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老肥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兴冲冲地起床穿衣服,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就像是捡到了十万八万似的。
我一问,原来今天他的一个兄弟结婚了,叫他去当伴郎,难怪笑得露牙不露眼的。
吃了早餐,我开摩托车送老肥回到他家。卖青铜器所得的钱,我坚持一人一半。
老肥没有再说什么,将钱收了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了。
他临走前还邀请我一起去,我摇头拒绝了,因为我与他的那个兄弟并不熟悉,去了只会让自己觉得尴尬。
从老肥家回到村子,已经是差不多到中午,艳阳高照,晒得脸颊微微生痛,但一回到房间之后,便又是寒意侵体。
这种天气就是这么的变态,在太阳底下,穿一件单衣都能晒出汗来;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就算穿大棉袄也冻得发抖。
太爷和高生出山之后,丫头的几个姑姑便都离开,到外地工作去了,说是请假到期了,不能再拖。丫头本人也到医院去照顾强叔。
就这样一连过了数天,期间我和老肥曾经去看过丫头和强叔,万幸的是强叔的意识已经渐渐地恢复了过来,已能够张口吃东西。
这令丫头惊喜万分,但强叔住院的医药费却是巨款,用的都是贵药,单单是那台心电图的机器,一天就要五六百块。
如此一来,就算是将我和老肥身上的钱全部都拿出来也不够付医药费,而丫头的几个姑姑也只凑上了一万多。
经过商量,只能将强叔没有修建完成的新家屋地卖了,用来垫付昂贵的医药费。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强叔的新屋靠近公路旁,交通方便,消息一公布,很快就有买家找上门来。
只不过那些买家都说新屋风水不是很好,出的价格都很便宜。
丫头和强叔也是无奈,因为急钱用,只能以四十万买了差不多修建而成一百见方的新屋。
有了这一笔钱,强叔的医药费便不用愁了,丫头听强叔的话,将几个姑姑凑来的一万多钱全部还了回去。
随后便又将我和老肥的钱还了,我们再三推托,但丫头坚持要还,无奈之下只得将钱收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老肥隔三差五地便往医院里跑,与丫头和强叔混得越来越熟。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大爷家的风波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静极思动,我和老肥商量去山西探望徐姐的女儿,老肥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但第二天早上去买火车票的时候,老肥却打了个电话来,说强叔在这几天要动一个手术,可能不能去山西了。
无奈之下,我只买了一张次日下午出发的车票,自己去山西。
第二天中午,老肥将我送到火车站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看着老肥的背影,我心中不由得咒骂起来:“妈的,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
我心中充满了落寞,登上了火车,途中经过许多站台,一路颠簸,总算是来到了山西。
按照徐姐所给的地址,转坐了几路公交,然后搭着一辆摩托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徐姐所在的村子。
这村子比较偏僻,周围也是群山围绕,但相对我家来说却是富裕很多。
和农村人打交道总是爽快利落,递了一根烟给小卖铺的老板,问明徐姐家所在的位置,便离开了。
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知道了大概的路线,也找不到徐姐的家。
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拦住过路一个开摩托车的村民,塞给对方五十多块,让他直接将我送到徐姐家的门口。
开摩托车的是一个中年,很健谈,只不过带着一口本地的口音,让我听得有些糊里糊涂。
不过听着这村民的话,我对徐姐家里的情况也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原来徐姐家只有三口人……徐姐本人,她的丈夫和一个女儿。
徐姐的丈夫叫做刘道根,村民都叫他啊根,老实安分,常年出外地去打工,至于是干什么的,这村中的人倒不是很清楚。
令人奇怪的是每年都要回家过年的刘道根去年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出年之后,一直安分在家的徐姐却常常会出远门,有时候一去就是几个月,这不,她自上一次出去后,已经差不多四个月没有回来了。
“可怜小莹这个孩子,眼睛生了怪病,父母又常常不在家,每次放双休回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面,跟村民们很少有话说……”
徐姐的家坐落在一座山脚之下,孤零零的三层楼房,看不出有多特别的地方。
“看来徐姐这一家人也挺低调的,都已经是百万富翁了,还住这样的楼房!”我心中想道。
开摩托车的中年问我到徐姐家有什么事情?现在她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不过今天恰好是星期五,估计小莹放双休会回来。
我说自己是徐姐老家的人,是小莹的表哥,来探亲的,中年村民并没有怀疑,还邀请我到他家去坐一坐,说离小莹下课还要一段时间,估计没有这么快回来。
徐姐家的铁门果然紧锁着,看来里面真的没有人,我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才下午两点多,离徐姐女儿下课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两个小时并不是很难过,我摇头拒绝了中年村民热情的邀请,递给他一支烟,目送他离开。
“小莹?”我口中呢喃着,徐姐的女儿应该就是这个叫小莹的了,想不到徐姐居然这么低调。
我心道:“徐姐的丈夫有可能也是盗墓贼,听那村民的意思,徐姐自生了女儿之后,便一只待在家中,直到去年才常常出远门,难道她只是个半路出家的盗墓贼?”
