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南宫凛再回到自己的公寓,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因为有安排人定期来打扫。
他换了鞋子,把西装随手一扔,扯了扯领带,下意识的去吧台给自己到了杯酒,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是个刚出院的病人。
嘟……嘟……
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无奈的摇了摇头,“喂,妈。”
“凛儿,你现在在哪?”
“在家啊”
“你现在回来一趟。”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妈,我有点累了。”
“一个胃出血在医院躺了半月,你还累?”
……
“凛儿,公司的事妈可以给你处理,妈也可以给你给你休息的时间,但是你今天必须得回来。我等着你。嘟…嘟…嘟…”
“妈……”听着那端的忙音,南宫凛皱了皱眉,感觉胃里又痛了,仰头喝下杯里的酒,走过去拿起外套出门。
挂了电话,吴悦端起面前的热茶,静静地等着,举止投足都落落大方,可圈可点,即便是晚上,衣着打扮也是一丝不苟的,不得不说,气质这个东西,真的是从骨子里弥漫出来的。
过来了三四十分钟,外面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少爷。”,“嗯,吴伯,我妈呢?”
“夫人在客厅里等少爷。”
朝管家点了点头,抬脚走进去,就看到背对自己而坐的吴悦。
“妈,我回来了。”
“嗯”放下手中的茶杯,“凛儿,我叫你回来是想告诉你,天荣集团的孙小姐刚从美国回来了,明天你去跟她见个面。”
南宫凛皱了皱眉,嗤笑了一声,不急不慢的道,“南宫家是想用我去联姻?怎么,我住了几天院南宫家是要破产了吗?”
听着南宫凛不瘟不火的反语,吴悦也不急,“联姻也没什么不好的,天荣集团一直都是南宫家的大客户,它是西欧方面的主要市场,让你娶了他家的女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我存在的价值就是用来联系南宫家的发展。”他抬起眼看着他尊重爱戴的母亲,就那样安稳,波澜不惊的跟他说着他的价值。
吴悦对上他的眼,坦坦荡荡的,“不是。你是南宫家的继承人。将来南宫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凛儿,自小到大,我对你一直都很严格,你想叛逆,你的反骨,几年前你留恋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给你时间了。”
“我纵容了你两年,不闻不问,可是你呢?你放弃留学,只为了跟她在那个小出租屋里小情小爱。”
“凛儿,我不能再放任你自甘堕落下去了。”
“我给了她一笔钱,她就很听话的离开了。”
听到这话,南宫凛的手慢慢的在身体两侧攥着拳,眉头紧簇,四周笼罩着一阵恶寒。
“可是你呢,你为了她颓废了那么久,整日以酒为伴,荒废学业,你有想过我这个妈妈吗?!”
“我那么精心的培养你,可是你呢!我不能让她毁了你!”
她挺了挺身子,沉了一口气,“凛儿,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
南宫凛噌的站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拳,“你没有!如果你给我选择的机会,我根本就不会做你的儿子!”
“你所谓的精心培养,就是把我放在那些贵族学校,去学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
“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件工具,一件在家族面前炫耀的工具!”
他看似平静的语气,却不难听出那种狠意,手背脖子上都布满青筋,“有时候,我会问自己,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这么对自己的儿子?”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只有检查他学习成果的时候才会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他,然后又离开
他从来都不知道赖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是什么感觉,他好像就是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存在的,不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爱自己想爱的人。
他曾以为他的妈妈只是太忙了,忙的抽不出时间陪他,可是现在他懂了,那是一种厌恶,甚至是一种恨。可是哪有母亲会厌恶自己的孩子?
