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叹了一口气,按了电梯,刚打开门就往里面钻,忽然肩膀被一个人拽住了,电梯合上,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暖暖,你怎么了,手机怎么也关机了?”
安暖闭上眼睛,深呼吸,“聂相之,我现在很乱,手机没电了,对不起。”他抱住安暖的手臂微微用劲,可以感受到两人之间骨骼撞击的摩擦,他的拥抱有些慌乱,有些无措,回望他的眼睛,原本深潭似的眼眸被一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便是他也无法控制。
聂相之扳过安暖的身子,手掌心是火一样的烫,然后,他慢慢的凑上前,吻住安暖,细软的感觉从舌上传来,他的手温柔的搂住了安暖的头,指尖拢进发鬓,抚摸着。慢慢的他的吻变得非常炙热,有种恶狠狠的掠夺性,逼得安暖不得不以同样的方式回应,吸到的全是他的气息意识仿佛都要凝滞了。
许久,聂相之依依不舍的放开安暖,低哑的说,“暖暖,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好不好?”安暖只是倚在聂相之的肩上慢慢调整呼吸,一字一句的承诺,“好,我相信你!”
回到老宅,和爸爸妈妈说了转让股份的事情,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表示尊重安暖的决定,因为在他们看来,家庭和睦千金难买。果然宁大少是冲着安暖手中的股份来的,出乎意料的是,他问安暖,“安暖,每年的分红,足够解决你姑姑公司亏空问题,为什么你现在愿意卖给我?”
安暖头都不抬,“宁少,钱多是灾你不知道吗?我不想我家人为了遗产惹是生非,现在我爷爷还在医院,这件事一天不了结,安家一天不安宁!”
他很惊讶,“安爷爷怎么了?”安暖冷哼一声,“托您的福,被我姑姑气的中风住院了,还好现在没事!”
他面带歉意,拳头握紧,“安暖,我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宁家和安家的恩怨迟早要了断的,只是代价有些大了。”
“什么恩怨?”
“你不用装了,奶奶百分之十的股份有百分之四是你爷爷赠与的,在你爷爷结婚一个月之前,大概是为了补偿对奶奶的歉意,现在我还给你,宁家和安家就两清了。”
他有些默然,“我只打算买你手上百分之四的股份,其他的就还是你的,而且只要你留着,就永远是安家的。”他挥挥手,律师把一叠资料放在安暖面前,思索半天对安暖说,“谢谢你,这是我爷爷最后的愿望了,他现在也在医院,靠营养液呼吸机度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我想完成他最后的愿望。”安暖翻阅资料的手一顿,随机淡漠开口,“你不用谢我,我想爷爷也希望我这么做。”
宁城眨眨眼睛,便拉过文件签上名字,并不在说什么。这件事便也告一段落。
和柳絮去逛街,她现在倒是把失恋的情绪发泄到购物和吃上面,只是怎么也不见胖,让安暖暗暗称奇,她和安暖说,“你吃了又吐,其实比你不吃还饿,不瘦才怪呢!”从老宅去新街路过省中医院,柳絮“哎呀”一声叫起来,“暖暖,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衣服还落在科室里。”于是踩着高跟鞋,飞快的冲向门诊部。
安暖觉得好笑,只好耐心的站在马路对面等她,忽然,一辆熟悉的车开进医院,安暖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果然,安暖看见聂相之和夏敏策从车上下来,夏敏策挽着他的手,走向门诊部。
向被当头一棒,安暖的思绪有些混乱,太阳穴隐隐作痛,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等了好长时间,只看见柳絮飞快的跑过来,气都没来得及喘,眼睛睁的大大的,“暖暖,我看见聂相之和一个女的……”
她顿了一下,狠狠心告诉安暖,“他陪那个女的去做人流,我确定,今天值班的是我的一个师姐,我特地要过病历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叫夏敏策!”天旋地转,心痛,痛到无法呼吸,如同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氧气,安暖的心一下子张开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深的连自己都无法预知。
却想起了他那天反常的表现,“暖暖,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可是,聂相之,我那么相信你,我却从来不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