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音冉最开心的事就是有一天接到爸爸的电话,“音冉,妈妈醒了。”
那一刻她几乎是飞去医院,打开门看到坐在床上的林舒安,依旧美丽却太过憔悴,“妈妈……”她走上前包住她,林舒安拍了拍她,“好了,不哭了啊,妈妈没事了。”
“妈妈,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有多担心你。”
一家人又待在一起闲聊着,岁月静好的样子。
中午的时候,陆鸿升去打热水了,陆音冉依靠在林舒安身边。
“妈妈,我们从陆家搬出来吧。”
陆音冉已经不想在回那个家里去了,那不是他们的家,“冉冉,如果你不喜欢呆在这里,妈妈都可以跟你走,去哪里都行,可是你要想想你爸爸,人老了,都想落叶归根,更何况,陆家还有你奶奶。”
“她就你爸爸一个儿子,我们不能那么自私。你知道吗?”
“妈妈,有些人不是我们拿她当亲人,她就拿我们当亲人的。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林舒安上一次病危是因为输氧管被拔,薄司凉已经告诉她真相了,那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淋下,彻底的凉了心。
“冉冉”林舒安,对着一切并不知情,她只不想陆鸿升难看,左右为难。
“冉冉,我们只要做好,不落人口舌,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可是……”
“没有可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嗯?”
陆音冉看着她妈妈真挚的目光,她知道妈妈是为了爸爸,一直在忍气吞声,可是妈妈都已经跟家里决裂了,这几年在陆家也是受人鼻息,她就觉得很不值。
可是她看着她的妈妈,却没法说出半句拒绝的话,“好,但妈妈你答应我,如果他们再做这种事,你一定要跟我走。”
林舒安,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知道了,妈妈答应你。”
母女两个人靠在一起,个有所思。
陆鸿升站在门口,看着林舒安,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只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没法保护自己爱的人,要让她受这样的苦和累,他的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爸爸?”陆音冉是个眼尖的,她从妈妈怀里钻出来,走过去打开门,“爸爸,你怎么不进来?”
陆鸿升看着陆音冉,点了点头,“我看你和妈妈相处的好,没想打搅你们。”
“爸爸,你说的哪里的话”
陆音冉跺了跺脚红了红脸,引得两个人都笑起来。
陆音冉吃过午饭就离开了,陆鸿升坐在林舒安床边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鸿升?你怎么了?”
陆鸿升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这双眼睛还是没变,依旧像一潭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
“舒安,你有没有怪我?”
“怪你?”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
“鸿升”
陆鸿升还没有说完,就被林舒安打断了,“鸿升,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陆鸿升闷闷的地下头,不再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遵守着两个人的约定,从没提起过那个人,可是现在,男人的挫败感让他心里难受的很。
“鸿升,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没有释怀吗?”
“……”
“我以为你拿冉冉做亲生女儿,我真的很感激,这么多年,你对我们母女真的很好,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感激,恩情,天知道,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感激,他也是真心爱她,时间久了,他也想得到她的爱。
“感激?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要你感激我,这么多年,有你和音冉在我身边我也过得很幸福。”
“那不就好了吗?鸿升,我们说过的,再也不提起那件事,对音冉来说,你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不就好了吗?”
那你呢?在你心里,也当我是你丈夫吗?
舒安,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了,不管多少年,不管我怎么做,你的心里,都只有那一个人……
“鸿升,别再提这件事了,音冉心细,别让她担心你。”
“舒安,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
20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他时常就想问她,是不是还恨她,是不是真的不能爱他,没有人知道二十年了,他们从来没有在一个床上睡过,没有肌肤之亲,没有缠缠绵绵,只有相敬如宾。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讽刺,自己当初用那种方式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在折磨谁……
“如果,我是说如果,音冉是你和我的女儿,你还会不会这么爱她?”
林舒安看着他,仿佛压制了二十年的秘密被人抛出,她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仿佛深深如二十年前一样。
“不会,我不会生下她。”
我不会生下她,我会杀了她。
陆鸿升好像瞬间被雷击中了,他颤抖着手,明明心里知道这答案,可是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心痛。
他后退了几步,笑了笑,“我,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转转。”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沉沉的恨意,二十年了,她一直伪装的很好,正如当年他们说好的一样,为了陆音冉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离开以后,林舒安拉出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戒指,轻轻的抚摸,淡淡的笑,
“南辰,我怎么会爱其他人呢,我们说好的啊,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会一直保护好我们的爱,我们的女儿,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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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旋转餐厅的咖啡馆里,陆音冉看着面前的人,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音冉,姑姑这次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心安跟你也差不多大,也要实习了,倒不如到陆氏,你们俩也好做个伴。”
假,太假了,太太太太假了!!
说真的,像陆欣这样能装能演的,该玩的这么假的,她还真是没见过!
“姑姑,我还叫你一声姑姑,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陆家在姑姑手里,姑姑关心好心安就可以了。”
“姑姑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陆音冉说着就站起来还没站直,就被一只颤颤巍巍得手拉住,她很吃惊的看着陆欣。
“音冉,不能听我说一句吗?”她除了拉住陆音冉,她才发现,今天的陆欣没有和往常一样带很多名贵的珠宝,整个人也有些憔悴,这样的陆欣她也是没见过。
出于惊讶,她竟然呆呆的坐了下来,陆欣看她坐下,就撒开手,握住眼前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看看吧”
陆音冉疑惑的拿起来,心里还在想莫非是她得了癌症?!
“这是你爷爷临终前,留给你的。”
陆音冉拿着文件袋得手怔了怔,不解的看着她。
陆欣看了看她,对上她的眼神,“没错,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呵,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爸他竟然还留了一份财产给你。”
陆欣靠在沙发座子上,眼神不知道飘向哪里,
“怎么?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好心,把这笔财产给你?”
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荡漾开来。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都觉得,陆氏是你爸的,所以我早早地就去了国外,一心的经营我的梦想,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有我爱的人,那时候,我和你一样大,生活也很美好,日子过得也如意。”
“直到有一天,你爷爷打电话给我,让我回来,他给我改了专业,我很生气,我和他说,不要他管我的事,那时候你的爸爸就已经离开家了,我对商业一窍不通,那个时候,我几乎崩溃了,我想和你爸爸一样,和相爱的人一起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