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蓝哲翰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冷硬的俊面冒着阴森的寒气,如若不是一圈圈袅袅升起了白烟,你还以为是一雕像坐在那里呢。
‘叩、叩’,有条不紊的敲门声在蓝哲翰的耳连响起,也打断了他的沉思。
“进来!”声音如常的冷硬如冰块。
古静岚推门进去,冷艳的眸子微疑的闪了一下,刺鼻的烟味让她把微有些英气的眉拧成了一根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已经装满烟头的烟缸,心里一惊,从不抽烟的他,居然抽了这么多的烟,他想自杀吗?
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气,也是第一次没有在第一时间报工作,行程安排,也是第一次手贱的把那烟,火机,还有烟缸收了起来。
蓝哲翰也被古静岚的动作微惊诧了,不知为何,那微有点生气的动作,让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他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她那熟练到一丝不苟的动作,心里居然想着她是贤妻良母的料。
贤妻良母?
蓝哲翰被这突然跳进脑海里的几个字震惊,他今天为何想到这几个字?
是啊,她居然有孩子了!
有点落寂的思绪想着那天晚上听见沁人心脾的奶包童音,有点想念。
等等,他突然想到,两年前,她来应聘时,配偶栏写的是未婚?
她……
他不由抬起有点紊乱的冷眸打量着古静岚。
正此时,古静岚刚好收拾完,拿起行程表抬眸正准备报行程,刚一张嘴,就被蓝哲翰那带着点点落寂却惊疑的眸子给震住了,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见他惊疑的表情。
是她越界的缘故吗?
心中突然一凉,是的,刚才她是越了本分。
微垂下眸子,把那种暗然收进了心里藏了起来,“董事长,对不起!”
带着浓浓歉意的声音让蓝哲翰惊疑的眸光一凝,很不自在调开了,清了一下喉,第一次作了这么无聊的前奏动作。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不礼貌的盯着人看。
“今天的行程,怎么样?”问的话有点不在状态。
“今天上午没什么行程,因为……”古静岚看了的一眼手中的行程表,微顿了下一下,“蓝董,下午两点‘三连康’的股东大会还召开吗?”
“取消吧!”蓝哲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让他最忧心的事。早知道寒景祺会来插一杠的话,他就应该第一时间让聂梦菲签下了股权渡让书。然而,最让他想不到了的是,聂新荣居然会自杀。
他居然一点也不受他的威胁,居然能抛开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而自杀。他也查了,当时,看守所的人说,那天晚上,聂新荣见一个人,但是,怎么问,那个人也不愿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他心里在想,谁想插手三连康的事?
难道手持大股的人?是寒景祺吗?
寒景祺,他也派人去查过,他的背景一片空白,神秘得像他就像突然从天上蹦到了H城来的一样。
可是,他那样的雷厉风行,眼光多独到,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的,在一年之内,就让H城的经流成了两列之分,不得不说,寒景祺是他平身遇见的第一个强劲对手。
三连康是H城的老牌集团公司,寒景祺想来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聂梦菲被他弄走了,而且看样子聂梦菲似乎挺依赖他的。那种少女怀春的眼光他在伍水瑶的眸中看了无数次。
20%的股,他得想办法拿回来。
只有拿到了三连康,他的仇才算是报了。
“是!”古静岚微垂着眸光应了一声合上文件夹准备离开。今天,她的心绪有点失常,蓝哲翰的惊疑的眸光让她心跳加速了。她原来挤到他身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她原以为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然而,她在他身边却渐渐的发现,他是一个沉着、内敛,自持却又威风凛凛的男人。
紧紧守住的心,不由的被他勾了去。
可是,却也知道,他身边有着一个他疼爱,宠溺的伍水瑶,所以,把自己的渐渐远离她的心藏得很好,没让他发现一丝一毫,哪怕是一个爱恋的眼神,也没有。
可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古静岚都是在背后默默的、带着深情的痴恋的眸光看着他那宽阔挺直的却僵硬如冷的背。
她多想靠一靠那背,可是,她却不敢。
“古……”蓝哲翰微顿,“古秘书,寒景祺那边有什么动向?”
一声‘古秘书’把古静岚心中冒起的丝丝遐想,打落得一滴不剩,一股凉意从背部升起,她深呼吸了一下,“寒景祺将在下午给聂新荣举行丧葬仪事……”
“哦?”冷如冰霜的俊面微收缩了一下,这个寒景祺对聂梦菲可是下了苦功夫啊!
