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絮此时还未从惊吓中清醒,她双目直直的盯着那独角麟兽离开之地,隔了许久,方才回神,她望着易信,心中突然又百般的欣慰,易信能在性命悠关之际如此淡定,即便是日后独自一人在世,自己也放心许多了。
吴逆站在原地,身子不由抖擞了一下,他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战斗中清醒,回神之际,第一句话便是大叫道“独角麟兽,受死吧”
只等语落,他的眼前,一片白茫,空无一人,他愣是拍了拍脑袋,不敢相信,方才那独角麟兽庞大的身躯便近在咫尺,可如今却是不见了。
“舅舅,不用看了,那独角麟兽已经走了”易信见吴逆神情恍然,旋开口解释道。说罢,他转过脸庞,朝着吴絮道“娘,我们没事了”
吴逆四下张望了一番,依旧一脸不解的走到易信身旁,拍着易信的肩膀问道“我说小外甥,方才那独角麟兽明明就在眼前,为何突然便不见了,莫非被我那气势吓走了?”
易信轻点了点头,道“好了舅舅,我们赶紧上路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三人并肩立,再度前行,独角麟兽的离开,即便没有气息做护,也没有那等刺骨的寒风袭扰,一路倒也畅通了许多。
两日的功夫有多无少,此时的三人,位于佟冥关的关门之处,一路行来,所看到的来往之人实在稀少,直至这佟冥关,这其中跟像是一座饱受战争打击的空城一般,来往之人寥寥可数。
“小外甥有所不知啊,自从你爹易宗当年的那场败仗过后,易家便从帝国五大家族之首的地位急剧下降,这佟冥关本就是易家根深之地,易家没落之后,招惹来其余四大家族的报复,他们生怕易家有朝一日风云再起,就开始对易家所有的族人开始了杀戮,易家族人逃的逃,死的死,直至今日,愿意留在这佟冥关中的人,基本全部都是愿做易家之鬼的人”吴逆望着眼前萧条的一幕解释道。
“那我爹呢?是否便在这佟冥关中?”易信急忙问道,或许对于那些前尘旧事,他半点不知,也没有亲身经历,倒也没有太过在乎,如今他在乎的,只有父亲的安危。
“自然,你爹如今也只有这佟冥关可去”吴逆说完,带着两人走进了关中,
一路前行,即便是有见到一人,那人对于易信三人也视而不见,并且那些人,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道路两旁的石屋也残破了许久,反倒地面却是干净的很。
行过两条大街,再进入一条很是隐蔽的小巷子之后,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有些残破的木屋,吴逆指着木屋道“你爹便在里面”
闻言,易信如同着了魔一般,跑至木门之处,只想伸手之际,木门却是从里面被打开了,出现在易信眼前的人乃是一名发白长须的老者,他脸庞身子肥大,面容慈善,七老八十,长眉遮住了大半眼睛,他见到易信之后,脸上无端露出了笑容。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中”易信急促问道。
“想来你便是那易宗之子了,老夫姓白名阙,今日前来,便是来瞧瞧易宗的病情”老者抚摸着长须安然道。
听得“姓白名阙”,吴逆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一脸大愕,问道”白阙,莫非你便是那医魔白阙大师“
吴逆话语顿顿呜呜,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站之人便是白阙。
“正是老夫,莫非尔等认识我?”白阙再度抚须道。
“何止认识,整个沥灵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大师今日竟有空前来这萧条之地,实在是辱没了大师身份啊”吴逆惊讶道。
“事不宜迟,你们现在便进屋瞧瞧易宗吧”白阙摊手道。
屋中极为简陋,只有一桌四椅,却也陈旧无比,在屋中角落里,一张破旧的快要坍塌的木床上躺着一名身着青铜盔甲的男子,易信一见,匆忙的跑了过去。
此时的易宗,躺在床上,呼吸很是缓慢,易信叫了几句,他都不曾有所动弹,看那模样,却如死人无异。
易信赶忙跑到门口处,双膝下跪在了白阙眼前,眼中带泪道“爷爷,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我不想让我爹就这样死去”
吴絮坐在床头,牵起易宗的手,此时的她,早已热泪盈眶,她轻声泣道“你千万要挺住,万不能丢下我们母子不理,信儿还小,还需要你的教导,你的陪伴,为了信儿,你要赶紧好起来...”
吴逆看着这情景,摇了摇头,脸上甚是伤悲,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阙抚着胡须,表情从容,道“想要救你爹,也并非无力回春,只是这救治的药草如今还不曾开花结果”
闻白阙一番话,易信猛然抬头,双膝拖动于白阙跟前,道“爷爷只管说来,即便是刀山火海,我易信也必定要去闯,爷爷告诉我所缺何药?”
“你先起来便是,既然今日我来了,便必定会尽全力救治你爹”白阙忙将易信搀扶起讲道。
易信擦去眼角泪水,站的很直,他可以感觉到,眼前这名白发来者,来头必定不小,从第一眼见到他的笑容,易信便感觉父亲有救了。
“易宗之伤,伤及五脏六腑,伤口之深,若是换做常人,早便毙命,想要救治他,务必要取得西炎皿草与东寒龙藤,两者药性相斥,若是相结,便会有起死复生的奇效,只是两者皆八十年一开花,并且两者相差仅有三日之余,若想取得此二草,务必还需等三年”白阙抚须解释道。
听得‘三年’,易信方才心中喜意登时消散,如此说来,即便是神仙,也无法救治父亲了,易信当即扑通一下又跪倒在地,泣声道“不知爷爷还有其他妙方,必定能够就我爹性命,即便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看着易信模样,白阙摇头自语道“父子情深,实在感天”。
白阙再一次搀扶起易信,道“你不必太过担心,三年虽长,却也难不倒我,这三年中,便有我来维持易宗之命,三年后,待花开之际,你便去采摘,只是那西炎与东寒乃是世间异地,若是修炼不足,恐也难以前去,这三年中,你好生修炼,切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闻言,易信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或许知晓,父亲之所以能够有如此魄力,或全凭他为人处世,如今性命怠危,却能得如此高人相助,这份恩情,他自是永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