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景宗耶律贤的妻子萧燕燕被儿子和辽朝臣属们尊奉为“承天皇太后”,并按照耶律贤的遗命,以皇太后身份临朝称制,总摄国家大事。
虽然儿子耶律隆绪顺利当上了皇帝,但是,当时辽朝国内政治形势复杂,光掌握兵权的皇室贵族大约就有200多人,他们个个野心勃勃,窥视着辽朝皇帝宝座。
对于复杂的国内政治形势,二十九岁萧燕燕新寡太后心情沉重,茶饭不思。
一天,萧燕燕将自己的亲信、顾命大臣耶律斜轸和韩德让等人召集过来,她当着他们的面,流着眼泪说:“我们母子势力单薄,国内贵族们实力雄厚,而且辽朝还面临南边北宋和周边各民族的军事威胁,怎么办啊!!”,耶律斜轸走到太后面前,拍着胸脯,坚定的说:“有我们大力辅佐,太后和皇帝有什么担心的”。
萧燕燕听到耶律斜轸这么保证,才稍微宽心。但是,人心都会变得,现在别看耶律斜轸能这么表示,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萧燕燕不愧是女中豪杰,在她的精心安排下,辽圣宗耶律隆绪当众与耶律斜轸交换了弓矢鞍马,结为生死之交——就是金庸小说中的说的“安答”,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拜把子兄弟,耶律斜轸和皇帝成了兄弟,这荣耀算是非常巨大的。
光靠皇帝通过拜把子的方式,拉拢大臣还远远不够。接下来,萧燕燕继续对朝廷整体人事安排进行重新部署,在辽朝各个中央中枢部门,她都撤换了一批自己不信任的大臣,安排上自己的亲信。
同时,为防止那些不老实的辽朝皇室诸王私下相互串联,她还下了一道严厉的命令,严禁辽朝皇室诸王之间相互宴请,要求诸王平时好好在家里戴着,没有国家大事不能出门,并设法解除皇室诸王的兵权,这些措施都有效地巩固了辽圣宗耶律隆绪的皇权。
在辽景宗去世后不久,萧燕燕耐不住寂寞的后宫生活,她将韩德让找来,对韩德让吐露了深藏在内心多年的深情,她意味深长地对韩德让说:“我从前曾与你有过婚约,现在皇上去世,愿与你重谐旧好,再叙前缘。现在我儿子当了皇帝,他也就等于是你的儿子,愿你好生照看!”
韩德让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经过这许多年,做上了皇太后以后,却仍然对自己旧情缱绻,实在是感动莫名,从此他更对萧燕燕忠心耿耿,而萧燕燕对他更是完全地信任,让他总领辽朝禁军,负责首都的安全。
此后,韩德让出入宫帐,与萧燕燕情同夫妻。两人出则同车,入则共帐,就连接见外国使臣的时候都不避忌。
虽然辽朝上下都知道萧太后与韩德让之间的私情,但是这毕竟是没有名份的事情,坐在韩德让妻子位置上的仍然是其他的女子,而不是她萧燕燕。时间一长,萧燕燕终于按捺不住了,在她身体内执政多年之后,早已深浸入骨的狠辣发作,她暗暗派人将韩德让之妻李氏送去一杯毒酒,强迫李氏喝下去,为自己下嫁韩德让扫清了障碍。
萧燕燕一反从前在皇宫中宴请众臣的惯例,她亲自到韩德让的家中,在那里公开大宴群臣,并且对众人厚加赏赐。面对这样一场以韩德让、萧燕燕为主人的大宴,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萧太后下嫁韩德让的喜宴,从此以后,韩德让就是大辽国的太上皇帝了。当然,碍于某些不成文的避讳,两人并没有登记领证、举行婚礼。
自从萧燕燕正式表示下嫁韩德让之后,对于韩德让的“继父”身份,辽圣宗耶律隆绪不但毫无反感,而且还对韩德让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和父子般的感情。他每天都让自己的两个弟弟隆庆和隆祐(萧绰四子中排行最幼的耶律郑哥早夭)去向韩德让问候起居,而且让他们在离韩德让寝帐二里以外的地方就必须下车步行;韩德让如果离京外出返回,两位亲王也要去站守迎接,问安拜见。
作为女人,萧燕燕对于自己的情夫韩德让,可谓爱的很深。萧燕燕是个铁杆的“球迷”——当然,不是足球橄榄球也不是篮球、棒球,而是当时最流行的马球。萧燕燕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坐在包厢里欣赏球赛。
有一次,韩德让为了博得红颜一笑,也拿杆上马,替补上场,加入了马球大战。当球赛正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忽然,一个不长眼的契丹族选手叫胡里室,他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就把韩德让给撞落马下。本来,裁判吹个犯规——至多给张黄牌,也就过去了。但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萧燕燕居然因此勃然大怒,硬是给胡里室判了死刑——斩首。弄得群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尽管此举有点小题大做,也不合体育精神,但由此,可窥见萧燕燕的“护夫”心切。如此情深意浓,可谓只羡鸳鸯不羡仙了。但生活从来不能完美,有一个小问题也烦扰着这对无证夫妻。那就是韩德让的户口问题——韩德让是个汉人。
这在契丹人的眼里,是很让人瞧不起的——就像城市户口瞧不起城镇户口,而城镇户口又瞧不起农村户口一样。
咋办呢?萧燕燕自有办法。
在辽圣宗统和二十二年(公元1004年),萧燕燕大笔一挥,赐韩德让姓耶律,改名德昌,徙封晋王。不久,她又下诏韩德让“出宫籍,隶横帐季父房后”,赐名耶律隆运。什么是“横帐”呢?就是辽国开国之主耶律阿保机的嫡系子孙,是大辽皇室中最尊贵的人。这样,再也没人敢在户口问题上说长道短了。
这下,韩德让真是赚大发了。从此,他更加尽心尽力地替萧燕燕娘俩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