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等待着的第二天,几乎可以说是滴酒不沾的欧觥池竟破天荒的要了两壶酒,喝了一壶之后酒醉得要死,手中摇晃着一壶酒,欧觥池踉跄着步伐,向自己房间走去,可就在走过转角的时候,突然自暗处伸出一只手,把他按在了墙上,欧觥池身子撞在墙上,脑袋也是重重一磕,这一下倒是清醒了不少,眼睛也能看清楚东西了,他看了看对面的人,容貌娇媚,笑容甜美,脸上画着淡淡的红色眼影,虽只是一抹,那种妩媚也足以摄人心魄,欧觥池再往下看她身材,一身的红色修身衣,就像是被玫瑰花包围着的那般美丽。
欧觥池登时就知道这人是谁了,笑道:“燕姑娘,你这样把我摁在墙上让我很难堪啊。”那燕姑娘凑近了身子,在欧觥池耳边轻轻吹气,并不言语。欧觥池倒是不能享受这份福气,一使劲推开了她,闪到一旁,那燕姑娘并不生气,而是慢慢走过去拉起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抚摸着他的脸,欧觥池被她温香软玉的纤纤柔荑握住了手,脸上丝丝冰冷,一阵滑腻,终于忍受不了了,向后一个大撤步,展开壁虎游墙功粘在了屋顶上,大声道:”燕倾雪,你要干什么,你要知道,你是我弟弟的女人,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燕倾雪看他已起了急,也不再调戏他,顿时收敛了笑容,冷冷道:”弟弟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吗?或者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欧觥池看她”攻势“已收,就落了下来,道:“我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燕倾雪无比哀怨地道:“你弟弟把我抛弃了你知道吗?就像丢掉穿破了的鞋一样抛弃了我,所以我才想到你这里寻求安慰,欧觥池,你以前不是喜欢过我吗?现在我舍下脸面,告诉了你真相,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吗?”她先是哀怨的诉说,再是小心的询问,脸上的表情我见犹怜,楚楚动人,让人不忍拂逆她的意思,但欧觥池还是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还是没听懂你在说什么。”燕倾雪语气又是一变,变得俏皮可爱,道:“傻瓜,这还听不懂吗,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带我走啊,你愿不愿意要我?”
欧觥池听了这话之后,就感觉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打了一棍子那般懵圈,因为前几个月他还看见自己的弟弟跟这燕姑娘不顾旁人,相互喂食,卿卿我我的各种甜蜜画面,对于独身的他来说还带来了不少的心理冲击,结果现在又出现了这种局面,你叫他如何不懵,而且这燕倾雪毕竟是他和他弟弟一同喜欢过的女人,虽然他弟弟最终得手了,但好歹这女人曾经也是欧觥池喜欢过的呀,如今这曾经的“旧人”对他说出了这么一番直白的话,着实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又盯着燕倾雪看了几眼,面容姣好,身段婀娜,一如初识那般,这一切显得岁月静好,年月悠长,不禁让欧觥池想起了往事,有心酸有甜蜜也当然有失望。欧觥池目光一转,看向了她的肩,有些女人虽然容貌美,但是肩太宽,穿上衣裳之后就更加掩藏不住了,这男人般的肩宽给他们的整体美丽大打折扣,但对于燕倾雪的肩决计不是这样的,她的肩,多一分显宽,少一分显窄,肩若削成大概说的就是她的肩。曾经有多少男人想把自己的脑袋靠在这个肩膀上,但都失败了,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欧觥池面前,他能够珍惜吗?
