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和老肥听到徐姐的话,当即一左一右朝石阶上面奔上去。
徐姐见芦花没有回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奔了上来。
合三个人之力,我们一边与鬼影搏斗,一边登上石阶,但因为石阶之上的鬼影数不胜数,我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不一会儿,身后的鬼影便围了上来。
鬼影重重之间,我看到死鬼老左也跟着那些鬼影爬了上来。
被鬼影包围着,我不得不挥动着背包暂时挡住身后扑来的鬼影。
徐姐和老肥,一个拿着钢筋,一个拿着铁铲,在前面开路。
这样一来,前进的速度更慢。而我们此时离高台还有好一段的距离。
挥动着背包,我感觉力气渐渐地不支,手上的背包越来越沉,一个不留神,便被一条鬼影缠住了双脚。
我连砸带踢,好不容易才脱得身,手上忽然一痛,一条鬼影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我将鬼影踹飞,叫道:“老肥,到了没?老子快撑不住了……”
“快了!快了!你再撑多一会儿……”
徐姐焦急地叫道;“胖子,快将那人手中的灯弄熄……”
我听到老肥在身后怒吼连连,显然是发了狠,抽空扭头望去时,只见他背上趴着两条鬼影,这家伙居然没有理会,横冲直撞地朝高台上面那个神秘人扑了过去。
“噗!”
高台上灯火熄灭,电筒光下,只见石阶下的鬼影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又变成了没有实体影子。
我知道这些鬼影依旧还在,甚至比刚才的威胁性还要大,当即连滚带爬地朝高台上面奔去。
我和徐姐急匆匆地奔上了高台,这才松了一口气,扭头望去时,发现石阶下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什么鬼影?就连死鬼老左和芦花都不见了。
这简直就是在做梦般,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梦,因为我感觉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衣服破烂,露出的手臂上满是血痕,就如被人用指甲生生地抓出来的一般。
老肥此时正趴在地上痛哼,我有些担心,问道:“老肥,你死得没?”
老肥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指着旁边的那个神秘人痛哼道:“这家伙的身子真硬,撞得老子好痛……”
徐姐打着电筒朝那神秘人望去,忽然说道:“这好像是个铜人……”
我将老肥从地上扶起,听了徐姐的话,当即朝那神秘人望去,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人全身青绿色,光秃秃的头没有一根毛发,在电筒光之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芒,似乎真的就如徐姐所说的是一个铜人。
这是一个男人,上身"chiluo"着,单膝跪地,双手举在头上,掌心向天,在它的掌心处有一个灯台,灯台之内还有粘稠的液体。
“这……”
我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老肥却是破口大骂了起来:“原来是个铜人!难怪身子这么硬,痛死我了!”
“可……刚刚我好像是看到它是爬着过来这边的……先前我们在石阶下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它不是吗?”我说着便朝高台四周打量。
只见在高台的中央盘踞着一只巨大的黑影,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只巨大的石雕。
老肥已经先一步惊呼出声:“这是……这是一只孔雀?”
我没好气道:“什么孔雀?这是凤凰。”
徐姐在旁边道:“它身上驮着东西,那……似乎一幅棺椁!”
我和老肥朝那石雕凤凰背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具棺材。
那是一幅石棺,与我之前在那人脸蜘蛛巢穴之中遇到的那副石棺很相似。
只不过眼前这副石棺却要比先前见到的那副石棺大得多。
且这石棺竟然被石雕凤凰拖在背上,足见这墓棺内的主人地位有多高。
有可能这石棺里面躺着的就是这座古墓的墓主人百越公主!
徐姐扭头看向身旁的铜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这个人可能就是灯奴,它手中所托着的难道是长明灯……”
“灯奴?长明灯?”
我心中震撼,虽然是第一次听到灯奴这个词,但我大概猜得到这灯奴是什么意思。
看看了高台中心的凤凰驼棺,我变色道:“只是……这灯奴怎么不在主棺旁边,反而跑来这里?难道它还会自己走路不成?可它明明就是一个铜人啊……”
徐姐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这灯奴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是面朝石阶,背对着主棺,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还说灯奴这东西非常少见,她自己也是头一次看到!
