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突然停下来,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听声音像是邵庆在同什么人争吵。
“绿芽,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绿芽正好奇的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着,似乎是被血蝉的声音惊到了,怔了一怔,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到南诏国了。因为天黑了,城门已经关了,守城人不放我们进去。邵总管正在跟他们交涉。”
原来已经到南诏了,血蝉心里有了一个计较,起身走到车门边,刚伸手去掀车帘,就听到东珠说道:“小姐,您还是不出去的好,大家闺秀怎么好让那些下等男子看到,更何况,三日后,您就将嫁给南诏国右将军的大公子……”
“天色已黑,不必担心会被谁看到。”
“可是,万一……”
血蝉微笑着回过头来,“绿珠,你不必再说,这一路上,我可曾有为难过你和绿芽?”
东珠面露难色,但不得不摇摇头,轻声说:“没有,小姐。”是啊,这一路上血蝉从来没有试图逃跑,或因别的什么事情来伤害过她和绿芽,甚至她们还时不时的聊聊天。
“那就是了,我只不过想出去透透气而已。”血蝉苦笑道,如果真的不行,那就算了。回转过来往自己的坐位上走去。
绿芽扯了扯东珠的衣服,使着眼色,像是在责怪东珠一般,“快……东珠,我看……”轻声还没说完,东珠已通红着脸道:“小姐,我跟您一起出去吧!”
“如果你为难的话,我就不出去了……”血蝉笑着对东珠说,“就快到了,到了再下车吧。”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隐药听的见邵庆在说:“你们要是再不开门,一定会后悔的。我已经告诉你车里是什么人了!”
“我们不会开门,除非看到皇上的手谕,或听到皇上的口谕。”
“小姐,我还是陪您出去走走吧,看情况,今天晚上进不了诚了。”绿芽拉着血蝉说着,血蝉看看东珠,东珠低着头不说话。
“东珠,要一起出去吗?”
“不,不了,绿芽陪着您就好了,我在车里等你们。”
月亮很大很圆,高高的挂在天上,“绿芽,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十六了,您看,月亮多圆啊,常听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意思就是十六的月亮是最圆的。”
“你想你弟弟吗?”这几天的相处,血蝉得知绿芽从小没了父母亲,她带着一个弟弟讨生活,前不久弟弟摔断了腿,正愁无钱抓药的时候,碰上南宫府给小姐挑侍女,她才卖了身的。
绿芽的眼圈红通通的,重重的点着头。
血蝉不再看她,抬头看着圆月,叹口气道:“他的腿应该已经接好了,很快他就会走了。有了您给他的钱,还能做个小买卖。过上幸福的日子……说不定……很快你就要做姑妈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带着他的孩子来看你,这大燕跟南诏之间的路也太远了,来回一趟可真不容易……”
绿芽已泣不成声,血蝉却自顾自的说着,“我嫁到南诏,你们应该算是通房丫头吧,不知道右将军的大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放你跟东珠回去……没有家人的地方,就是金窝也让人觉得难过啊!”
“小姐……这……都是……命啊。”绿芽抽泣着,血蝉把她轻轻的抱在怀里,“命,是啊,是命……”一根银针已从绿芽后颈扎进去,轻轻的把绿芽放在地上,月光照在她沉静的脸上,“对不起,绿芽,我一定要离开的,希望你好运会被发现救回去。”说完,急速的向前跑去。
邵庆还在跟那守城的人理论,东珠急急的跑到他身边,对他耳语。“什么?快带我过去。”
“她弄晕绿芽,向那个方向逃去了。”东珠把绿芽抱在怀里,指着血蝉刚刚离开的方向。
“她弄晕绿芽的时候你在哪里,凭你们两人的武功,就算制服不了她,也能拖延时间啊。”邵庆恨自己太过于大意,甩袖,转身向血蝉走去的方向追去,“把绿芽带回去,再车上等我,无论如何,明日都要进城。”
血蝉没有目的的向前急速的跑着,口里喘着粗气,耳边的风声呼呼做响,不知道邵庆会怎么对东珠和绿芽,对不起,我一定要离开,如果因为这个而让她们惹上麻烦的话,她只能说对不起。
突然一条大河挡在她的面前,对岸有灯,像是一座府邸。
“你逃不掉的。凭你这点小技俩也想逃走?”
邵庆的声音让她本来就慌乱的心越加慌乱,跳下去,凭她那几招狗爬式的游泳技俩,根本就没有生的可能,不跳,那就只能跟邵庆回到那该死的车上,等着三日后嫁给那该死的右将军的该死的大公子,横竖都不是她想要的,情急之下,头上已渗出密密的汗。
“不用再等了,你逃不走的。”邵庆说着,近一步向她逼过来,血蝉左看右看,除非跳下水,否则,她……
“就算你跳到水里乙惨谎梢园涯阕セ乩矗嫠吣悖以谒铮仍诘厣匣挂榛睿?血蝉不怀疑邵庆的话,但是,既然逃了,就逃到最后一刻吧!眼一闭,咬紧牙向水里跳下去。
“哼哼,你怀疑我的话?那我就让你先自由的游一会儿,再下来抓你,看你在水里扑嗵的样子,真让我觉得好玩极了!”邵庆双手叉在胸前说着风凉话,而血蝉,真真是狼狈极了,水一不小心就呛进她的喉里,突然,她尖叫一声,向水下沉去。
“不是吧?这样就溺水了?”邵庆嘲笑道,扔掉手里的刀跳直河去,游了一圈又一圈,却找不到血蝉,“不会是淹死了吧?血蝉,血蝉——”
只有几只虫子回应他的叫声。看看向下流动的水,应该是淹死了水把她从上游冲下去了。悻悻的向来时的路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