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溜进土窗,爬在了夜一的脸上。
感受到阳光的暖意,夜一停下了修炼,睁开眼,下床简单活动了一下身子。虽是一夜未眠,但是夜一精神很好,丝毫不受影响。
推开门,柔和的朝阳迎面而来。辛勤的鸟儿早已起床,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歌唱。有晨风微拂,带来远处田野的清香,吹在脸上,分外凉爽。
好一个宁和的乡村清晨。
接连几个深呼吸,将这阵子充塞心间的阴郁带出了少许。夜一走到篱笆木门前,正要打开门去看看这个小村风光时,一声焦急的呼声从身后传来。
“娃娃,快回来,不能出去啊!”
夜一的手顿在半空,回头只见二老急忙跑来,将其拉了回去。
夜一微微皱眉,不解道:“奶奶,为什么不能出去?”
“娃娃,今天是山匪来收保护费的日子,不能出去的,要出去也要等到山匪收完保护费走了后才能出去。”
山匪?
夜一正自疑惑之时,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
“山匪来了!娃娃,等下你可以躲着看看,但是千万不能发出声音啊!”
夜一依旧不明就里,却对老奶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在小河村的泥泞大道上,十几个凶恶的大汉背着大刀等利器驰骋而来,停在了小村村口。一个老者和几个小河村的村民早在此等候多时,见到大汉们的到来,连忙迎了上去。
“各位大人路途劳顿,请喝碗水吧!”老者等人赶忙递上去几碗水。
“少来这些没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吗?”领头的一个大汉一巴掌将老人手中的水碗挥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似是早已知道这个结果,老人也无气愤,连忙命身后几个小河村村民扛来几个鼓鼓的大麻袋,然后老者道:“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您点点吧。”
领头大汉扫了这几个麻袋一眼,道:“就只有这些?”
“大人,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每月上交一百斤大米,一百斤蔬菜,鸡鸭鹅各两只,都在这里了啊!大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清点,老儿绝不敢少斤缺两的啊!”
“哼,你说的这些是上交给寨里面的保护费。我们兄弟些跑这么远的路,难道就没有点什么东西犒劳犒劳?”领头大汉不等老者说话,直接手一挥道:“兄弟们,咱们自己去找点乐子来犒劳犒劳我们自己!”
“噢!”
山匪们高声应着,然后驱马闯进了各家院落,顿时间,整个小河村鸡飞狗跳。
“大人,不可啊,我们已经没有吃的了,你们要是在这样,可叫我们怎么活啊!”老者抓着领头大汉的手,哀求着。
“哼,老子快活就好,管你们怎么活!”领头大汉一脚将老者踹在地上,“老东西,滚一边去,再磨叽,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老者身后的几个小河村村民见此满脸怒色,就要冲向领头大汉,却被老者拦了下来。向小河村村民摇了摇头,老者一声长长叹息,满是无奈,却没有反抗。
木门轰然倒下,有一个山匪驱着马闯进了夜一所在的小院落,然后开始肆无忌惮抓着鸡,捉着鸭。
夜一眉头一皱,就要上前。二老见此吓了一大跳,连忙拉住夜一。见二老如此,夜一犹豫一二,却是停下了脚步。
一旁的何铁娃像是看不到山匪正在抓着他们辛苦养大的鸡鸭,目光呆滞看着地面,真仿若没有了灵魂一般。
“咦,是你?”山匪一手鸡一手鸭,心满意足,正要离去之时无意间瞥到了何铁娃。想起什么,山匪戏虐看着何铁娃,嘴角勾起淫邪的笑意,“小子,我记得你。上次那个小美人儿是不是你的媳妇儿?”
何铁娃呆滞的目光一震,有了些光彩。
“小子,真别说,你那媳妇儿生的真是俊俏,我们老大玩了这么久都没玩腻呢!哈哈哈,真希望我们老大早点玩腻,也好让我们兄弟能尝尝鲜,哈哈哈……”
何铁娃呆滞的目光猛然爆出冲天的怒芒,抓起一边的扁担,疯了一般向山匪冲去。
“畜生,你还我媳妇儿!”
“铁娃,不可,不可啊!”二老见此急忙抱住何铁娃大腿,急的老泪纵横,“铁娃,你别这样,爹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铁娃啊,过去的事就忘了吧,千万不要寻死啊!”
何铁娃转头看着身下的爹娘,眼有犹豫,却是很快消失,痛哭流涕着下定了决心,道:“爹,娘,恕孩儿不孝,不能再服侍您二老了。若有来生,孩儿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说完,何铁娃一狠心,一抽腿,将二老摔在了地上,然后举起扁担向山匪冲去。
“你们这些畜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一脚将何铁娃踹在地上,山匪道:“想做鬼?那也要看老子让不让你做!哼,告诉你,今天老子心情好,饶你一条小命。如果你再来惹老子,那就别怪老子刀下无情了!”
