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眼中,晏几道变得逐渐真实了起来,也许是在家中的原因,再重的心事也会放下起来,那时候的几道叔也许再是最真实的。
最近朝堂中也陷入了一阵安静的日子,宰相之位上面坐着一直没表达自己的意见,做臣子的也只能尽了把奏章呈上去的本份,伴君如伴虎,这事谁又想凭空惹事上身,以前朝堂中,晏殊一人独大,才有着几分和皇帝对话的资格,晏殊走了,朝堂便成了上面那位的一言堂。
纵使下面的臣子有再多政策想要推广,少了最为关键的宰相也是徒劳功罢了。晏几道新任户部尚书,一切萧随曹规,到也落了个事在。边疆也一直比较安稳,一切皆以为前几年出了个王府君,追杀敌寇八百里。周边国家只言道:“京城有王府君,吾等小国不敢明犯天朝国威。”对于王府君来说,当然是一笑置过。不过京城说书先生,一个月说上王府君可以不带个重样的。
“这长安街有人说一辈子也看不厌,不过对于几道叔来说,反而向往山水之间的生活。”
说到这,晏几道不由得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胡须:“不过长安城却把我的口味给养刁了,即使有那种生活,这把年纪也经不起折腾了。我现在只愿这一生能在这长安城中平安度过便是最好的,日后身死之时,能葬在那秦岭山上,若是死后还有念想也能看看这住了一辈子的长安城。”
李玄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从后冒出了一句:“一世长安!”
“一世长安!一世长安!送给你几道叔的吗?”
“嗯。”李玄和晏几道继续走着,直到人群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话说那一次啊,王府君身边只剩下两三百人……”李玄拉了拉晏几道的衣袖,晏几道看了看茶馆的说书人,也笑着停了下来。旁边立马有小二走上前,招呼二人进去。
“上一壶好茶,李玄,你要不要什么?”晏几道看向李玄,李玄摇了摇头。旁边小二也没露出失望的表情,这长安城指不定丢块砖砸到的就是哪个王公贵族。
“当时将士们身上没有一个不是带着血迹的,追杀着最后一批残敌。王府君当时所统率的队伍也是死伤惨重,府君当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骑上了自己战马,看着后方的战士只说了两个字:“上马!”当时情况也确实是危险,已经深入敌后几百里,人疲马疺,后面救济也无法跟上。”
“一般战争杀到这种时候,也算是大捷了。但王府君哪是普通人啊,对面的将领跑了,这场战争对于王府君来说就没有结束之言。那个将领竟跑进了一个大部落中,大家该以为这时候王府君该回去了。可王府君没,府君眼神当时坚定,望了望身后的将士。”
“便说道:‘请诸将为我拔刀掠阵!’刹那间,将士们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气势大盛,男儿当马革裹尸还!‘拔刀!’那时候不知是刀光还是日光,那大部落竟没有一点声响发出。”
“王府君单骑便冲了进去,将士在战马上起拔刀式一动不动。王府君在里面也许也只有王府君一个人知道,只是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人头。”
“王府君一人独骑单独馳出,在茫茫草原中,发出一阵阵大笑。王府君一人仿佛立在天地的正中间,说出了那句几百年前人曾说过的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真是大丈夫是也啊!”
……
而此时,晏几道和李玄也起身离去:“日后想当王府君还是你几道叔?”
李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