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希离开她跑向旁边的楼梯间时,杨媛的手心都湿了,在心里祈祷电梯一定要快点下来,那个穿着蓝旗袍的怪女人已经到十五楼,在她心里那个女人就是解开自己儿子失踪之谜的钥匙。
而那部电梯似乎是在回应着杨媛的祈祷,在十七楼之后只在十五楼停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停过。畅通无阻的下降到了她的面前,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她看见电梯里的三个面都挡着红棕色的板子,像一口棺材,那口棺材似乎正等着自己躺进去。杨媛感觉这部电梯有些不吉利,可还是钻了进去。
杨媛进电梯后直接去了电梯的右边,按下了十五楼的按钮,继续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中途千万别有人进来。电梯平稳的向上升着,几秒间LED屏幕上的数字已经从1变成了7,忽然一阵热风吹在杨媛的后勃颈上,吹的她后背发麻,杨媛一惊,哪来的风?
她猛的回头看去,吓的她一哆嗦。赫然发现电梯里根本就不是自己,在她后面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那个男人手插着兜就站在电梯的左边的角落,他穿着灰色的卫衣,整个脑袋都隐藏在帽子里。
杨媛有些蒙,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电梯里的,自己进来时候明明没有看见人啊,难道他是鬼?一阵阵奇怪的味道爬进了杨媛的鼻子,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纸灰味。
她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女人的直觉让她从男人的身上感到一丝丝的恐惧。她不敢直接回头和男人对视,眼睛盯着电梯LED屏幕的反光。可根本就看不清,男人的脸似乎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电梯此时也不那么平稳了,忽悠的顿了几下,顿的她头晕目眩,晕眩中她好像看见男人变成了一股黑烟,黑烟轻飘飘的顺着电梯外的门缝钻了进来,再悄无声息的钻到了自己身后,慢慢的黑烟越来越重,从虚幻逐渐变的真实,最后变成了一个没有脸的男人。
她摇了摇头,赶紧把这恐怖的想法从脑中甩走。她相信这个男人只是电梯停在一楼后没有下来而已,那时自己进电梯又太过匆忙,他只是碰巧站在了自己视角的盲区。
可真是这样的话另一个问题就来了,这个人为什么电梯停了以后没有下去,而是依然站在电梯里,难道是再等自己么?而且杨媛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有按电梯的按钮,也就是说他也要去十五楼?可他明明是从十五楼下来的啊,为什么还要回去?
她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根本就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看看他到底是谁,杨媛悄悄的转过了身子。
可就在杨媛转身的同时那个男人也向侧面转了一下,他转的很小心,不漏一丝破绽,只给杨媛留下了一个侧脸。
现在杨媛只能看见他宽大的帽子。杨媛有些纳闷,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看他的脸,而且大夏天的还要带着帽子,忽然她的头皮就麻了,想起儿子失踪那晚哭闹时说的话,“你知道为什么魔术师要带着面具么?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脸!”杨媛怀疑他就是那个没有脸的魔术师!
