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予和牧东川是发小,父亲是地质学同僚,这也是他们相识的契机。成年后,他们两人又都是SH紫耀生物高科技有限公司的研究人员,这也算是天大的巧合。本亲如兄弟的两人,却因一件事最终走向你死我活的境地。
研究室休息区
“小予,你过两天休假是吧?”
牧东川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斯斯文文,说话间隙他给王栋予递过去一根烟,自己靠在墙柱上点燃烟抽起来。
“嗯,好久没陪陪家人了,我打算带他们去夏威夷度假。”
王栋予点燃烟后,归顺的坐在皮沙发上。
“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家三口啊。”
“少揶撸我,我儿子还没出世喃,你才是令人羡慕,儿子都上小学2年级了。”
“那有什么用,不照样没时间享天伦之乐,不过你就那么想要儿子?”
王栋予乐呵的说道:“大的要儿子,小的要女儿。”
牧东川掐灭了烟头,走向王栋予面前将烟蒂准确的弾进了烟灰缸里。王栋予也摁熄火苗,起身准备到更衣室换衣服回家。他经过牧东川身边时,牧东川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十分神秘的说道:“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牧东川压低了嗓音,“你能帮我去一趟土库曼斯坦吗?”
“去那里干什么?看火焰山啊。”
“对,就是看火焰山。”
王栋予疑惑的看向牧东川,只见他深幽的眼里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王栋予当时并没放在心上,毕竟牧东川就是这种性格,但总归是不会害自己。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东西。”
王栋予半开玩笑道:“沙漠里有宝藏?”
“对有能力的人来说是宝藏,对无能的人来说是炸弹。”
王栋予听他越说越玄乎,以为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耐烦的说道:“好好好,对我来说就是炸弹,我到哪里找啊?”
“当地有个叫Derweze的村子,找一个叫阿库的人,他是地方导游能听懂你的话,到时你只需要把这个给他看,他就明白该怎么做。”
牧东川将一个似水晶一般的东西交到王栋予手里,不知为何王栋予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笑道:“怎么搞得像黑帮交头啊。”
牧东川哈哈大笑起来,嘲笑道:“被吓到了?逗你玩呢,我就是叫你帮我带当地的一种草药回来,我妈你知道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上次我一个朋友就是在那里带回来一种药,她吃了就好了很多。”
“好啊。”王栋予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拳头,“敢戏弄我,等我度假回来不好好收拾你。”
说起牧东川的母亲,她的身体很不好,癌症晚期靠透析支撑生命,几乎就是没救了。前段时间他的妻子说在集市上看见牧东川的母亲在买菜,当时他说妻子是看错了。妻子十分笃定,还表示自己和她寒暄了几句。那么,现在看来,他的母亲确实病情好转?这到底是什么药啊?这么厉害?回头研究研究。他边想边朝更衣室走去。
他前脚刚走,牧东川的身后就出现一个人影。
“你让他去办?没问题吗?去了那么多趟都一无所获。”
“这样不是很好吗?”
身后的男子名叫吴重国,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身材很魁梧,生的一脸凶相。
“你想把他也拉入这个计划?”
牧东川笑得阴沉,“谁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有福同享嘛!”
吴重国冷哼道:“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要是他不愿意呢?”
“不愿意?我放了一个幌子出来,你觉得他平安归来的机率是多少?”
吴重国表情凝重,“你到底在不信任谁?”
牧东川自负的笑道:“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原石计划不容许出现任何纰漏。”他收敛起笑容,阴冷的说道:“当初立誓的场景你还记得吗?背叛者的下场会怎样?我很期待。”
吴重国感到心里一阵颤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都是自家兄弟,我觉得你多虑了。”
牧东川将脸贴近他,只字不语笑的渗人,吴重国借口要接女儿放学,逃也似的离开牧东川的视线。
王栋予带着妻子在夏威夷游玩了7天便回国,考虑到妻子怀有身孕,怕她过度劳累。回家才歇了两天,他又开始着手去土库曼斯坦的相关事宜。
他走后几天,他的好友魏然便打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回国,想找他切磋棋艺。他的妻子接到了这通电话,并告知了王栋予去中亚的事情以及原因,顺便提到了草药的功效,觉得很惊讶。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王栋予挣扎在死亡边缘,他按照牧东川所说的在名叫Derweze的村子里找到了一个叫阿库的人,这里的条件很落后,让他想到了原始部落。他们搭着当地的交通工具来到了著名的中亚火焰山地狱之门,他对当地气候有些不适应,只想快点拿到草药,然后再去沙漠走一段就启程回家。谁知,阿库告诉他要等天黑,并将他给的水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天黑后,他们打着电筒向深坑火焰的方向走去,他心里纳闷,这药长在深坑岩石附近?阿库带着他围着深坑附近转来转去,他最终忍不住想发火,“到底有没有啊?你是不是骗子啊?”
