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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遇能手

到了伏羌城,赵九媳妇就四处打听没裹脚的女子。起初找着了两个,可长的太难看,看不上。隔了好一段时间都快立夏了,有一天赵九媳妇在布庄里买了布,出门时看见小摊上的手帕绣的很精致,便走到跟前挑看,看着这些手帕上的花一个个绣得活灵活现的,赵九媳妇就问那老板:“这些都是南方的手工吗?”那卖货的老板是个实在人说:“不瞒你说,这都出自我们本地,你看这做工,不比南方的差。”赵九媳妇惊讶的说:“我们这里竟也有刺绣高手啊!绣的这么好,定是几十年的功力了。”老板笑了笑说:“且跟你说实话吧,这是我们村一对孤老收养的一个女儿绣的,我妻子去她家带了一个手帕回来,我第一次见了也和你一样,以为是南方的手工,后来知道了,便蹦出个做买卖的念头,就让她多绣些,我拿出来卖。”赵九媳妇感叹到说:“养女......照你说的,她应该还未出阁吧?”老板说:“人我没见过,听我妻子说,二十有二了,好像是没裹脚,至今也没人来提亲。”赵九媳妇听了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都好几个月了也没有个合适的,她正急着呢。心里想就以这才能就抵过那些“绣花枕头”百倍,她对这老板说:“今日你算是做了善事了,你这些我都要了,你现在就带我去见见这位姑娘。”老板听了要去见那女子,再看看眼前这位夫人,一身绫罗绸缎,再加出手这么阔绰,以为她是窑子里的老鸨,连忙乞求着说:“贵人您且高抬贵手吧!她是正经人家的,且不可胡来啊!”赵九媳妇听了哭笑不得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也是正经人家的,赶紧收拾东西吧!”看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就对他说:“你就放心吧,我是牵红绳的,正儿八经说亲的。”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把手帕都包了起来,赵九媳妇看他可怜兮兮的就说:“我一个女人家都敢跟着你走,我不怕,你到是怕起来了。”老板这才吐了口气,想想也是。赵九媳妇把包好的手帕和刚买的布抱着进了那家布庄,交代了几句就把东西放在了柜台上,伙计急忙将东西从柜上挪到了后面去,赵九媳妇出门便对着刚卖手帕的那个人挥了挥手,那人便迎了过去,两人朝东边走了去,路上边走边聊,原来这人也是巩家滩的,和赵九媳妇是同村人,走到街口她就召唤了一辆马车,她坐在车棚内,卖手帕的男子和车夫便坐在车棚外面,坐好了车夫就架着马车往巩家滩去了。

虽说这是自己的伤心地,可时隔已久也渐渐淡了。到了村口她就安顿车夫让其在此等候,自己便跟着男子进了村庄。男子先带他到了自己家里,设了茶水便叫了妻子出来,赵九媳妇又细细了问了一遍,才知道:这女子在襁褓中时就被遗弃在了隔壁村牛家庄的村边上,村民发现后看孩子健健康康的也没啥缺陷,就四处打听找人收养,因为是女孩所以都没人要,后来他们打听到巩家滩的巩望生夫妇膝下无儿无女,便把孩子送到了他家,夫妇两得了孩子也非常欢喜,因女孩皮肤雪白雪白的,所以给取名叫雪莲。其实夫妻两早年间生过一个儿子,不过不满周岁就夭折了,有过丧子之痛所以对雪莲也特别关心,雪莲小时候望生的媳妇也给裹过脚,每次给她裹上她就大哭,媳妇心疼雪莲干脆就不裹了,所以现在都二十二了,也没人上门提亲,望生媳妇悔得眼睛都哭花了,现在人也看不清楚。夫妇俩得雪莲时都四十有余了,所以两人现在已经是年逾花甲的老人了,老父亲现在弓着身子腰也挺不直,老母亲眼睛不好啥也干不了。不过雪莲也是奇了,没师傅教,小时候就跟着老母亲学了点缝缝补补的活,没想到长大了一绣起花来,真是不得不让人拍手称赞啊!绣了几十年的绣娘也敌不过她。赵九媳妇听了感叹的说:“都知道有这手艺,也没个人来说亲?”