南宫凛倒退半步,踉踉跄跄的走到吴悦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妈,你告诉我,为什么是这样?”他的手撑在沙发上,带着微微的颤抖。
吴悦正了正身子,眼神平静的像是与自己无关一样,“凛儿,你想的太多了。”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儿子,而我注定是你母亲。”把自己面前的一份资料往他那边推了推,像是没看到他眼睛里的绝望一样,“这是天荣孙小姐的资料,毕竟投其所好,就会事半功倍。”
拢了拢身上的丝绸披风,“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希望明天的聚会你能按时出现,不要失了南宫家的礼度”,站起来错过南宫凛上楼,“有空多去看看你爸,还有,凛儿,不要以为住院就可以逃避,下一次,我会通知天荣的孙小姐过去照顾你,你过你希望的话。”
直到平稳的脚步声随着一声关门声戛然而止。
南宫凛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单膝跪在地上,看着茶几上的资料,嗤笑了一声,寂静的大厅里那一声冷笑变得更加清楚,仿佛讽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嘲笑着跪坐在地上的俊美男人。
伸出手拿过那一摞纸,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嘴角的那一抹嘲讽却没有褪去,两眼无神的离开别墅。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儿子,而我注定是你母亲……
我给了她一笔钱,她就乖乖的离开了……
我纵容了你两年……
……毕竟投其所好,会事半功倍……
原来他这么的可怜,被爱的人出卖爱情,被亲人出卖亲情……
精致的跑车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飞驰着,伴着黑夜,只留下一阵呼啸声,留下散落一地的纸片落在地上,被雨水浸湿……
---
在迫于某人的淫威之下,陆音冉不得不带着他去医院,名曰:该见见岳父岳母了。
陆音冉看了看自己被握住得手,想到今天早上自己被某人压在床上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而此时凶手正穿着他的‘衣冠’一个手拉着自己,一个手拎着礼品往病房走。
隔着空气她也能感受出来,某只有点兴奋,异常的兴奋!
“那,那个,要不我们改天?改天我妈出院了,你来接我们,我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她抬着天真的小脸看着他,追着他的脚步,眼睛里就写着,快答应吧,快答应吧……
薄司凉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脚步没停的拉着她,“冉冉,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很累的。”
陆音冉,“……”
好吧,还是小命比较重要,认识就认识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的男人停下了,陆音冉不备撞到他背上,“啊,怎么了?”
看了看四周,已经到了门口,正准备开口,男人就凑近了她,“怎,怎么了?不,不进去了吗?”
“要不,要不我们…”改天?
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觉得还是我的提议好一点?!
薄司凉假装看不出她眼里的小心思,“冉冉,我只是想告诉你……”,凑近她的耳边,“你的吻痕漏在外面了…”
顺道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她就敲门进入。
“不,不……”陆音冉用力甩着手,缩着脖子,今天薄司凉使坏在她脖子上留了一个大大的吻痕,怎么也遮不住,想到一会见到爸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病房。
来不及了…她只能躲在男人高大的背影后面。
林舒安和陆鸿升看着进来的高大男人,俊美的容颜,逼人的气质有些强势,让人不能忽视。
看着他把手里的礼物递出来,半吊着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你是?”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冉冉的男朋友。我叫薄司凉。”
我是冉冉的男朋友。
这该死的理直气壮!这不起波澜的语气根本就不是见第一次见家长该有的态度好吗?!
陆音冉在后面拧了他的后腰肉一下,没想到男人突然回头,“冉冉,还不出来。”
林舒安和陆鸿升对视一眼,就看见陆音冉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被男人牵着,“哈、哈,妈,爸,都在哈,真好…”
看了看三个人都看着她,又红着脸笑了笑,吸了口气,“额…那个,爸,妈,这是我男朋友,我,带他来见见你们。”
“前段时间一直在出差,没能第一时间过来看望伯母,还望见谅。”
薄司凉放下手中的礼物盒,“您好些了吗?”
怎么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陆鸿升干笑了声,“奥,多谢薄先生关心,内人已经好多了。”
林舒安看了看两个人牵着得手,“冉冉,还不快拿椅子来,都别干站着了,坐。”
“啊,噢”
陆音冉看了薄司凉一眼,正要转身,就听见“还是我来吧。”接两条大长腿就越过自己去拿了两张椅子,“伯父也坐。”
林舒安看着自家女儿难得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时不时还瞅一瞅薄司凉。
“薄先生和我们音冉在一起,没少费心吧?”
“伯母叫我司凉就好,不会,冉冉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