进了房间里,待到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小去,已经是深夜了。
沉重的凤冠压地浮兮脖子酸痛,正待她准备摘下凤冠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伭王妃,伭王让老奴传话来,让王妃早点休息,王爷今日在南苑休息。”
不是他。
浮兮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前所未有的酸楚铺天盖地地卷来。
她知道,南苑是安然住的地方。
后来,浮兮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那个晚上的,只是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地坐了一个晚上,那桌上的喜酒喜饼和大大的“囍”字怎么看都像是在讽刺她。
鱼肚泛白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不用猜也知道,如此鲁莽的,也只有沉兮了。
沉兮见她蜷缩在地上,脸色发白,忙把她扶到了床上,“姐姐,你又是何苦呢,姐姐都已经嫁给伭王了,机会多的是,何必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呢。”
浮兮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依偎在沉兮的怀里,抽噎道:“可是他昨天竟然去了安然那里啊。”
“姐姐不必担心,安然无份无位,其家族又是千古醉人,根本不会威胁到姐姐的地位。姐姐若是因此病了,这才是不值得呢,请姐姐听沉儿一句,赶紧上床休息一会儿,再向伭王请安。”沉兮慢慢劝道,不停地为她擦着眼泪。
坐了一个晚上,浮兮也的确又困又累,不一会就熟睡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醒来时,浮兮浑身无力,肚子更是咕咕作响。
“绣儿。”浮兮穿好鞋子坐在床边喊道。
沉兮一直站在屋外,听见浮兮的呼唤声,便推门而入,“王妃,怎么了,要奴婢准备饭菜吗?”
“怎么都已经下午了,王爷呢?”
“王爷一大清早就带兵离开了王府去平定争乱了,慕容将军也已经出发了。奴婢想让王妃好好休息一会,便没叫醒王妃。”
“这样啊……”浮兮喃喃道,忽然叹了一声气,“你给我准备饭菜去吧,我饿了。”
接下来的日子,会安稳吗?
她也许要会会那个安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