阿库笑嘻嘻的说道:“别生气啊,你们那么多次来都没收获,怎么说我是骗子呢?”
“很多次?”
“对啊,那个带眼睛的牧先生是最大方的了,每次会多给我报酬。”
阿库说完后,打量起王栋予,眼神似乎在暗示王栋予酬劳问题。王栋予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牧东川竟来了几次了,真是个有孝心的人。然而,阿库接下来的话让他惊愕不已。
“不过,你怎么什么工具都不带就来了?你们每次不是都带些高科技的东西吗?”
“采药还需要带高科技?”
“不然怎么取出跟这个很像的东西啊?”他将口袋里的水晶拿出来,在王栋予眼前晃了晃。“你们费那么多时间什么收获都没有,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啊,我当然是不介意给你们当导游,反正有钱拿。”
王栋予有些懵了,他只是来帮朋友拿草药的,什么跟这个很像的东西,难道认错人了?不过,这个导游确确实实的提到了牧先生,还有作为接应的信物,牧东川他到底在找什么?
“我刚刚带你看了一下,今晚适合上去采石。”
“还要上去?”
“他们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王栋予摇了摇头,阿库充当了他的解说,“将那个仪器放进上面的深坑里,你们要找的东西不是就在里面吗?”
“什么?”王栋予有些难以置信,这深坑足足有70米啊,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他带着疑问跟着阿库向上爬去,远远的看着这个地方倒是耀眼又漂亮,真的靠近了就不那么好受,不时溅起的火星将他的衬衣烫出窟窿。突然他的耳后传来一声巨响,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他就被推进了火坑里。
不久后魏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用公共电话打的,就是这个电话打破了两个平静的家庭,所有的一切从那个时候就铸就了悲剧。
深夜的街道十分寂静,魏然神色匆匆又警惕的穿街过巷来到一户小型别墅前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25岁左右的女子,挺着一个大肚子,脸色苍白憔悴,她正是李栋予的妻子顾雪。她难掩悲伤的心情,“魏然先生?请里面坐。”
魏然警觉的环顾着四周,跟着顾雪进了里屋在沙发坐下。顾雪本想进厨房冲茶,魏然焦急的说道:“顾雪小姐,不用了,现在情况紧急。”
顾雪第一次见魏然这么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在魏然对面坐下,想从他这里得到事情的真相。随着魏然讲出的惊天秘密,顾雪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栋予掉进火坑的一瞬间脑袋里全是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想死,想回家,想要回到他们身边。灼烧的疼痛让他渐渐失去知觉,眼前火红的焰火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等他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站在了自己家门口。他恍惚,觉得只是一场梦,自己根本没去中亚,一定是脑袋出了问题。由于他性格的使然,他去找了牧东川,想要问他怎么回事。
“牧东川找的东西,已经被小予带回来了,为了得到那个东西,对小予起了杀意。他消失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等了好久顾雪才缓过神,难以置信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死而复活?开玩笑的吧。”
“小予说,这个原石计划不是牧东川一个人所能做到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主谋。”
魏然抬起头看见厅堂的正中摆着王栋予和顾雪的婚纱照,简单幸福。王栋予恐早已遭遇不测,魏然不忍心说,顾雪其实也早有预料。顾雪紧紧的咬住下唇,抑制住将要哭泣的情绪,咬牙切齿道:“人渣,小予真心把他当朋友,相处20余载的友情,竟抵挡不住人心的贪婪。”她抬起头眼里布满杀意,“那帮利欲熏心的家伙,一定会遭到报应。”
魏然见顾雪如此怨恨深深叹了一口气,一番犹豫,最终还是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块似水晶一样的石头很不规则,更像是摔碎的。魏然将石头放到她手心,叮嘱道:“一定不要落到他们手中。”
顾雪的手不住颤抖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就是原石?”
