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所乘的军列驶入长沙车站,厢门被缓缓打开,阳光照射在车厢里格外刺眼,卫明急忙用手遮挡眼睛,这时传来一声命令:“赶紧下车,快,快!”一名少校军官在发号施令。
卫明跟随士兵跳下了车厢走到军官面前举手行礼:“长官!黄埔三期军官生刘卫明向您报到!”
军官回了军礼微笑道:“刘卫明同志欢迎你,我是四军独立团参谋王力,奉命前来迎接你们。”
卫明说:“王参谋好!”
“你这嘴还挺甜的,跟我来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卫明问:“见谁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王力呵呵一笑。
王参谋命令身旁的一名上尉军官:“张连长,你将新兵先带到营房。”
张连长:“是!”
“所有新兵听好口令:排成两队向右转,齐步走!”新兵们迅速站好,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卫明跟随张连长出了车站,来到团部。
刚进入指挥所,卫明就吃了一惊。
“李教官,你怎么在这?”
王参谋笑着说道:“他怎么不能在这啊?他现在是咱们独立团的党代表!”
卫明兴奋说道:“当时你离开学校,我去校务办打听过你的下落,他们都说不知道,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碰见你!”
李超微笑:“当时走的匆忙,又是组织的任务,所以没来得及和你告别,这回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并肩战斗了!”
王参谋:“你们先聊,我还有些事情。”
卫明低头说道:“教官,我没有你的命令擅自参军,请组织给我处分。”
李超微微一笑:“你这是正义之举,组织是鼓励的,不会给你处分的!”
“真的?”
李超点点头说道:“恩。”听到李超的话卫明兴奋极了。
“长沙城刚刚被我军攻下,敌人非常顽强,我军损失惨重啊,前方的仗会很艰难,你要做好吃苦的心里准备!”李超语重心长的对卫明说道。
“教官你放心,我早已抱定了必死决心!”
“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食堂!”
“恩。”卫明跟随李超去了食堂。
桥面左侧掩体后面,只见卫明手执驳壳枪,面色严峻。紧挨在他后面的是独立团二营三连的战士,卫明经过几场战争的洗礼,已经从排长晋升到连长。枪弹掠过的尖啸声和爆炸声不断在众人耳畔响起。
卫明对三连做了最后的动员和战术安排后,等待着攻击信号。三连战士们各就各位,在静静地等待攻击的命令。
突然,火光闪闪,炮声震天,冲锋号响起。卫明大喊一声冲锋,就带着三连扑向桥头,北洋军阵地上的机枪哒哒作响,冲锋的战士不断倒下,卫明命令战士们趴下躲避敌人的火力。
“给我拿一把长枪来。”卫明命令道。
身旁的一个战士递给他一把长枪,卫明拉开枪栓,瞄准敌军阵地上的机枪手。
“砰”一声枪响,机枪手应声倒地。三连的重机枪封锁敌人,战士们蜂拥而起向敌人冲锋,一排排的手榴弹扔进敌军阵地,还没等敌军反应就被炸上了天。
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独立团占领了汀泗桥,但也伤亡惨重,全团阵亡1500多人。卫明坐在沙袋上,拿出钢笔和几张信纸写了起来。
二营营长廖华敏走了过来,“在写什么?”
卫明抬头一看是廖营长,急忙站起敬礼:“营长,我在给我心上人写信。”
廖华敏微微一笑,“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情种,既然这么思念心上人为何要志愿参军?”
“因为革命需要我,祖国需要我,战场是军人的宿命,血战沙场才是军人本色,岂可儿女情长。”卫明坚定回答。
“说得好,写吧!”廖华敏拍拍卫明的肩膀,转身离去。
“亲爱的李姗,一切都出乎我的预料,战争很残酷,战场只有一片片的尸体和冰冷的武器,在这很难交到朋友,昨日还在一起吃饭的战友小王,今日就牺牲在战场之上,湖南的天气很冷,冷的刺骨,但有一股暖流在我心中涌动,那就是我们的爱情,我希望能够早日回到你身边,我的思念如涛波汹涌荡漾,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吹拂到你身旁;最近你的胃还疼吗,不要吃凉食,再怎么忙也要照顾好自己,起风了,信就写到这里了,爱你的卫明!”
李姗和几名护士走出陆军医院,大家嘻嘻笑笑。
“李姗,云登街新开了一家服装店,我们去逛逛。”一名护士提议道。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你们去吧。”李姗独自走回宿舍。
“她这是怎么了?”一名护士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李姗的男朋友在前线打仗呢,她每天都要给他写信的,平时五页假日十页!”小李徐徐说道。
“恋爱的感觉真好,我也要抓紧找个男朋友了。”一名护士羡慕说道。
护士们一阵哄笑,向远方走去。
李姗回到宿舍,拿出信纸和钢笔写道。
“亲爱的卫明,虽然千山万水将我们相隔,但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你,与你分别已有两月有余,在这些日子里,我的脑海里总有你的身影,我的胃病已渐好转,你不必担心,秋风萧瑟,寒夜漫漫,军营的被褥比较单薄,夜晚时要多加一些衣服;战争的残酷将你我分别,战场的凶险令我为你担心,在枪林弹雨中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你给过我承诺,会活着回来见我,千万不要食言,亲爱的卫明,我的爱人,没有你,我的生活会黯然失色,你是我的明天,答应我,要平安归来,我在遥望,我在等待…”
拂晓,独立团集合完毕,向贺胜桥进发,吴佩孚带着护卫队亲自来到桥头督战,桥板早已被北洋军拆掉,诺大的河面只剩下几根铁锁,桥下的河水湍急怒吼,发出阵阵狂啸。独立团先锋队赶到桥头左岸,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桥头右岸轻重机枪早已架好,而通向右岸的桥已不存在,呼呼的北风,冷的刺骨。
“过来啊,有种给老子过来!”右岸的北洋军嘲讽着,叫喊着。
先锋队三营四连连长王大国气的浑身发抖,没有听从指导员的劝说,当即命令部队强攻。冲锋号响起,四连的战士们左手抓住铁链,右手紧握钢枪,全身用力攀爬铁锁,对面的机枪“哒哒”作响,战士们纷纷落水。
王大国愤怒的将帽子摔在地上,骂道:“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跟我来!”王大国带着几名战士开始攀爬,其他战士们随后。
“先别开火,等他们到达河中心在打。”吴佩孚命令道。
王大国带着四连的战士刚爬到桥中心,对面的机枪就开始扫射,战士们开枪还击,密集的火力向他们扫射,王大国左右躲避,许多战士们中弹落到河中。
“狙击手给我干掉那个军官。”吴佩孚命令道。
一名狙击手瞄准了王大国,一声枪响,王大国眉心中弹落入河中,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四连伤亡惨重,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