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水壁的时候,高生仍旧在石台上端着,头发混乱,衣衫破烂,样子非常的不堪。
和我刚刚一样,高生一见到族老和村民便大叫大喊起来,非常的激动。
他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分分钟都有可能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为了安定高生的情绪,族老只能带着村民远远地退开,看着石台上手舞足蹈的高生无计可施。
“族老,我有个办法可以让高生从水壁上面下来。”我对族老说。
“你想到了什么办法?”族老扭头问我。
“高生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他一定饿了,我们只要弄些好吃的放在水壁下面,他看到了自然会下来吃东西,就算是傻子也要吃东西的……”
“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叫人拿吃的东西来。”
村民很快就弄了一些饭菜放在水壁下,看起来就像祭神似的,族老他们躲在旁边的竹林内。
果然不出我所料,高生闻到饭菜的香气,一步一步地从水壁上走下来。
趁着高生狼吞虎咽的时候,我和发叔悄悄地绕到了他身后。
发叔猛地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高生,将他按倒在地上。
高生力气大,被按在地上仍旧不断挣扎,口中说着疯话,我连忙上去帮忙,慌乱中被高生踢了一脚胸口,痛得要命。
族老带着村民赶上来,用绳子将高生绑了,带回村子。
“真痛,这小子平时看不出有这么大的力气,倒霉。”
我用水壁的水洗了一把脸,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
强叔招呼我回去,我说让他先回,自己休息一会儿就走。
抽了一根烟,我爬上水壁将被高生用树叶塞住的水管子弄通了。
周围很安静,只有水流动的声音,我看着水壁下的那条石缝,又想起了之前高鹏和高生从这石缝之内钻进去的情景。
水壁内就是古墓,妈的,老子这十几年来居然一直吃这些脏水,幸好没事。改天一定要另外寻个水源,这水壁内的水不能够再喝了。
也不知道到了晚上,古墓里面的那些鬼东西会不会出来作怪?村子离这个地方如此近,万一……
我不敢想下去了,点了根烟匆匆的爬下了水壁。
回到村子的时候,高生已经被族老他们送去了医院,听情况似乎并不太乐观。
我吃了早饭便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拿手机看小说。
就这样秃废地过了一个多星期,听族老说高生已经出院回来,不过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被大爷关在房间内,不让出来。
我心中虽然早就已经有准备,但听了族老的话,仍是觉得异常剧震,问族老高生到底是怎么了?
族老说,医院的所给出的结果是“患者的脑袋似乎曾经受到过撞击,神智混乱,智力相当于两岁的孩子。具体的结果还要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建议到县中心医院去检查……”
他接着又说:“因为医药费太贵,加上强子又在住院,所以只能将高生从医院接了回来,关在房间内,看样子可能是医不好了。”
大爷一家人,自林蓉死后,芦花便相继失踪,接着便是高鹏遇难,强叔昏迷不醒,高生神志不清,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的一家人变得支离破碎,阴阳两隔。
“唉……”我叹了一口气,面对这样的结果,不知道大爷和丫头怎么办?如果换成是我,肯定会崩毁掉。
世事无常,常常会有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天灾人祸,有时候让人不得不去相信命运。
但大爷家所发生的是天灾吗?亦或者是人为?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他们家?芦花和强叔到底在水壁内遇到了什么事?这与那鬼脸青铜有关吗?
这些问题直到现在仍还找不出答案,不过,我隐隐地觉得这些事情一定与徐姐和那个盗墓贼的到来有关。
只是徐姐口风严得很,问她什么都不说。
回到房间,我刚想像往常一样蒙头而睡,电话却震动了起来,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徐姐。
以徐姐的性格,如果没有事情不可能会给我打电话。
我定了定心神接通电话。
“喂,徐姐啊,你找我有事情吗?”我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到我这里来,冥器已经卖出去了。”接着徐姐跟我说了她现在住的地方,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我有些难以捉摸徐姐的心思,且听徐姐刚刚的语气也有些不对,似乎很虚弱,又像是刚刚睡醒。
“这个妇娘还真神秘!”我摇了摇头。不过听她说冥器已经卖出了,我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的激动。
“妈的,终于有钱用了。”
我给老肥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老肥粗着嗓子问道:“小锋锋干嘛?”
