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种药老人处,并没有看到聂峰,让聂磐有些奇怪的是,种药老人竟然能也不在,不知道去了哪。
聂磐心中讶异,不自觉的顺着山路,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转过几个弯,快要到自己的居处时,聂磐远远的听见有人在说话,语气还很激动,似是在对峙。
猫到一棵树后面,聂磐从缝隙中看过去,顿时暗吃了一惊。
只见一群人围在药田之前,当先一人正是朱七鸣,其后站着李念薇和赵月儿,弟弟聂峰站在他们身后,似是被护着。
在他们对面,站着七八个人,有三人身着白衣,看样子是亲传弟子。聂磐细细打量了一会儿,隐隐认出,有两名亲传似乎是回春堂的弟子。
两拨人都神情严肃,在说着些什么。朱七鸣双手张开拦在最前,李念薇和赵月儿一言不发,只是两人手中竟然都拿着兵器。
只有聂峰一脸的无所谓,似乎还很开心的样子,脸上带笑,不明白状况。
聂磐贴着大树收敛气息,小心的朝前靠去,渐渐到了近前,听到了两方的对话。
回春堂那边当先一名白衣亲传道:“朱七鸣,今儿这闲事,你非管不可吗?李师兄在这里,你能管的了吗?”
朱七鸣满脸愠怒,冷声道:“不管谁在此,这块药田是我兄弟所种,谁想拿药材,须得我兄弟同意,就算是闹到长老掌门那里,也要讲个道理!你们回春堂弟子,就不怕门规吗!”
那白衣弟子哈哈大笑:“朱七鸣,我们哪里违反门规了?你口口声声说这药田是你兄弟种的,可有证据?再说了,这碧血草看年份已经好多年了,那聂磐才入门多久?他种的?你闹到掌门那里,不怕被取笑吗?”
聂磐听的真切,顿时明白了,这些回春堂的弟子,是看中了自己留在此地的碧血草。当日他将二十棵碧血草移植在外,谁想今日被回春堂的弟子觊觎。
聂磐的眼中露出寒光,也不出来,只是静静的看失态如何发展。
听到那白衣亲传的话,朱七鸣冷哼一声,毫不让步。三名白衣中站在右首处那年龄最大的弟子走了出来,对着朱七鸣和气的道:“朱师弟,我们采这碧血草,只是要炼制壮血丹,并无他意。我看这样吧,等丹药炼出来,给你一瓶,如何?”
朱七鸣似乎有些忌惮眼前这人,语气不再那么生硬,道:“李师兄,不是师弟不讲情面,这药田是聂师弟居所,他弟弟也说过,药是聂师弟种的……就算真的不是,也得等问过聂师弟,确定之后才能做决定。若是有人到你们的药田随意采药,你们也是定然不允的吧。”
李姓弟子微微一笑,点头道:“朱师弟说的有理,可是那聂磐如今在闭关,不知何时才能出来,若要问他,得等到什么时候?我看不如这样吧,想来朱师弟你和那聂磐的关系不错,不如先让我们取用,回头你跟他说说可好?”
朱七鸣一鄂,旋即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问道:“李师兄莫非当师弟是傻子?你们先用,回头我和聂磐说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七鸣,不这么做还怎么做!如果我们真的要抢,你拦得住吗!”另一名一直不说话的白衣亲传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
朱七鸣脸色一沉正要说话,李姓弟子却是摆摆手拦住那弟子,对朱七鸣和气的道:“朱师弟莫要动气,无人会抢你的东西。……也罢,我实话与你说吧,其实采这些碧血草,并不是为了炼制壮血丹,而是为了炼制‘混元壮血丹’,我也听说朱师弟你一直想要这混元壮血丹。我看这样吧,炼好之后,我送你三粒,怎么样?”
“师兄,不行,混元壮血丹珍贵无比,怎能随便给他!”听到这话,李姓弟子旁边那白衣弟子当即反对。
“就是!药田不是他的,又拦着咱们,找事的明明是他,怎可给他丹药!”另一名亲传也附和道。
李姓弟子摇摇头,依然是一脸和蔼笑意,道:“无妨,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朱师弟,你可愿意答应这样的条件?”
聂磐静静的看着,想知道朱七鸣会如何选择。
朱七鸣明显有些动心,他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碧血草,转头沉声问道:“李师兄,若是我不同意,你是否打算硬抢?”