我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又是一震,颤抖地惊呼:“这……这……它刚刚手上的长明灯是燃烧着的对不对?”
我感到非常的震撼,这既然是长明灯,而墓主人又是夏末时期的人物,难道这长明灯一直从夏末时期燃烧到了现在?几千年都没有熄灭?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老肥也是脸色一变:“不会吧?”
徐姐皱着眉头:“这灯油一定有问题,难道是……”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停住了。
“难道什么?”我和老肥同时问道。
我接着又问:“这灯油有什么问题?”
徐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说到:“如果我猜测得没有错的话,这灯油有可能是黑鳞鲛人的油脂……”
她不等我们发问,便解释道:“黑鳞鲛人就是人鱼,生活在海中,传说鲛人的油脂燃点很低,而且只要一滴便能燃烧数个月,甚至数年不灭。古代的贵族常有人以它的油脂制成万年灯。”
“不会吧!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鲛人这种东西?”我惊讶得合不上嘴。
老肥则是走到灯奴旁边,忽然从裤兜内拿出打火机,啪地一下将那长明灯点燃了。
“真是这样,我打火机还没有点着,这长明灯就先自己燃了起来……”
徐姐看了老肥一眼,接着说道:“传说居住在东海的黑鳞鲛人,性最淫,嗜血,巢穴在一个岛屿之下,深不可测,它们放出声色吸引过往的商人,遇害的人被吃到一根骨头也不剩。有人捉到鲛人,将其杀了放在太阳底下晾干,炸出油脂,价值非常高!”
她顿了顿说:“我也是听老一辈人说起的,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鲛人这种东西存在……”
“不过,这长明灯内的灯油定然有问题,刚刚在这火光之下,那些鬼影才会从地下钻出来化成人形的。”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相信了,但徐姐所说的什么黑鳞鲛人,我倒是不太相信,这简直就像是在听聊斋故事。
老肥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叼着一根烟,在长明灯上点着了,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绕着灯奴走了数圈,摇了摇头叹道:“可惜这铜人太重了,不然如果搬出去的话,肯定很值钱……”
徐姐忍不住笑了起来:“胖子,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要东西,那棺椁里面多得是,随便哪一件不比这铜人值钱?”
“哎呀!对了,我们快开棺去。”说到这个,老肥就来了精神,就连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但这个时候,在凤凰驼棺后面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姐姐……快跳啊……”
“姐姐别怕……我们陪你一起跳……”
这是两个小孩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在很远处传来,又仿佛在耳边炸响。
我与老肥,徐姐,三人都是一惊:“这高台上面除了我们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
我们迅速绕过石台中央处的凤凰驼棺,打着电筒望去时,只见三个人站在边缘处,似乎正要向下跳。中间那人看起来竟然像是丫头!
“你们是谁?”老肥大喝一声,扑了过去。
两个小孩忽然转过身来对着老肥咯咯直笑,猛地跳下了高台,我失声惊叫道:“老肥快拉住她!那是丫头!”说着便也扑了出去。
老肥一把将边缘上的丫头拉了回来,我奔到老肥旁边看向他怀中抱着的人,不正是丫头吗?她居然比我们先一步来到这里。
“下面是个深坑!”
徐姐追了过来,打着手电筒朝高台下面看去时,不由得惊呼出声。
我朝高台下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高台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黑森森,放佛通往深渊地狱,隐隐地有轰鸣声从深坑底下传上来。
想到刚刚跳下去的两个小孩,他们转身朝我们看来的那一幕,我就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两个小孩,我之前曾经看到过,那是在前殿看到的童男童女。
他们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他们不是死了吗?
就在我震撼莫名的时候,老肥在身后叫道:“老锋你快看丫头这是怎么了?”
我扭头望去,不由得一愣,只见丫头软塌塌地躺在老肥的怀中,眼神茫然,无论老肥怎么摇她,她的,她仿佛都没有听到。
“丫头!”
我来到丫头身边,发现她还有鼻息,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姐探了探丫头的脉搏,翻了翻她的眼皮,这才抬头对我和老肥说道:“这丫头,可能是被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