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亮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时候长琴和老四都已经睡下了,而昏睡了数个小时的卫宫士郎醒来了。
“为什么不救他们……”“啊?”saber跳下房顶,她到底想知道这少年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三年一个代沟,三千年,一千条代沟横在两人之间。
“那些人……那些惨死的……”
“你也知道他们死了啊,那怎么救?”
“如果你可以讨伐那个食人魔,那不就有更多人可以活下来了嘛!”恐惧如影随形,如果说之前的卫宫士郎只是叶公好龙式的正义,大道理听多了催促他去帮助,去拯救,那现在就是为了排解内心的阴影而怒吼。
“首先我要保证的是你的安全。”saber终于感觉到疲惫,卫宫切嗣真是个祸害,不仅摧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胜利,还养活了这么个儿子,把大道理当成人生的信条。她转过脸,仔细打量着这张年轻的面容,上面写满了阴郁和幼稚。
或许是saber眼神里的鄙夷刺伤了他,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如果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那就可以牺牲我么?可以牺牲我的胜利么!?你的父亲当年也是打着拯救的名号让那一整个街区化为火海,你也要如此么。”冷酷的笑声从她的灵魂深处哼出来,愚蠢,卑微!不过是借着自身的强大欺负弱者,卫宫切嗣杀的人也是,他本人也是!强行放下自己的信条帮助这个人的结果自然是遭到背叛,因为率先背叛的就是她自己啊!
“我……我不需要你来救我!不需要!!不需要!!!”
saber一脚踢翻了正朝她咆哮痛哭的少年,无知不能作为自大的借口,更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道德更是不应该变成套在他人脖子上的枷锁,这本身就非常不道德。
“如果你可以解放对我的最后一个符印,少年,我们就两清了。”救了他这么多次,从Lancer的枪下从berserker的斧剑底下从红A的箭矢中从assassin的爪牙间从那食人少年的牙缝子里,可有些人就是不领情,只会冲她咆哮的人,真是薄情寡义啊。
“我给你几天思考一下,如果你死了我就去地狱里找你。”saber叹息,这次恐怕走远了。
无奈,saber顺着那不知为何来此的四人离去的方向远去了,她只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
“所以你很仰慕我?”saber将另一只冰冷的手塞进被窝,汀高红着脸稍微挣扎了一下,却被骑在她身上的少女力量属性碾压了,根本动不了。
朵拉操着兵库北似的表情偷偷地在被窝里换衣服,她不明白这世界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不认识了。
“你不用害怕,我喜欢胸大的。”某呆毛王的一招言剑术对朵拉的平胸造成了一万点伤害,她本想翻身坐起向众人展示她绝对勉强超过A的强大事业,又看到挣扎无果的汀高不经意间露出的强大资本,只好默默的趴在枕头上吞眼泪。
“居然是吾王亲自驾到。”长琴被老四唤醒了,实际上本来他是很恼怒的,【强化唤醒术】只需要十五分钟便可以达到九小时睡眠对精神力的修复和对大脑的保养,缺点是这个冷却时间长达七天的技能一旦被打断反而会出现类似睡眠不足的后遗症而且难以用普通的休息方式弥补。
但是骑士王来了,他不敢怠慢。琴声如流水,修补着长琴因为法术反噬而变得有些纷乱的精神力线条。顶心上方十五公分处,只有长琴自己能够感觉到的小小灵魂如同星云一般自转不休。
灵魂没有受损,也不会因为一两次睡眠不足而受损,不过经常用琴声保养一下精神力对灵魂的修行也是有好处的就是了。
骑士王静静的听完了长琴的琴,一把曼陀林在长琴的手中居然描绘出了一副荷兰乡村的夕阳美景,端的是个活灵活现,难以言表。
“法术不错。”为了防止身下的人走光,saber直接趴在了被褥上面,指尖的动作却不停。有男人在外面,汀高却也不觉羞耻,在战斗的民族比男人还要强壮的女人是很受欢迎的,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不会为了一个看起来跟豆芽差不多的纤弱男人而羞怯。对她来说一只熊仔反而会比猫狗更能引起她的母性。
“所以您不如先下来好好地跟长琴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啪!隔着被子saber的手扇在汀高的屁股上。
