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热带雨林—
时不时会有几只鸟雀被惊离树梢,尖叫啼鸣,树杈上的猫头鹰瞪大了圆溜的眼睛,直视着天幕上那轮鬼魅的血月,看着赤色的月光倾斜而下,溢满密密麻麻的枝桠。
”嗒…嗒…“不知是谁拖着沉重的脚在雨林里行走,但听得出,那脚步声已经濒近紊乱,那个人…快要死了吧…
雨林外围,被数十个黑衣侍卫包围着,他们手里握着最新式的欧式枪支,阴沉的目光扫视着前方,一旦发现逃窜者,弑杀。
那个男人隐匿在月色照不到的那片阴影里低语”一个小时了呢…“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却透着危险的气息。
”主人,有人出来了。“身旁的一个侍卫毕恭毕敬地禀报着。”喔?“男人发出戏谑的笑声,从黑暗里抬起头看向雨林的出口。
如同阴间的鬼门被打开,索命的修罗从业火焚烧的阿鼻地狱里踏出,带来死神的礼物,生命的休止符。
那个少女深埋着头,踩着染血的瑞士军靴阑珊走近,她的半臂被利刃划出一条狰狞的伤疤,肉已经往外翻出,整条伤口像是一条面目丑陋的毒蛇一样,盘旋在她的手上,威胁性的吐着罪恶的芯子。
随着迈开的脚步,那伤口开始涌出黑红色的鲜血,顺着黑色的衣角滑下,浸入脚下的钢筋混凝土地里,绽开出了一朵以鲜血灌注的曼珠沙华。
四周的侍卫团团上前围住她,把黑洞的枪口统一指向了她,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滚。”
从满是腥甜汁液的嘴里挤出这一个字,她的话里带着还未散尽的戮杀之意,即使还未动手,却足以令旁人战栗。
“放开她。”那个男人走近,他的面目在婆娑的月色下暴露出来,那张脸上布满了一条条结痂的伤痕,有那么几条还贯穿了鼻尖,整张脸上唯一还可以看的也就是那双眼了,可那眼睛却也是焦黑如碳,泛尽浑浊。
“H-32?”男人唤出她的代号,眸光阴森地俯视着她。代号H-32的少女无言,只是沉默地与男人对站着。
“其他人呢?”男人又开口问,语气漫不经心,似乎答案对他而言也并不怎么重要,只是如聊家常那般随意。
这本就是场游戏,把五十个少年流放到热带雨林里,给他们匕首、枪械,叫他们互相厮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便可继续存活下去,以幸存者的身份继续与下一批少年搏斗,直至满两百人为止。是的,一场残酷的游戏。
“死了。”少女淡淡地回答着,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波动。
肉弱强食,适者生存,这本就是这世界的生存法则。这杀戮,不过是场游戏,死亡的,不过是蝼蚁。
“嗤。”男人嘴角边嚼着的妖狞笑意愈发的浓厚。
谁也没有看见,少女发白的薄唇边悄然掠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那是面对死亡时最释然的微笑。
“滴答…滴答…”掩在树丛后的反装甲航榴弹表盘自顾自发着渺小的声响,像是死亡的丧钟一般,一声声惊人心弦,死神已在催促。
只是,这一切再不会有人知晓。人们都只知道,这一夜,亚马逊热带雨林的上空被妖冶的红光渲染得通透。
……
但,也许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才刚刚转响,故事的序幕也才刚刚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