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就在留在我府上吧!”无瑕坐在竹椅上,“我想和你聊点事。”
“会不会不合适啊师父?“弄影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捂着脸颊,”晚些时候我还是得回去的,我一个姑娘家的在师父府上过夜着实不可,外人难免会闲言碎语。”“谁敢说我踏霁公子的不是?”段无瑕挑了挑眉,“而且,”嘴角微微上扬,“我什么时候说留你过夜了?我说的留在我府上是指吃了午饭再走,没说要连晚饭一起。”
弄影不禁抽了抽嘴角,愤愤地甩了袖子坐在无瑕对面,白了无瑕一眼,她现在觉得这个师父的本性真的是一日一日在暴露啊。端起茶椅上的茶杯,上好的碧螺春真的是弄影的最爱,慢慢在鼻子下轻晃,沁人的茶味丝丝入鼻,微微一抿,回味无穷。
“你很喜欢碧螺春?”无瑕淡淡地问,看她喝茶真是一种享受,弄得他都觉得喝的不是茶而是琼枝玉露了。
“看过王鳌的《随见录》曾言:‘洞庭山有茶,微似岕而细,味甚甘香,俗称‘吓煞人’,产碧螺峰者尤佳,名‘碧螺春’。从此便对此茶颇有好感,后来贺姨有个朋友从碧螺峰回来带了几包给我,实属好茶。塔可能不及君山银针般回味无穷,也不如黄山毛峰般香高,但是对于我这样的女子,便已经够了。”弄影慢慢睁开双眼回答,“师父最喜欢什么茶。”
“我不怎么喜欢喝茶,所以没有最喜欢的。”无瑕浅浅地笑了,“我还有个茶圃,现在太热了,晚些时候带你去。”弄影见到这样的无瑕还是觉得很新奇,那么真实,那么亲切,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真好。“茶圃不是府中一绝吗?想必也是什么品种的茶都有才是啊。”“自然,但是因为我不喜欢,种这些也是为了显示我的能干,所以没有多加重视。花圃和药圃则是我的心头所好,自然珍爱一些。”“好羡慕师父啊~~~游山玩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弄影要是喜欢,下次师父出门带你出去可好?”“可是贺姨那边???”“‘我会给她一笔钱,不会比你在长乐坊赚得少的。”“师父你好好!”弄影一脸感动地望着无瑕。“哼,赶紧看你的医书吧。“段无瑕敲了敲桌子,“我去吩咐一下厨房,你喜欢吃什么?”“师父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弄影笑得一脸幸福,这马屁拍得恰好。“你啊~”段无瑕温柔地笑了,真如三月的桃花一样,温暖而明媚。
“等等,师父,我要一盘桂花糕。”弄影急忙又喊了一句,正要走出门口的无瑕停下了脚步,“你也喜欢吃桂花糕?”语气里,充满一点诧异,“又?谁和我一样吗?”弄影疑惑地问,“没有。”无瑕转过身,“你且在这里等我。”“好。”弄影应了一声,翻开了眼前的古医书。
一打开便是各式各样的草药,没有任何逻辑与编排,每一页的草药都是不同类型不同部分的,要记得的话十分难记。弄影歪着头看了一会,觉得这样边看边记得办法不好,便走到无瑕的书桌上,再翻开医书,一样一样的慢慢记载,不一会儿就忘记了时间,全身心投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瑕回到竹屋,只见檀香萦绕,桌前白衣女子执笔书写,鬓前的刘海轻轻垂下,随着微风摆动,那倾城的侧颜没有男人看了不会心动。无瑕望着她,就这样望着,仿佛透过她,他可以看见如果还活着的之槐,她们如此相像,却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之槐还活着,定也是这般傻,这般不懂事,需要他好好教导她,是吧?无瑕的心底流露出悲伤,之槐???
“欸,师父,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呢?”弄影正写得手酸,便停下笔,想要伸张一下手臂,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无瑕,眼底流露出的心伤没有躲过弄影的眼睛。师父也会伤心啊,是因为什么呢?弄影想,可是她知道,不能问,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看你写得这般认真,不想打扰你。”无瑕微微抿嘴,走了进来,“在写什么?哦???”看了看弄影写的东西,“不错,知道这样去记得。”纸上写的是各类草药的规划,金部的木部的水部的火部的土部的是一类,双子叶单子叶的是一类,?????十分详细整洁,倒是很符合弄影的个性。“先休息一会吧,待会就可以用膳了,先吃你爱吃的桂花糕吧。”无瑕把桂花糕推到弄影面前,“和你最爱的碧螺春一起喝最好了。”“师父你这样亲力亲为徒儿会感动死的。”
“那就尽情感动啊。”无瑕笑了笑,弄影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一咬,“哇,好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了,师父,你在哪里买的?”“瞧你这样!”无瑕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可不是在外面买的,这是我家厨子做的。”“你家厨子好厉害啊。”“那是,那年我去江南,一口桂花糕,就让我着迷了,于是我千辛万苦把他带回了京城,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差人送去给你。”“呜呜呜师父,真的好好吃~”弄影忍不住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