李姓弟子摇头道:“不会,这是苍山派,不是江湖相争,我怎会乱来。”
“那好!”朱七鸣冲着李姓弟子一拱手,道:“李师兄莫怪,师弟我不能答应,一切等聂磐出关再说。”
聂磐心中一暖,朱七鸣果然是个重义之人,这样的条件和局面下,不为利益所诱,不为情势所迫,着实不易。
李姓弟子脸露一丝遗憾之色,似乎还不死心,道:“朱师弟既然不愿,那便作罢。只是朱师弟你须明白,并非只有这里的碧血草才可炼制混元壮血丹,只是我感觉到这处药田里的碧血草药性十分精纯,远超寻常,所以才动了心思。今日你拒绝了我,也就等于放弃了三粒混元壮血丹。还有两年入门弟子小比,小比过后便是大比,朱师弟你也想拿个好成绩,何必如此执着?”
朱七鸣脸上露出明显肉痛的神情,但还是坚决的道:“混元壮血丹我是想要,但兄弟情谊更重要,请李师兄谅解。”
李姓弟子点点头,道:“既然师弟意已决,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告辞了。”
说罢,便要带着众人离开。
“且慢!”就在这时,聂磐从树后走了出来,出言喝道。
众人一愣,竟没想到附近有人,那李姓弟子脸露惊讶神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聂磐,道:“这位师弟,何事?”
“聂师弟!你出关了!”朱七鸣看见聂磐,十分高兴,当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聂峰也是一脸惊喜,笑呵呵泡过来,拉住聂磐的手,显得非常高兴。
倒是那李念薇和赵月儿,看见聂磐微有惊意,没有说话。聂磐冲着二人点了点头,虽然不知为何与自己弟弟混到了一起,但既然有相帮之意,聂磐也有些感激。
“师兄,他就是聂磐!就是他和师父打赌,将师父发配到了后山!”旁边一名亲传大声道。
“你就是聂磐?”李姓弟子露出好奇神色,打量了半天,点点头,道:“一身锋锐刚硬之气,怪不得和师父合不来,只是眉宇间有郁郁之色,多半以前受过磨难,心中难以宽容。”
聂磐一惊,瞪着李姓弟子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师弟莫怪,我曾随江湖上一异人学过一些皮毛相术,习惯了有感而发,没有恶意。”说到这里,李姓弟子好奇的道:“聂师弟喊住我们,不知有何事?”
聂磐觉得有些奇怪,这李百发的弟子中,也有这样讲理的人?倒是对回春堂弟子,忽然有了一丝改观。
“这位师兄,你想取用这里的碧血草?”聂磐指着药田中的碧血草问道。
李姓亲传愣了一下,旋即脸露喜色,点头道:“正是,莫非师弟愿意割爱么?”
聂磐冲着朱七鸣笑笑,转头道:“可以给你用,但我有个条件。”
“我们李师兄何等身份,你敢和他谈条件!”一名亲传横眉竖目,怒声说道。
李姓弟子皱起眉头,不悦的道:“我什么身份?也不过是苍山派一名弟子而已!这些年我没在门派里,你们怎么都如此心性了?!师父平日就是太惯着你们!现在给我闭嘴,莫要再多说话!”
那名弟子唯唯诺诺,害怕的看了李姓弟子一眼,不敢再说话。
“不知道聂师弟有什么条件?”李姓弟子看向聂磐,又笑着问道。
“我方才也听见了,你要炼制混元壮血丹。我的条件就是,你炼制的丹药,要给我一炉。”
“什么!?”聂磐话说完,李姓弟子还没说话,旁边那被他警告过的亲传就控制不住的大声道:“炼一炉丹药都给你!你当我们傻啊!”
聂磐讥讽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傻么?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稍安勿躁,让聂师弟说完。”李姓弟子又看了那弟子一眼,说道。
聂磐看也不看那弟子一眼,双手背到身后,说道:“我给你的不仅是这些,而是三炉混元壮血丹的碧血草!炼成之后,两炉归你,一炉归我。”
李姓弟子神色有些讶然,感兴趣的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可师弟你有那么多碧血草么?我只要五年以上成熟期的,而且药性必须都如这些一般。”
聂磐道:“如果办不到,我就不会说了。”
“可是师弟须明白,炼制混元壮血丹,只靠碧血草是不行的,我用了数年时间,才凑齐了两炉的材料,仅仅因为碧血草就给你一炉,实在太不划算。”
聂磐想了想,道:“那半炉如何?”
李姓弟子哈哈一笑,道:“半炉我也有些吃亏,除非是你给我三炉的碧血草,我给你半炉!”
聂磐奇道:“你不是只有两炉的材料么?”
“我可以留待日后再炼制一炉,不知道聂师弟,你是否同意这样的条件?”
聂磐没有任何犹豫,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