何铁娃不管不顾,爬起身子,继续向山匪冲去。
“娘的,狗杂碎,既然你找死,老子成全你!”
山匪一刀劈来,何铁娃举起扁担一挡。这一刀是挡下了,何铁娃却吃力跌坐在了地上。山匪没有停下攻击,乘势一刀砍向何铁娃的脑袋。
“住手!”
夜一一声沉喝,却无人听到。
眼看这一刀就要落在何铁娃脑袋上,老奶奶一个气喘不过来,吓晕了过去,老爷爷痛呼着“铁娃啊”,想要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刀碰到何铁娃头发时,一只小手抓住了刀背,止住了刀的下落之势。
“我说,住手!”
夜一直直盯着山匪,双眸之中,竟是有种慑人的压迫之感。
被夜一气势一压,山匪内心莫名虚了虚,却不甘示弱,吼道:“你他妈算老几,让老子住手就住手。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砍了!”
山匪想要抽回刀,但是刀在夜一手中却仿佛重若泰山,根本抽不动分毫。
山匪心有不妙之感,丢下大刀,竟是果断跑了,边跑边不忘威胁:“臭小子,你等着,等着!”
山匪跑走之后,老爷爷连忙爬到何铁娃身边,关切道:“铁娃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爹,我没事,娘她……”
这两爷子连忙抱起老奶奶,掐了掐她的人中,片刻之后老奶奶悠悠醒来。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一家三口还能再生聚,激动之间,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一旁,夜一看着这一幕,稚嫩的双眼有着不符年龄的感慨。在感慨的深处,还有浓郁不散的哀伤。
不久后,那个山匪带着一大群人到来。十几匹马,踩垮了四周篱笆,将这个小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子,就是你动了我的兄弟?”领头大汉驱马来到夜一身前,居高临下说道。
“大人,不是娃娃……”
“奶奶,你们退后,这里我来应付。”
夜一微微侧头看向这一家三口,径直打断了老奶奶的好意。
夜一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威严,这一家三口迟疑一二,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转过身,夜一直面着领头大汉,淡淡道:“是又如何?”
“好小子,好胆!”领头大汉撇嘴一笑,“小子,你不怕死吗?”
“怕。”夜一回答的很干脆。
“怕你还敢这么对我说话?”
夜一看着领头大汉,明明处在下方,却给人种不是领头大汉俯瞰着他,而是他高高在上俯视着领头大汉。
“你想多了。我虽然怕死,但是,你还没有资格让我死。那我,又为什么不敢这么对你说话呢?”
“哈哈哈,好小子,好大胆!怎么样,小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从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岂不快活?”
夜一嘴角一撇,却是嘲弄,“快活?只会欺负弱小,算什么快活?你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人渣罢了,又怎么配得上快活二字?”
领头大汉目光一冷,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小子,你这是拒绝了我的好意吗?”
“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要宰了你!”
领头大汉抓起身侧长枪,一把刺向夜一。
在长枪临近身前时,夜一的小手抓住了枪头,然后任大汉如何使劲,长枪都不得寸进。
“向我保证从此以后你们不会再进犯这个村落,然后将从这个村落抓走的人全部放回来,这样的话,我放你们一马。”
虽是惊讶于夜一的大力,领头大汉却也不肯服软,冷笑道:“如果老子说不呢?”
那个战火喧天,族破家亡的画面仿佛出现在眼前。
这个小村不是荒族,却跟荒族有几分相似,命运都掌握在这些欺软怕硬的人手中,甚至,都会毁在这些人手中。
夜一看着大汉的目光,忽的冷了下来,像是没有了温度一般。
“那我就……杀了你!”
夜一举起长枪,将大汉高高挑起,然后猛地砸落在地,竟是将大汉直接砸成了肉泥。到死之时,大汉就连一声痛呼都没能发出。
此等力量,简直可怕!
鲜血四溅,有几滴溅到了夜一稚嫩的脸上。这张神俊的容颜,平添了几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煞气。
“臭小子,找死!兄弟们,上,为九哥报仇!”山匪们向夜一冲来。
将手中长枪一挥而下,一个山匪连人带马被一劈两半。然后夜一长枪横扫,又一个山匪被拦腰斩断。
仿若砍瓜切菜一般,夜一三下两下,十几个山匪,转眼间就只剩下一个了。
看着夜一,这个幸存的山匪仿若看着鬼神,裆下湿了大半。
“怪……怪物啊!”山匪惊慌嚷嚷着,直接驱马转身奔逃。
将手中长枪抛起,然后夜一将长枪掷出,却没有要这个山匪的命,只是将其从马身上击落。
至此,十几个山匪皆被解决。用时不到……一分钟。
立于一地尸体之中,浑身染血的夜一,隐约之间,有了几分魔神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