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回头看着左容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了下:“看起来,你还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苦恼了许久呢。”他说着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苦恼就对了!
兄弟两人喝了一壶的酒,然后微醺的那个扶着喝晕的那个回了房。把人直接往床上一丢,正准备走就听到左容迷迷糊糊地开口:“阿霖,帮我把鞋子脱了。打水洗脸……”
梁武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上前过去,一边给左容脱鞋子一边嘟囔:“你还真是会使唤人,阿霖,这里那里有阿霖,只有阿武!可怜的阿武!”
他把鞋子丢到一旁,然后打了一盆冷水给左容擦了把脸,听着他在手下喊冷,这才笑着道:“顺便给你醒醒酒!”
第二天一早,左容起身的时候就觉得脸上微微刺痛,洗脸的身后更是觉得不对劲。结果,对着镜子一照,发现脸上有的地方都微微红肿起来了。
船缓缓驶入码头,林小碗这会儿站在花厅隔着窗户往外看,低声道:“我们要在这里停多久?”
“要给船上添一些瓜果蔬菜,水和粮食也是必须的,加上要好好休整一番,大约是良田的功夫。”梁武一脸的精神,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脸色“红润”的左容嘿嘿一笑,又道:“要是想多留些时候的话,咱们就后天下午发船。”
左容恨恨地瞪了一眼梁武,心说你不想给我擦脸不理我就是了,用得着这样下狠手擦吗?他还不是小姑娘呢,没那么薄的面皮都被擦破了。
梁武迎着他的视线只是无声的笑着,一脸的无辜。我昨天晚上也喝醉了,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啊!
“过会儿靠岸,小碗我们上岸去看看好吗?我也好顺便买些东西。”朱玉菱道:“回京了总归还是要回一趟周王府的,见面礼肯定是不能少。”
她说着露出一丝嘲讽,“如今小四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只可惜还在热孝期内。想来等到两年后彻底出孝能够谈婚论嫁的时候,母亲肯定是要心急如焚的。”
朱玉菱说到这里修剪得精致的眉毛微微一扬,又笑了起来:“不对,母亲那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焦急呢。虽然不能订婚,可是她也定然会为小四好好留意适当的人家,并且暗示对方等待的吧。”
越是临近京城,朱玉菱的情绪就越是焦躁,如今这算是在进入京城之后唯一的一次靠岸休憩让她紧张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
林小碗听着她几乎控制不住的言语,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朱玉菱防备的说。
她笑了下,第一次主动伸手拉住朱玉菱,凑过去低声说:“只要你过得好,就是对那些人最好的报复了,难道你还不懂?”
朱玉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眼界早与当年在闺阁之中不同,如何不懂这些道理,然而那股子心气憋在胸口却是难受地紧。这会儿比林小碗拉着手,呼吸急促了三分,半响才有缓了过来,低头看着被牵着的手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说的没错,是我太过于计较了。”朱玉菱缓声道:“父亲死了,这些人就算是得意只怕也得意不了多少年了。我且好好活着,过着我的日子,看着周王府一点点败落,就比什么都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