魏然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涸,“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将它分成两半,我们一人保管一半。”
顾雪捧着原石转过头看着相片里丈夫的笑脸陷入沉思中,而后坚定的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原石,毕竟这是小予用命换来的。”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再一次陷入沉默。
魏然将一张机票放在了桌子上,“明天早上9点的,那边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他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怕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谢谢你,魏然先生,小予能交到你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你,也要保重啊!”
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事的,照顾好自己。”
告别顾雪后,他急匆匆的赶回家。打开大门,他见车库的灯开着觉得很奇怪,便向车库走去。才到车库,他就听到了自己妻子的尖叫声,恐怖笼罩着他,他拼命往屋子跑去,房间的门敞开着,他的眼里布满愤怒和绝望。
“乐乐,小凉。”他焦急的喊着妻儿的名字,“乐乐,小凉,你们在哪里?”
他将屋子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妻子的踪影,屋里一片狼藉,一家三口的照片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他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年乐和你宝贝儿子都在我这里,你想见他们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原石,他们的命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值钱。”那头的声音得意起来,“如果拒绝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吧!”
“小予是你杀的。”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那头挂断了电话,魏然一拳砸向了墙壁,眼里布满红血丝。牧东川你这个王八蛋,他靠着沙发坐在了地上,感觉浑身发冷。他颤抖的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包烟,费了好大劲才点燃,时间慢慢过去,烟灰缸里的烟蒂越来越多。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年乐的脸,“要我说多少次啊,少抽点烟啦,以后孩子会学你的。”
魏凉则是一脸天真,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才不学爸爸,妈妈说抽烟要得病的。”他的小手抓住魏然的衣角摇啊摇,“爸爸,你也不要吸烟啦,像个男子汉一样和我约定哦。”
魏然回想过往脸被泪水打湿一片,他啜泣着灭掉了烟,“爸爸答应你,再也不食言。”
次日清晨,他在废弃的仓库和牧东川见面,这是和他第3次见面,前两次都是因为王栋予的缘故,一起去喝酒。没想到第三次见面,魏然会这么恨他。牧东川带着金丝眼镜面相斯文眼神却犀利,他笑道:“魏然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魏然从包里取出一个匣子递给了牧东川,牧东川接过匣子打开来看了一眼,笑道:“魏然先生,真高兴你这样做。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小予也说过,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原则至上。”而后,他不屑的说道:“你的原则现在,被摧毁得渣都不剩。”一辆黑车停在他面前,他坐上车消失在眼前。
魏然带着妻儿上了白色的轿车,向医院的方向驶去,魏凉一直发着高烧,十分难受的在年乐的怀里翻来覆去。就在转弯的时候,突然冲出一辆大货车和他们正面相撞,年乐下意识的将魏凉抱住,破碎的玻璃扎进了魏然的肉里,年乐的头垂下失去了生命力,吓坏的魏凉在她怀里不停的哭喊着妈妈。
魏然艰难的伸出手,“年乐。”他每动一下,都痛得撕心裂肺。
货车司机弃车而逃,和迎面来的路人撞了一个满怀,他从地上起来拔腿便跑。路人见到眼前的惨状,慌忙拿出手机拨打120。
血不停的从年乐的额头溢出滴落在魏凉的脸上,他用手去摸看见满手的血,停止了哭声,呆滞的瞪大双眼。魏然此时视线已是一片模糊,他费劲的翻着通讯录,接通了牧东川的电话。
“我知道你们的组织,有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原石只有我儿子才知道在哪里。”
那头传来冷峻的声音,“什么意思?”
“如果小凉死了,原石所在也会从世界上消失。”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口齿不清的说道:“牧东川,不管你出自何种目的,为了原石你也一定会保护小凉的安......”
电话从他手中脱落,他沉沉的陷在了座垫里。牧东川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下句,深知对方已经断气。他沉默片刻后,对着电话说道:“明白了,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