“下午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参加!”
“是!”古静岚心里疑惑却还是中规中矩的应了一声。
※※※
灵堂前
聂梦菲一身素白,两眸垂泪悲伤致极的的站在了聂新荣的灵前,一上午,来吊唁的人瘳瘳无几。看着冷清的灵堂,蓦地,觉得这个世界很恐怖,灰暗,阴冷。不由的想起自己曾经嘲笑的一首诗,‘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总觉得诗人写得有点夸张了点,颓废。人情怎会只如纸般菲薄?无非是想赚得些同情票罢了。可是,如今……
看着偶尔来一个的商界人士,盈满的泪哗然的下着。
她心里直想,如果不是因为寒景祺的原因,恐怕是这些人数也未必有吧!
泪眸不由的微抬的看向那站在门口,还着凝重表情迎着宾客的寒景祺。
看着他,灰暗、冰冷的心突然有一股暖流划过;看着他,她才不感觉孤单;看着他,自己似乎就感觉无比的安心;看着他,自己那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心似乎就有了一个停靠的港湾;看着他,自己似乎一切都没有那么怕面对了……
“梦菲……”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突然满脸焦心的站在门口喊着聂梦菲。
“小姐?”寒景祺凝着眸子看着面前这位高挑一身名牌,容妆微浓的女子,深邃的眸光有着审视,微勾起的妖艳嘴角让他总有一种看戏的感觉。
“哦,你好!”她像是这时候才看见了他一样优雅扬笑的伸出了柔弱无骨的细白五指,“我叫康婷渝!是梦菲的闺女中蜜友!”
“婷婷!”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聂梦菲所有的脆弱都显露了出来,声音更是哽咽了。
寒景祺微眯了眼,心下有丝丝的了然。康婷渝,康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康恭诚那老狐狸在几次的见面中都有意无意的提及他的宝贝女儿是如何如何的慧黠灵心,如何如何的美貌如花,如何如何的旷世才华,而他却只是以巧妙的言语给绕开了。难怪,她还吊唁却还画着种妖娆的妆,而且眼角的魅劲只飘向他。
可惜,她这一类型,从来都不是他喜欢的菜。他喜欢的……
不由的,深邃凝重的双眸看着那边语带哽咽的聂梦菲。
注意到自己的眸光所向,他猛的掉开了头,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她只是自己一个复仇的工具而已。
想到这,深邃的眸光微转,伸出了厚实的大手绅士的轻握了下向他伸来的纤手,“请!”
康婷渝对他轻轻的点点了头,魅惑双眸勾笑的轻吐了一句,“客气!”然后,微抬高了优美的下巴,凝起悲伤的情绪往灵堂走去。
看康婷渝的表情,突然,寒景祺的心里又生出了一计,只要能伤她,手段不在乎多少,不是吗?
迎着光,嘴角染上了一层阴险的笑意。
这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恰好落在了急切而来的宋子晖的眸中。
溢满担心的白皙脸上扬起了怒容。
“寒景祺!”宋子晖远远的就咆哮的吼了起来,“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宋子晖?”寒景祺黑亮深邃的眸中有了一丝的讶异,没想到他还来。这样,急切的赶来,是告诉聂梦菲昨天了太平间听到的话吧?
突然,他在心里笑了起来。
这个游戏越来越刺激了。
没了宋子晖,康婷渝,蓝哲翰这帮人来掺合,这戏还真有些无趣。
“寒景祺,我告诉你,虽然你所说的权势,富贵我没有,但是我有一颗真挚的心,我也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不让她跌入你精心编织好的陷阱……”
“学长!”聂梦菲远远也看见宋子晖跟寒景祺之间的剑拔弩张之势,赶紧的出声喊了一声。一个是这些年来像哥哥一样呵护她的学长,一个是在她最无助,心神接近崩溃边缘而抻出援手,救她于水深火热的、给她一个温暖停靠的安全港湾的……的男人,她怎么让他们像仇人一样的见面就分外眼红呢。
现在,他们俩在她的心中都是重要的人。
听见聂梦菲那几近祈求的哽咽声音,怒意澎湃的双眸闪了闪,所尽所有了自制力压下心中怒火的应了一声,“梦菲!”心痛和无助充斥了整个心间。
他无力的慢慢走了过去,多想,此刻站在门口迎宾的是他,多想他有力为聂梦菲撑起一片天,多想让聂梦菲只依靠在他的怀里,可惜,他无力。
因为他根本就不如寒景祺,无认哪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