男子媳妇说:“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被那一双脚给毁了啊!”赵九媳妇说:“那姐姐就带路,我们去瞧瞧。”这男子的媳妇也是得热心肠,说完两人就一起去了望生家,望生家在一条只有两户人家的小巷子里,他家是最里面的一户,门口杂草丛生,院墙也都歪歪斜斜的,感觉一碰就会倒一样,到了门口,见门开着,两人就走了进去,男子的媳妇一进院子便招呼了雪莲一声,雪莲迎声说:“婶子,你来了!”说着便了下炕准备穿鞋,这时她们两个已经从门里进来了,只见雪莲披头散发的发髻也没梳,赵九媳妇便仔细的端详着雪莲,看她虽然脂粉未施,但雪白的肌肤感觉弹指可破,大眼睛双眼皮,尖下巴小嘴巴,她不禁的感叹道:这可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尖子啊!。男子媳妇见雪莲便训道:“女孩子家家的,披头散发的什么样子吗,赶紧回屋打扮打扮去。”老婆子说:“且随她去吧!反正一年到头也就你来来,就是拾掇齐全了,也就给我这瞎婆子看,没啥意思。”雪莲见有生人来便低着头到隔壁房间去了,那女子招呼赵九媳妇坐到凳子上,自己就一屁股坐到炕边上,她对着老太太说:“你以前说看不见,我还不信,今天我信了——我带进来个大活人你也没瞧见。”老太太说:“今天带的是谁啊?”那女子笑了笑说:“我不说,你猜!”老太太急了,她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欺负我这瞎婆子是吧!”赵九媳妇忙起身走到炕跟前说:“老人家,我今天是来说亲的,不知道你闺女许人了没?”老太太急切的说:“没有,没有!”又急着问道:“听你的声音年龄应该不大,你是哪里人?”赵九媳妇说:“我原来也是这巩家滩人,后来嫁到了赵家庄。”老太太说;“赵家庄是个好地方,粮食多啊!我年轻时经常去哪里换粮(用瓜果,布匹等换等值的粮食),姑娘命好!”老太太接着又问:“你是巩家滩那户人家的?”赵九媳妇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了一会说:“那都是早年间的事了,家人现在都搬走了,估计您不认识。”老太太听了也没再追问,她说:“你今日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估计也了解了,我们没啥要求,只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可以。”赵九媳妇说:“我侄媳妇的弟弟非说要找个没裹脚的,这不我四处打听才找到你这来了。”老太太听了激动的快哭了,男子媳妇赶紧劝住了。赵九媳妇说:“您别难过,要成了,你老可有福享了,我那侄媳妇的弟弟可算的上是我们村里大户了,地多房子也宽敞,就是比雪莲小两岁,父母走的早,现在和奶奶一起过。”老太太急忙说:“那姑娘且得去问清楚了,我们这家境,不要让人家亏了。”赵九媳妇笑着说:“就凭您闺女的手艺,不成也得成,你在家等着,过两天我便叫人来提亲。”说完便准备起身回去了,雪莲听到她们要走了就从房间出来送她们,这时她已经梳妆好了,一看更加美丽动人了,穿着一身青色粗布衣裳,但上面绣了几朵牡丹花,显得也一点不土气,她将两人送到门口,给赵九媳妇手里递了一块自己绣的手帕说:“家里穷,也没什么招待你,这个你拿着,不要嫌弃。”赵九媳妇接过手帕急忙说:“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今日就是你的帕子引着我到你这来的,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与雪莲打过招呼后,便向村口走了,男子的媳妇把她送到了村口马车候着的地方,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后就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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