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来虩虩,后笑言哑哑……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震苏苏,震行无眚……震遂泥……震往来厉,意无丧有事……震索索,视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无咎……”送走周灵儿、杨云波、柳云龙后,易生生回到自己的小宿舍,关好门,开始探究青龙分身从万象归一中剥离出来的“震”字法诀。青龙分身已经从中感悟到一套极为有效的功法,多次解释这法诀的奥秘并现场示范,但是本体却总是参之不透,就好像中间隔着一层轻纱,仿佛伸手可及却总是无法触摸。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巽字诀、坤字诀和艮字诀上,这让易生生非常沮丧。
青龙分身演示震字诀时,青雷滚滚,无边无际,蕴藏着蓬勃的生命气息,而且青雷崩裂的瞬间,无数生命气息霎时变为无坚不摧的毁灭气息,这震字诀既可医人生骨,也可攻城拔寨,妙用无穷。当他使用巽字诀时,身形似有若无,如天际回风,流溢在天地之间,倏忽来往,其形之变、其意之疾,千变万化,不可捉摸,又可霍然一变为摧枯拉朽的烈烈罡风,当者望风披靡,其神妙之处,令易生生为之动容。
大地分身使用坤字诀时,端广厚实如大地,似能包容天地万物,不论加之任何外物皆能同化而不伤,又能瞬间交替转化玄黄之气,如大地崩裂、地火喷涌,几能碾压一切。他使用艮字诀时,则渊渟岳峙,岿然不动,其坚其强,无物能破之,一旦悄然发动,则如大海怒涛,铺天盖地,避无可避,挡不可挡。这坤、艮两诀相比震、巽两诀,自是另外一番森然气象。一动一静,一攻一守,令易生生望之心动,心痒难耐,却不得法门如入。
他正在苦苦参悟之际,门外传来哔哔啵啵的敲门声,柳凤敏在门外叫道:“小师弟,快出来,玄武爷爷答应见你了。”易生生蹦了起来,暂时把这四个字诀放到一边,拉开门,却见柳凤敏双手交握拢在背后,俏立在门外,肌肤胜雪,笑吟吟地看着他。
易生生呆了一呆,笑道:“谢谢小师姐,我们走吧。”他正在愁怎么向柳凤敏开口,请她想法子求见玄非我呢。想不到他在回来路上,只是随口一提,她便牢牢记在心里,并极力张罗着他去拜见玄非我,心中不由感动。
柳凤敏挥挥手,大咧咧地说道:“我们是拿命换来的交情,不用客气。这几天我跟玄武爷爷软磨硬泡,他才终于答应见你。你可小心点,别惹恼了他,我也跟着受罪。”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硬是做出一副豪爽气派出来,显得极为可爱。
柳凤敏带着易生生曲曲折折前行,穿过几丛花树,绕过几座小山,跨过几座小桥,越过几条小河,来到湖边。湖面波光粼粼,渔舟点点。柳凤敏双手虚掩嘴唇,叫道:“玄武爷爷,我们来啦。”话音未落,易生生眼睛一花,好像瞬间穿越了无数地方,只愣了愣神,便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幽静的小山谷中,满眼绿色葱茏。
不远处,一缕瀑布倾泻而下,飞珠溅玉,瀑布下深潭之水平缓流淌而来,到面前豁然开朗,水面宽阔,中有一处面积不足一亩的绿洲。绿洲之上,一棵芙蓉树花开正艳,芙蓉树下一栋茅舍。舍外有一造型奇古的石桌,石桌盘零零星星摆着几个石凳,一个瘦小的白发白须老者,腰背佝偻坐在芙蓉树下,微笑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柳凤敏足尖轻点,像一只燕子一样轻巧地飞到芙蓉树下,好看地嘟着嘴笑道:“玄武爷爷,我们来了。喏,这就是我说的小师弟易生生。”
易生生紧随其后落在老者身前,正待躬身施礼,却被伸手拦住,道:“在我这里,没这么多礼节。坐吧!咦,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青龙的气息。青龙一族有我不少故交,哪位是你长辈呢?”
易生生恭恭敬敬坐下,说道:“玄武爷爷,我只与一位龙族长老有过一面之交,他赠予我一颗青龙之心。”
“哦?”玄非我眉毛轻挑,拈拈胡须,奇道:“青龙渡劫成功之后,才有极微小的几率得到青龙之心,珍贵无比。这龙族长老赠予你如此珍贵的礼物,恐怕不止一面之缘如此简单。”易生生便将自己为乾勿用治疗多年顽疾,并获赠青龙之心和大地之心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只是刻意隐瞒了凤凰小衣的存在。
“青龙属于龙族一支,乾勿用曾是青龙一族的族长,并以青龙族长之名位列龙族长老之列,在龙族之中地位甚是尊贵。这青龙之心想是乾勿用破劫时所得,你能得到,福缘可谓深厚。听小凤说你极想见我,又是所为何事呢?”
易生生想不到玄非我如此开门见山,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决定说真话。站起来拱手道:“玄武爷爷,得罪了。”丹田中元气无声无息游走五脏六腑,一道青翠的木属性元气破体而出,幻化为一条须发奓张的青龙,俄顷青龙元气袅袅消散,又是一道明黄色的元气冲天而起,化为后土神女之像,珠玉璎珞,宝相庄严。易生生散去元气,跪倒在地道:“玄武爷爷,我不仅能元气化青龙,还能元气化后土,如果得您之助,我将来还能元气化玄武。”
玄非我好像早已知道易生生的来意,淡然拈须笑道:“‘无’体质,几万年来,我也见过几个与你体质相同的修元者,但要说根基打得最为扎实,毫无偏差的,非你莫属。看来,已有高人为你指出了一条明路,但不知那高人究竟是谁?”
柳凤敏此前见过易生生的元气化后土,此番再见也是司空见惯,不以为异,好奇地问道:“玄武爷爷,你说的明路是什么?”
玄非我呵呵笑道:“不急不急,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易生生拱手道:“玄武爷爷,对不起,确实有人指点于我,这个人我恐怕不能告诉你。”小衣实力尚未恢复,他不希望将她暴露出来,以免遇到不必要的危险。
“你说什么?小子好生无礼。”玄非我语气突然变得极为严厉。眼中精光爆射,一股沉重如山岳的压力汹涌而来,作用到易生生身上。易生生不堪重负,双腿簌簌发抖,已是站立不稳。
“说,或者死。”一声断喝从玄非我口中吐出。压力又再强大了几分。柳凤敏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