“谁还能比我更精通战争?”saber的笑容露出她的小虎牙,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出去了。先不说一个智慧者首先需要谦虚,单说在她那个时代的传统,对于女性的贞操问题看的还是比较重的。
汀高趁机爬起来穿上了衣服,宽大的骨架加上那一身强健的肌肉,还有两坨宽厚的资本,虽然汀高的脸长得并不太好看,却显露出一种别样的魅力,像是一头雌狮。
“说吧。”saber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对面是长琴和老四。老四一脸怪异,因为saber那个姿势加上长相活像是一个初中的小太妹。长琴却不管,沉默了一下问了个问题:“您对上一次的失败怎么看?十年前的那一次。”
“无所谓啊,称王者哪能常胜呢。”她忽的站起来,恐怕真正的答案并不像她回答的这般轻松。长琴叹气,他的第一个计划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虽然一旦成功效果强大至极但是现在看来后面都不太好开展了。
“我直说吧,亚瑟王陛下。”长琴站起身,来回踱步。他不知道原著里的设定可以信几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一分都没有了,如果所有英灵都如同眼前的这位亚瑟王一般拥有前世的记忆甚至人格,他们不可能被那些脑筋都没长好的高中生牵着鼻子走。
哪怕他们手上有符印,说实话长琴也是从那个阶段经历过来的,他深知自己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曾经的自己有多么不堪,更是见过真正的强者和智者是如何掌控局势和人心的,更是明白一旦在高位坐稳了坐久了有什么样的心理和性格。一旦是那些史诗中的枭雄们参与了这次战争,不需他们动用自己的力量,只需要在幕后推下手,整个局面就会变得扑朔迷离。
更别说他们拥有极强的力量。哪怕是自己,恐怕都难以以强力压制这些属性比自己还低一些的强者。
琴声如水,长琴最终决定说实话,可别提什么真假参半,一旦被发现那双方的信任恐怕立刻会降到底。“我们的目标是圣杯……我们是为了净化圣杯中【诸世一切之恶】而来的。”
“那跟我……恐怕没有什么关系吧。”saber来回走动,蓦地她直接走过来一脚踢翻了坐在长琴身边一言不发的老四,因为一米九多的他坐着居然比saber站着还高。
沉默,缺乏信任的双方只是将眉头继续皱得更紧。saber倒是相信了他们的目的,净化圣杯什么的因为卫宫切嗣最后发出毁灭圣杯的命令时他心底透出的恐惧,saber估计圣杯的许愿流程可能有一些问题,至于净化之后他们会不会许个愿这问题恐怕很无解。可关键的两个问题是,第一,这些人如何参与进这场圣杯战争之中。
第二,这些人的能力,她不信任。包括面前的长琴,虽然对心灵和灵魂的研究可能已经进入了某种比较高的层次,但这对于净化圣杯这个巨大的任务而言貌似也是杯水车薪。反复的踱步并不是说明她内心的焦虑,而是她在计算着时间。
时间恐怕是不够的,战争是将当下的力量转换成长远的潜能,没有时间去消化那战争的成果便只会让自己越打越少。强行面对所有敌人的车轮战,别的不说光是berserker她就处理不了(saber还不知道berserker被吃掉了),而所谓的驱虎吞狼……
她想都没想过,这时候大家都在尽力隐藏,哪怕是最强者。战争从来都不是看谁最强,而是看谁撑得最久,谁活的最久。
所以,该怎么办呢?
“陛下!呃……老四你……”汀高套上了一身的板甲跟着朵拉走了出来,看到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老四和各有心事的saber和长琴默默不语,而saber看到了汀高则眼前一亮,如果他们内部比较团结的话这倒是个很好的粘合剂。
散去风王结界,誓约胜利之剑上缠绕着的荣耀闪花了众人的眼睛。“来,我给你受礼。”汀高闻言赶忙单膝跪下,任由那圣剑搭在自己肩膀上,距离自己的脖子只剩下一层衣领。
“废话略过。你是否愿意忠诚与我,汀高?”“我愿意!一直到死我都会忠诚于亚瑟王……不,阿尔托利亚王陛下!”
“你发誓。”“我发誓!”
“很好。”saber用剑在汀高的双肩各拍打了两下,“从今天起,咱们一起走向既得的胜利。”saber露出两对小虎牙,长琴也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最初的一点善意此刻却用上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汀高是最兴奋的,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是,陛下!”
“那么我们今天的计划是……长琴参谋你来说。”saber揽着汀高的腰,她也够不到她的肩膀。
长琴冷汗直冒,他还真没考虑好计划到底是什么,“我们……当然是先去风暴的风眼那里看看,就是……学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