刘道根去年并没有回家过年,后来徐姐便出远门,她怎么千里迢迢地来到我的家乡?到底又有什么目的?难道这一切都与徐姐的丈夫有关?
我心中忽然冒起了一个念头:“难道是那个刘道根失踪了?徐姐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线索,寻到了我的家乡……”
联想徐姐以往种种怪异的举动,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不然身为一个盗墓贼怎么可能不要冥器?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难道就像是电视里面说的,徐姐是在千里寻夫?
我发觉自己越想越离谱了,不由的得摇了摇头,点了一根烟端在墙角,免得被太阳暴晒。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村民开始准备晚饭,妇娘在田野里摘菜,见我自己一个人端在徐姐家门前,皆是投了诧异的目光。
我抽着烟,努力地让自己的镇定下来,心中暗自咒骂道:“他姥姥的亲大舅的,这些老妇娘不会怀疑我是贼,来踩盘子的?靠!”
在村民诧异的目光下,艰难地渡过了三个多小时,天已经渐渐地暗淡了下来,而徐姐的女儿小莹还没有回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五点了,村中陆陆续续地看到一些穿校服的年轻脸孔。
与那些老妇娘的不同,这些小家伙看向我的目光,都是惊异,讶然之色。
看到这些初中生惊讶的眼神,我不由得有些洋洋自得,因为过来这边的时候,我特意弄了个很是牛逼的发型。
我心道:“这些小家伙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帅气的小伙子,都惊呆了。”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人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啊!
但很快我这种洋洋自得的心情便被人抹杀掉了,因为一个老人突然带着四五个村民朝我走了过来。
看他们架势,似乎真的当我是贼一般,我强作镇定,微笑地看着他们。
“小伙子,你是谁?怎么来这里?找什么人?”老人一开口便是一连窜的问题,看起来普通话似乎还挺不错,我居然能够听得懂。
这个时候,恰好先前那个开摩托车的中年汉子经过,跟老人和几个村民说了我的身份,一场紧张的气氛顿时化解了。
我给老人和村民们发了烟,口中叔叔,老伯,阿姨地叫着。或许这些村民见小伙子很有礼貌。纷纷邀我到他们家去吃晚饭。
我摇头一一地拒绝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吞了吞口水,其实肚子确实是饿得很。
天已经黑了下来,徐姐的女儿小莹还没有回来,我心中不由得想道:“这***,该不会没有放双休?”
又过了十几分钟,依旧不见徐姐女儿的影子,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便到附近的铺子中去买些东西吃。
一边吃东西,一边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徐姐家门口已经停着一辆摩托车,铁门已经打开,房子里面开着灯。
“终于回来了!”我整理一下衣服,理了理发型,敲响铁门。
“有人在家吗?”
“谁呀?”
从屋子里面传来的是个男孩的声音,我愣了愣:“徐姐家不是只有她女儿一个人吗?这人是谁?难道是徐姐的女婿?”
很快,屋子里面就走出了一个身穿校服的小男孩,看年龄不过十四五岁,长得倒是清秀。
小男孩看到我也是一愣,问道:“你是谁?”
“请问这里是徐姐的家吗?”我明知故问。
“徐姐?没有……”小男孩一愣。
“没错,是这里,但我妈妈不在家了,你有事情吗?”门口又走出了一个小女孩对我说道。
这小女孩看起来与男孩的年纪差不多,身上也是穿着一件校服,齐颈短发,看起来很是整洁。
“这小妮子可能就徐姐的宝贝女儿了。”我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是徐姐的女儿小莹?”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小女孩疑惑地问道。
“你猜猜我是谁?”我嘿嘿一笑。
小莹打量着我,我看到她看着我的眼睛竟然在黑夜之中闪着淡淡的绿光,心中不由得一震。
徐姐曾经说过她女儿的眼睛不是很好,这村中的人也说小莹的眼睛生了怪病,我心中虽然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但却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发着绿光的眼睛,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莹摇了摇头:“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咳嗽了两声,看着小莹很是认真地说道:“我是你的表哥!”
“表哥?”小莹眨了眨眼睛:“你骗人,我都没有表哥。”
小男孩在旁边警惕地道:“你到底是谁?不老实交代我就喊人了。”
我摸了摸鼻子,心中计较着,怎么才能让这两个小屁孩相信自己呢。
“小莹,你去过外婆哪里?”
小莹摇了摇头:“没去过,妈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外婆家的事情!”
“这就好办了。”我正了正脸色:“我就是你外婆家的人,不信你看这封信,这是你妈妈叫我拿给你的!”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了那个信封递给小莹。
“妈妈的信?”小莹惊喜地从我手中接过,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
我心中踹踹,也不知道徐姐这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千万不要露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