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柔动听的女生再度传来:“曹老师,你们在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哦,两个学员都醒了,恢复得挺快的嘛!”易生生抬眼看去,却是一个娴静从容的美女老师,不管走路还是讲话,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的,好像连时间都因她而慢了下来。她穿着一袭曳地长裙,如此款款走来,裙裾竟是纤尘不染。
一向从容闲淡的曹智飞略显紧张,微微有些口吃,道:“刘老师,我在检查他俩恢复情况如何。”长道忽地吹了声口哨,曹智飞瞪了他一眼。他却把眼睛望到别处,若无其事地用口哨吹起乐曲来。其他学员见状纷纷嬉笑起来,曹智飞显得更加局促。易生生定睛瞧去,却有几个生面孔,想是随这个刘老师前来支援他们的屯蒙书院同学。易生生微微踢腿,引起长道的关注,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曹智飞,又指了指刘老师,然后摆出一个问号的手势。长道空出一只手,连比划带口语告诉易生生,刘老师是丹院老师,曹老师喜欢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刘老师好像也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两人都还没明确表白。柳凤敏在另一个担架上也是挤眉弄眼凑热闹。
他们三对暗号一样比划来比划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瞒不过曹智飞。佯怒道:“看来你们俩恢复得差不多了,都给我起来自己赶路,外出做任务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不得偷懒。”易生生和柳凤敏齐声称是,翻身跳下地,各自舒展了一下筋骨,顺便一边瞄瞄曹智飞,再瞄瞄刘老师。刘老师脸色微红,微微捋了捋垂到脖子边的几缕秀发,将视线移开。
曹智飞没好气地下令道:“我们加快速度,速速赶回学院复命。”手掌微动,发出一阵微风,推动众人身不由己向前奔去。这才回头满脸讨好的神气道:“刘老师,我们随后跟上去吧。”刘老师抿嘴一笑,微微点头,也不见作势,早已腾身而起,好似风中杨柳一般,姿态美妙至极,飘飞而去。曹智飞连忙跟上,与她并驾齐驱。
柳凤敏与易生生形影不离,大有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的意思。一路上,大家晓行夜宿,幸好女孩子脸皮薄,不然晚上都要跟易生生睡一个帐篷。长道等师兄弟没少拿两人开玩笑,易生生被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柳凤敏却泼辣得紧,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统一以“我高兴,你们管得着吗?”顶回去。大家嬉笑玩闹,沿途倒也不寂寞。曹智飞和刘老师跟在一众少年身后,看着他们青春无限的声音,眼中满是暖暖的温情。两人不时对视一眼,眼中便多了些别样的光彩。
两个老师正在谁都不说话却情意绵绵的当儿,易生生不堪师兄们的玩笑,落后几步,不料正好插入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易生生见势不妙,立刻装作一副虚心求学的模样,问道:“曹老师,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曹智飞心中不爽,伸出手淡淡说道:“没问题,付费。”易生生苦了一张脸。他忘记了,道院的规矩是找老师提问可以,但是得支付兽丹等相应报酬。这些老师,可不是白干活的。幸好他只是找个理由下台,见状便打算离开,夹在两个老师中间,气氛挺尴尬的。
刘老师微笑道:“曹老师,我们做老师的有义务为学员答疑解惑。现在我们不在学院里,有些规矩可以先放一边的,你说是吗?”曹智飞态度立刻变了,连连点头称是,很有爱心地看着易生生,要他提问。
曹智飞很热情。但是易生生觉得后背发凉,热情过头了,就多了一丝威胁的成分。可是没办法,刘老师很温和地瞧着他,似乎在期待他提出一个很棒的问题,于是硬着头皮问道:“老师,按照我以前的对战经验,一般到后来都是用大招元气化形来诀胜负。但是您和蒙面人决战的时候,却并没有使用元气化形,这是为什么呢?”
曹智飞笑道:“所谓战斗,无非是攻与非攻,防与破防的对决。修元前期,实力有限,更多的是凭借元气化形来延缓、干扰对手的攻击速度和路线,以此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局面。但是,元气化形一般属于外物,而且多属于大范围攻击或防守,不仅极为损耗元气,而且因为输出面太大,所以往往无法集中力量形成最强的攻击与防守。金丹境之后进入元婴境,元气化形逐渐内化,与元神合二为一。此时,修元者的元神逐渐实体化形成气态元神……”
“气态元神?”易生生忍不住打断曹智飞,问道。他的识海之内,元神几乎与本尊无异,属于固体状态。
曹智飞点头道:“是的,元婴境是气态元神,破劫境则是液态元神,到了元尊境,元神将形成固态元神,与本尊一般无二。你现在的元神应该还属于虚无状态,所以不知道气态元神也不奇怪。”他理所当然地按常理理解易生生的反问,继续说道。“此时,元气化形与元神合为一体,并赋予肉体等同于元气化形的力量。所以,到我们这个境界,已经不再需要刻意使用元气化形。你想想,一个是几百丈高的元气化形,一个是我们身体的大小,一样的力量,哪一个攻击力更强呢?当然是后者了……”易生生听得目瞪口呆,看起来他很专心,其实曹智飞后面讲了什么完全没听见。此时,他完全被自己的元神震撼了,这可是等同于元尊境的存在啊,太不可思议了。
曹智飞又滔滔不绝讲了许多,这才发现易生生好像听懵了。于是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讲太多了,这小家伙一下子接收不了这么多信息。既然这样,那就先讲到这里吧。易生生,现在到前面陪师兄师姐们聊天去,没事别来烦我。”他下逐客令了。易生生木然哦了一声,飞身赶上长道等人。曹智飞不满地哼道:“这小子,傻了吧。白白让我讲了一堂课,连声谢谢都没有。”刘老师不做声,只是抿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