她只好又转了回去,利用屏幕继续的监视那个奇怪的男人,男人跟着杨媛也转了身,杨媛从LED的屏幕上隐约看见那颗看不清脸的脑袋正对着自己。他的手在兜里把玩着什么,从形状上看像一把刀。杨媛有些害怕,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停了。
杨媛一步就跨出了电梯,寻找救命稻草一样寻找着王希的身影,她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随后那个男人也从电梯里钻了出来,朝着杨媛走去,他步伐很慢,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杨媛的心脏上。
杨媛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助感,她在十五楼没有找到自己可以依靠的人。现在危险又继续靠近着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持续积累的恐惧终于爆发了,杨媛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近乎虐心的折磨。她疯了一样逃进了还没关门的电梯里,用长长的指甲不停按着关门的按钮。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男人根本就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他几步就冲进了电梯,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顶在了杨媛的腰上。
寂静的电梯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杨媛咽了一口唾沫,想问是不是男人绑架了他的儿子,可她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被男人捂住了嘴。。
一阵欢快的歌声打破了寂静,杨媛的手机响了,男人把手伸进了杨媛的兜,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他嘞着嗓子用不男不女的声音告诉王希十四楼和十五楼的楼牌挂反了。
电梯动了,缓慢的向楼下运动着。
杨媛此时又高兴又担心,她高兴的是肯定是王希按下了十四楼的按钮,如果在十四楼开门的是王希的话自己就得救了,可他担心王希真的是这个高个男人的对手么,她害怕在电梯开门的一瞬间,这个男人会用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老公的脑袋。
在持续的煎熬中电梯终于停在了十四楼,可门开后走廊里只有几堵冰冷的墙。
棺材一样的电梯缓缓下降到了一楼,杨媛被一个男人用匕首顶着走出了单元门,向偏僻的楼后走去,小区的楼后是一个年久失修的花坛,里面长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坛边停着一辆老旧的银色面包车,男人用绳子绑住了杨媛的手和脚,堵住了她的嘴,塞进面包车的后备箱里。
当背箱门关上的那一刻杨媛的所有被解救的希望也被关死了,她在狭窄的后备箱里蜷缩着闭眼上了眼睛。
十多分钟后面包车开动了,在市区里七拐八绕的行驶着,一开始杨媛还能听见车外城市喧嚣的声音,可渐渐的她除了面包车的机器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的心变得冰凉,车似乎已经远离了市区。
乌云挡住了天空中所有能发光的东西,夜黑的吓人。
许久之后银色的面包车停了。男人走出了驾驶室,打开了后备箱的门,把杨媛拽了出来,杨媛发现自己似乎被带到了荒郊野外,周围都是荒草,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挡在她前面的是几栋漆黑的建筑,只能看见高高低低的房子,却看不到亮灯的窗户。
男人像牵着宠物一样牵着杨媛往前走,前面是两扇生锈的铁门,男人用钥匙打开了铁门中间的小门,两个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杨媛的嘴被堵的很死,支支吾吾的想说话。男人看了杨媛一眼,用嘶哑的声音说:“你想知道这是哪么?”
这是杨媛第一次听见男人正常的说话声,可这嘶哑的声音却是她第二次听到,第一次听到是在松北大剧场。他果然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魔术师。杨媛对着他点了点头。
男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你连这时哪都不记得了么?这是家啊,哈哈”说完他指了指最侧面的房子对杨媛说,你看那上面可是有字的。
杨媛抬头一看,侧面的建筑果然有字,刚才进门的位置那几个字被挡住了看不见,可现在依然看不全,她只能看见两个字,左边的字被挡住了一半,她确信那是个宾字,右边的字看的很清楚,是个馆。
可她根本就不相信这是宾馆,哪有宾馆开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就算是宾馆,怎么可能都黑着灯。杨媛被男人带到了一个大院里,大院里很整洁,铺着草坪,周围还有几个大花坛和一些雕塑。她四处张望着,想寻找逃生的机会。
男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转了几个弯后他把杨媛带到了一排平房前,平房很长,可正面却看不到门,也没有窗户,只是在很高的地方有几个黑洞洞的砖孔,应该是通风的。
房身刷着白色的油漆,依然没有亮灯。黑与白的对比显得有些讽刺。男人打开了侧面的小门,把杨媛带到一个铁床前,对她说:“天不早了,躺下吧,今晚你睡这。”
说完他把杨媛抱到了铁床上,用绳子把杨媛和铁床绑在了一起,神神秘秘的贴着杨媛的耳朵说:“好好的睡觉,不要大吵大闹,你的床友喜欢安静。”
听着脚步声渐远后杨媛艰难的转了几下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里黑乎乎的,看不远,只能看见一排塑料门帘,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么?杨媛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嘴里支支吾吾的大叫着,可房间里一片死寂。
杨媛没有放弃,她不停的挣扎着,不知过了过久,终于从绳子里抽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臂已经被勒的发紫。她用那只手解开了绳子,从铁床上跳了下来,拽出了嘴里破布,一阵干呕。杨媛往前走了几步,掀开了塑料帘子,帘子后很远的地方也有一张铁床,铁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男人所说的床友。
杨媛又往前走了几步,床友看样子睡的很死,白色的被子蒙住了脸,只有两只脚露在外面。她盯着那只脚看了一会后整个脑袋都炸了。
那只脚竟然是铁青色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斑。这个床友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她的脸被吓得煞白,想着进来时看见房子上的两个字,突然想到这根本不是宾馆,而是殡仪馆。而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