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陌一开始还抗拒着道:“你这是作甚?”
醉酒中的江夜雪可不管他,自顾自地褪去了他的衣裳,喃喃道:“你管我作甚?”
眼见着只剩下了中衣,何惜陌不能再让她胡来了,摁住了她的双手。岂料,醉酒中的江夜雪力气奇大,挣脱了他的手后,一把将中衣褪去了一半,露出了何惜陌那白皙的胸膛。
在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中,江夜雪的青丝已然散落,在何惜陌的胸膛前扫过。
何惜陌以为她要对他做什么的时候,江夜雪却猛地一把倒在了他的怀里,再也没了动作。
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江夜雪的脸色极其难看。
“可是在懊恼昨夜的事情?放心吧,我不记仇的。”何惜陌微笑道。
可不知为何,江夜雪竟从他的这一抹笑中看出了笑里藏刀的意味,尴尬笑道:“多谢你不记仇了。”
“只是从今往后,你可不许再沾一滴酒了,昨夜我若是知道你醉酒后会那般失态,我定不会让你沾一滴酒。”何惜陌依旧笑得甚是温暖,但是却不禁让江夜雪打了个寒颤。
“我不过是不小心喝多了罢……”江夜雪略有些心虚道。
“你可知你昨夜喝的那杯子是我喝过的,且还将我推倒在了地上,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误?”何惜陌依然微笑道,话语边却有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江夜雪理亏,不好反驳什么,只好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道:“是是,确实是我错了。”
何惜陌见她承认了错误,也不好追究什么,只恢复了淡然的语气道:“快回去罢,别让浣溪担心你了。”
江夜雪垂下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蓦地,她一不小心瞥到何惜陌那白皙的胸膛,也才察觉到方才他们一直都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在讲话,脑袋不禁又要炸开了。
猛然挣脱了何惜陌的怀抱,慌忙下了床,岂料,她却不小心绊到她的鞋子,在她以为她又要摔下去的时候,腰间处却传来了熟悉的温度。
她抬起眼眸,对上何惜陌依旧微笑的眼眸,不觉慌了神,忙道:“多谢了。”
也不敢再去与何惜陌对视,挣脱了他的怀抱后,胡乱套上鞋子,飞一般地逃走了。
何惜陌从未见过她这般失神,眼见着她已经出了屋,这才喃喃道:“当真是有趣得很。”
江夜雪从未像现在这般慌乱,驾着轻功回到了闺房时,浣溪和赵奶娘也还在睡梦中。
她不知她该不该庆幸何惜陌的贴身丫鬟起床起得如此早呢?
装作什么也未发生一样,将沾满酒气的衣裳褪下,只着中衣便躺下了。
过了许久,她的心跳声依旧砰砰乱跳,她不禁捂住了胸口,心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这般慌乱?”
她捂了捂她的额头,再捂了捂她的脸颊,滚烫至极,她不禁怀疑她染了风寒,才会这般失控。
“对,定是染了风寒。待会让浣溪帮我唤大夫来看看便不会这般了,定是这样的。”她极力安慰着自己。
过了许久,才听见浣溪的声音传来:“小姐,该起来洗漱罢。”
江夜雪应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起了身。
待洗漱完毕,浣溪照她的吩咐去唤了大夫,大夫对她望闻问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四小姐不过是情绪过于激动了罢,并未染上风寒,且放宽心罢。”
然而大夫的这番话却让她再也无法放宽心了,因为她此时已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便是,她的心里,有了他。
那个被她当作棋子的他。
那个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当了男宠的伶人,实则不容小觑的他。
那个之前明明极其厌恶她,后来却莫名对她好的他。
那个会在她被杀手打出内伤时主动替她疗内伤的他。
如此种种,她却再也无法放宽心了。
她记得他曾与她讲过,复仇之人,最忌对人动了真情。因为有了软肋后,却再也无法专心复仇了。
她现在好像就是处在这两种状态中间,她明明对他动了真情,却还是无法放弃复仇。哪怕复仇的背后可能会牵扯出更多的恩怨,她却依然不想放弃复仇。
因为她不想让锦王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想让锦王府里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大夫见她一脸沉思,不禁道:“四小姐好好歇息罢,无须想太多,老夫告辞。”
江夜雪挥挥手道:“多谢。”
大夫点了点头,浣溪倒是机灵,忙上前递给了他几两银子,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四小姐的丫鬟倒是个机灵的,怪不得我徒儿的那朋友对她念念不忘。”
大夫的这番话,却让浣溪的脸不禁“唰”地一下全红了。
江夜雪也察觉到了大夫此番话的含义,只淡然道:“多谢夸奖,你下去罢。”
大夫道了声:“是。”便恭恭敬敬退下了。
浣溪见江夜雪已然恢复一副淡然的表情,不禁慌了神,忙跪下道:“奴婢不是有意瞒着小姐的。”
见气氛有些不对,赵奶娘赶紧关上了屋门,在门外候着。
见浣溪如此慌张,江夜雪不禁疑惑道:“你为何要这般慌张?我可不曾要责怪你。”说着便连忙扶起了浣溪。
岂料,浣溪依旧不肯起身,道:“小姐可先听奴婢讲完?”
“但说无妨。”江夜雪道。
“从前小姐总让奴婢去药房抓药,长时间下来,奴婢便认识了刚才那位大夫的学徒,那位学徒有个友人,极爱读书,也极爱习医。”浣溪缓缓道:“奴婢与他便通过学徒认识了。”
“哦?可是你从前与我讲的你心上之人?”江夜雪柔声问道。
浣溪红着脸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他。他虽贫穷,但是极爱读书,待奴婢也极好,奴婢这才对他芳心暗许的。可从来都未晓得,他的心里也有奴婢……”
江夜雪不禁来了兴趣,轻笑道:“那你有与他讲过你心里有他吗?”
浣溪诚实地摇了摇头。
原来不止她迷茫,就连她的贴身丫鬟对感情这方面也极其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