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倍的大儿子耶律阮,终于完成了父亲生前没有完成的心愿,他继承了大辽帝位。
不知道如果在天有灵的耶律倍,此刻会有什么感觉,他自己生前虽然没有当上皇帝,还被二弟和母亲逼得走投无路,只要舍弃国家而出走后唐。
但是命运是公平的,耶律倍失去的江山,在儿子这一代又夺回来了,命运还是眷顾了一下这个可怜人,耶律倍估计会在天上放声大笑,他会说:天不负我,辽朝皇位又转到耶律倍一系来啦。
辽世宗耶律阮带着北归的大军回到草原,他本来打算回国后,直接去见自己的奶奶和三叔,对他们摊牌,可是手下将领耶律吼和耶律安抟等人比他成熟的多,他们考虑到现在耶律阮与皇太后和皇叔见面,恐怕会将矛盾激化,耶律阮的人身安全将得不到保障。
他们建议耶律阮先避开矛盾,暂时向东去辽朝南京城(辽阳)安顿下来,然后再从长计议,耶律阮对于耶律安抟等人是非常信任的,他接受大家的意见,带领大军拐了个弯,向东去了南京城。
在辽东南京城不久,耶律阮通过探听,听说耶律李胡带兵前来讨伐自己,考虑到皇叔耶律李胡此时的特殊地位,耶律阮派遣老一辈的契丹贵族,也是他自己的叔爷爷、阿保机四弟耶律安端与担任契丹皇族事务官的剔隐---耶律刘哥等为前锋前去迎战。
耶律阮作这样的军事安排,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他自己的政治考虑,他之所以让安端去,就是希望通过叔祖耶律安端在契丹皇族内部具有的德高望重的威望和辈分,劝说耶律李胡能够接受自己已经继位的现实,和平解决皇位争端,减少契丹族内部自己人与自己人的争斗。
当初,老头子耶律安端在国内,听说自己的侄子在中原继承了皇位的消息后,他就托人带信给耶律阮,衷心表示赞成和拥护,这次耶律阮派自己带兵攻打李胡,耶律安端非常高兴,他也不是百给的主,当然知道新皇帝的用意。
耶律安端满以为自己是耶律李胡的亲叔叔,年纪一大把,耶律李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得尊敬自己,听从自己的劝告,自己可以在契丹皇位争端中立上一个大功。
可是耶律安端的想法过于简单,他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利益面前,李胡可是谁的话都不重要,现在这位耶律李胡的眼睛都红了,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准备和自己作对的敌人,进行最后一搏。
当李胡军队到了泰德泉时,在战场上,耶律安端缕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滔滔不绝地和李胡讲形势、讲道理,让他放下武器投降。
见到自己的叔叔安端居然也帮助耶律阮,耶律李胡的肺都气炸了,他哪听得进安端的话,安端越这么说,他越生气,最后,他憋不住撒起火来,对自己的叔叔破口大骂,数落了一顿老头子的祖宗十八代,气的老头子差点没背过气。
耶律安端不是一个人领兵前来的,在部队里的另一个领兵将领耶律刘哥见李胡又耍开活驴脾气了,他可不管这一套,立即率领军队就和李胡的军队干起来了,耶律刘哥带领的军队都是契丹的精锐部队,李胡的军队都是留在契丹看家的老弱病残,他们久不习战,自然一场仗下来,李胡的部队全军溃败,耶律李胡本人也被打的落荒而逃。
耶律李胡兵败而回,刚回到上京城,耶律李胡穷凶极恶,他手下的谋士们告诉他,耶律阮的家属还有众多用户耶律阮将领们的家属,可都留在辽上京没有被接走,是否现在可以利用一下这些人。
听到谋士们的建议,这下李胡可逮着人质了,他下令将拥护耶律阮和协助耶律阮登基的群臣家属全部抓起来,并对看守的人说:“我要是没有获胜,先杀了这些人垫背!
在上京城里等消息的太后述律平,见三儿子李胡被打败了,她倔强不屈的脾气又上来了,为了给儿子出头,也为了挽回战场颓势,她决定自己亲自整顿兵马,再次出战,她和三儿子一起率军驻扎在内蒙古潢河(今西拉木伦河)的横渡。
几天后,耶律阮大军挟着战胜的余威,也到达潢河岸边,耶律阮大军旌旗如山,浩浩荡荡。耶律阮觉得自己已经忍受了二十多年的气,自己终于等到了今天,可以出这口窝囊气了。耶律阮意气风发,朗声大笑,扬鞭指着对岸的太后军道:“尔等乌合之众,安能挡我大军天威?”
横渡大战一触即发,可双方的军队士兵都是契丹族人,有许多还都是父子和兄弟,双方士兵都不愿意打仗,他们惊呼:“要是真的打起来,就是父子兄弟互相残杀了”。
这种局面谁都不愿意看到。一场血腥的残杀即将在辽朝皇室内部展开,形势异常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