听他这声音,肯定又是喝酒了,我懒着过问,对他说道:“徐姐说东西已经卖出去了,让我们到她哪儿去。”
“卖出去了?好!我现在马上就出去!”电话那边老肥显得很是激动。
我和老肥约定了见面地点,便穿好衣服,鞋子,开摩托车下山。
夜寂静,冷风吹得耳朵生痛,我不能开得太快。
晚上开车下山路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东西藏在暗处盯着自己,特别是来到山脚下石拱桥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浓烈。
总算是一路平安无事,等我来到街上的时候,发现老肥已经等在了哪里,自己一个人。
“肥肥,你的车呢?”我问。
“我没开车,是兄弟车我出来的。”老肥回答道。
我说:“这事情,你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就算是家人也不行,不然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这个还用你说?妈的,别罗罗嗦嗦,快走!去徐姐哪儿。”
我车着老肥很快就来到了徐姐租住的房子。
这房子很偏僻,离街道很远,平时少有人租住,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
我锁好了车,便和老肥朝徐姐所在的房间赶去。
这是一栋四合的居民楼,四周围着楼房,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天井。
楼房破败,有些墙壁上还被人挖出了一个个大洞,地上,沟壑下面满是垃圾,刺鼻的臭味简直让人作呕。
真的很难想象徐姐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我老肥捂住鼻子冲到徐姐的房门前。
我敲响房门:“徐姐,你在里面吗?”
半响之后,门内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我不由得有些发怔,又看看门上用粉笔写的房门号,是这里没有错啊?难道徐姐出去了?
“老锋,你是不是记错了?”老肥不耐烦地叫道。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老子又不是机器,谁记得那么清楚?我打电话问问。”说着便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徐姐。
老肥在一旁用手拍响房门,拍了几下,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原来这门竟没有上锁。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响起了手机的铃声,接着便听到徐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进来,门没有锁!”
我和老肥对望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我和老肥皆不由的吓了一跳,房间内很狭窄、荒乱、阴暗。
而令我惊讶的是,房间内没有点灯,但却点了许多的蜡烛,因为门上没有窗户,所以刚刚在门外我老肥并没有看到房内的光芒。
窗户紧闭,蜡烛幽幽燃烧,红色的火光将我们的影子倒影在破旧的墙壁上,摇曳不定。
徐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面容枯黄,消瘦,仅仅一个星期没有见面,她仿佛就老了二十多岁。
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就与五六十岁的老太婆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她现在的情况比那些老太婆还要糟糕。
在这样的环境,看到这样的一个人,我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起来。
这种情景实在是令人瘆得慌,即使雄心豹子胆的老肥,此时也是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开口问道:“徐……姐,你这是怎么了?”
徐姐的声音很虚弱,颤抖地从床头拿出了一个黑色熟料袋递给我们。
我慌忙从她手上接过袋子,火光下,我看到她从被子里面伸出来的那只手的时候,心中又是一震。
徐姐的这只竟然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层老皮重重叠叠,上面的血肉放佛被人生生吸干了一般。
“这……”
我接过袋子之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地问道:“徐……姐,你的手……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想想第一次见徐姐的时候,他虽是半老徐娘,但脸色依旧圆润,一双手虽然比不上十五六七岁的小萝莉,但也是保养得极好。
但现在,这双曾经给我推过油的手,此时竟然变得如此的丑陋不堪,触目惊心。
徐姐声音虚弱地说:“袋子里面是钱,一共十二万……”
她眼睛深陷,嘴唇满是枯皮,看起来比某些东西还要可怕。
我打开袋子瞥了一眼,里面装的果然是一沓沓的钱。
我将袋子递给了老肥,有些担心对徐姐道:“徐姐,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
既然徐姐不想说原因,我也不好意思再问。
徐姐艰难地摇了摇头:“没用的,钱你们已经拿到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帮忙……”
我不敢直视徐姐,问道:“什么事情?”
老肥也在旁边说道:“徐姐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对我们还客气什么?只要我们能做得到一定会去做的!”
我本以为徐姐肯定是让我们又去倒斗之类的,那知道她却说道:“我要你们帮我照顾我的女儿……”
“这……”
这听起来怎么听起来有些像是交代后事啊?“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