欧觥池笑了笑,道:“燕姑娘,首先我想跟你说,我不太能够接受别人遗弃的女人,虽然那些人很混蛋,爱扔旧鞋,但我也不爱穿旧鞋啊,何况是接过我兄弟的盘子,要是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了,日后相见不知有多难堪,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亲弟弟的爱人,你也不喜欢那种感觉对吧,其次呢,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这都多少年前的感情了,咱们早就放下了,还有,我觉得你这么说这么做完全是在赌气,你是不是跟我弟弟闹了别扭?“燕倾雪不语,只是看着他。
欧觥池笑道:”好了,我的好弟妹,原谅我这个小孩子脾气的弟弟吧,尽管你们发生了什么矛盾什么分歧,但他是爱你的不是吗,赶紧回去吧,别让他担心你。“燕倾雪道:”我说欧觥池,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是在置气呢?“欧觥池道:”因为你若是真想跟我怎么怎么着,你是不会穿这身衣服的。“燕倾雪道:”那我应该怎么穿?“欧觥池道:”你应该露出你的肩,你的肩上纹着一只浅紫色蝴蝶,灵动妖媚,据我弟弟所言,你只会给自己爱的人看这只蝴蝶,此次你前来见我,穿的这么严实,很难让我看到有什么诚意。“
燕倾雪露出贝齿,嫣然浅笑,道:“你弟弟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欧觥池道:“那是,谁叫他是我弟弟呢。”语气中难掩自豪。燕倾雪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加了几丝悲哀,道:“确实,你什么都说对了,不过我和你弟弟并没有闹矛盾,我这次赶了几百里的路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的。”
闲谈叙旧已经过去,现在要说的话极为重要,欧觥池当然清楚,燕倾雪赶了几百里的路前来见自己,绝对不是叙旧问情那么简单的。在她郑重严肃的眉目之间,欧觥池的心头上隐约罩上了层层的乌云,感觉极为不好。
燕倾雪终于开口了:“你的弟弟要找你决斗。”欧觥池听了这话,反而放下了紧张的情绪,眉头舒展开来,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如果只想告诉我这事儿的话,我觉得你这么远的过来是大费周章了。我自己的弟弟我能不知道?他从小到大不知找我决斗了多少次。”燕倾雪道:“如果只是简单的比武,点到为止的决斗,我根本不把它当回事,我只当成是哥哥和弟弟的玩闹。但这次真的不同。”欧觥池的情绪又被调动了起来,道:‘怎么不同?“燕倾雪上前两步,道:“他是冲着你腰边的锤子来的。”欧觥池眉头一皱,道:“为什么,他是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的。”燕倾雪道:“如果是别的身外之名,他可能都不在乎,可你腰边的锤子是欧冶子大师的传下来的,对于一个铸剑师来说,这个带有特殊标识的铁锤代表着对铸剑师的最高认可,谁佩戴着它谁就可以称的上是举世无双的铸剑师,并且在业界简直可以算是畅通无阻地通行证,受到各种的赞誉与美名。我知道他当然看中的不是这些,他看中的只是对于铸剑师这个身份的认可。所以。”欧觥池接口道:“所以,我危险了是吗?”
燕倾雪道:“我认为是的,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地就把锤子交出去的对吗?”欧觥池想了一阵,又想了一阵,再想了一阵,踌躇着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想来想去,终于又走回了燕倾雪的面前,道:“我想我是不会将铁锤拱手想让的。”
燕倾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这回答早已在意料之中一般,道:“即使你到时候同意拱手相让,他也不会同意,这样的获取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这铁锤也就失去了象征意义,所以你们之间一定会有一场不同以往的决斗。”
欧觥池沉吟半晌,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燕倾雪道:“那天我看到他在磨剑,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就问他去干什么,结果他说他要去找你决斗,再问缘由,竟是因铁锤而起,这才赶过来告诉你这些。”
欧觥池现在已很清楚自己即将与弟弟有一场铸剑师之战,这场决斗将摆脱血缘上的约束,只关乎着作为铸剑师的至高荣誉,双方势必全力以赴,性命相搏。他知道了这些,心情也轻松下来了,看着燕倾雪离去的倩影,又开起了玩笑,道:“你这么大老远过来告诉我这些,是担心我伤了你的情人,还是担心你的情人伤了我啊。“燕倾雪回头冲他微微一笑:”你说呢?“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了,只留下一阵玫瑰的香气,欧觥池眼眉一垂,在内心摇了摇头,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终于到了第三日,红日当空,浓荫匝地,欧觥池收拾好行李,整理好装束,踱到上卿府去。
只见一座大宅子前立着两个卷毛石狮,客人正络绎不绝地进去。那宅第甚大,墙垣崭新,阶石整齐,门口修整粉刷得当,看来是为了迎接客人而大费周章了。
欧觥池走到门口,伸食指向后指了指背上用黑布包裹的剑,刚要说什么,里面的一个家仆就连忙将他迎了进去,献上茶来,请教姓名。欧觥池据实回答。那家仆道了声久仰久仰。不久客人越来越多,那家仆就说了声“失陪”,招呼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