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惊疑不定,直视着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许建国许大师,对方好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还以神秘莫测的微笑。
他心里更泛起嘀咕:我知道了是他所为,他好像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他所为,他有示意给我让我知道了他好像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他所为,因此他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好像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他所为……
凡事就怕想多,张越发现自己好像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脑子乱如麻。
张越和许建国两个人站立当场纹丝不动,手握处气流震荡旋转,以至于近处的空气中的水分子凝结成雾,如同雪糕上的水汽从二人的手上不断流下来。方中石开始还纳闷怎么这一老一少刚见面就基情四射,不忍分离?不一会儿就恍然大悟:他们在斗法!
这就像两条陌生的公狗刚见面肯定要打一架,不然没法判断谁主谁次,动物界的道理放在人身上也一样,这是不分物种和年龄滴!想明白这一点的方中石赶紧护着老婆女儿后撤,以免被殃及池鱼。高人斗法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自己一家还是远远的静观就好。
就在张越的脸色阴晴变幻之际,许建国猛然撤回自己的手一侧身,张越神思不属被搞了个措手不及。体内的被激发的真气没了阻碍,炮弹一般在他的右手射出打在身侧的屏风上,登时“啪啦啦”一声响,屏风四分五裂。
我×!张越心说这老小子真不厚道,心火腾的一下就冒起来了,马上就要发飙。
许建国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老脸如菊花般灿烂的绽放,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甘拜下风!”见他如此,张越不好发作只好压下火气敷衍的谦虚几句。许建国又招呼方中石道:“方先生啊,老夫闯荡江湖几十年头一次……,咦?人哪?”
许建国和张越一时太过专注,竟没注意方家的人去哪里了,再找时却见楼梯后面伸着三个脑袋。方中石听见叫他,问道:“二位高人可结束了吗?”
许建国和张越齐齐脑门爆汗一个。许建国对走出来的方中石哈哈笑着解释道:“不要担心,我和小兄弟只是简单切磋一下,不会伤到人的。”
方家三口一起把目光落在碎成渣的屏风上,意思写在脸上:一万个不相信!
张越再暴汗一个,讪讪笑道:“意外意外……”
方中石对他二人道:“今天能有两位修道高人在我家相会,实在是我的荣幸。午饭已经做好了,不如二位一起吃个便饭如何?这边请!”
一行人来到餐厅,管家孟姨带着厨子便把酒和菜摆上来。
张越来的突然,除了方亦婷,其他人对他的来历非常感兴趣,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起来。张越自然是有问必答,只不过对自己真正的出身只能胡编乱造。
现在的修真界如同黑暗森林,大家你不熟悉我我不了解你,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所以遇到陌生人大都是遥遥拱手避让,你要是一上来就自爆底细,对方起了歹心可就怨不得人家啦。
当然如果真的起了冲突,爆出师门也有好处,这就好比被欺负了喊一嗓子“我爸是某刚”,非常好使。前提是你的门派和师傅都是震耳欲聋的级别。否则还是做识时务的俊杰吧。
张越在凡间长大,早已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凡人。凡间中的经历无不可对人讲,无非就是家庭怎么样、学校是哪个、专业是什么之类。
至于自己的来历:玄元幻境青云峰张宝山之子,这种话在普通人的世界观里反而一听就像是在编故事,所以张越只好真讲故事,故事讲多了连他自己都搞乱了。反正听他讲自己的父亲是茅山第七十八代嫡传弟子时,方亦婷白了他一眼,朱唇开启却没心气儿揭穿他,只用贝齿恨恨的咬断了一枚虾仁,耸耸粉嫩的鼻子暗骂道:骗子!
结识陌生人很麻烦,很多谎话都要重新说。张越很无奈。
对张越的话方中石自然难辨真假,他这种老江湖不在乎真假,人与人之间何必寻根究底,能相互利用就好。酒桌上是最容易打交道的地方,男人之间只要有酒,情敌也能拦着肩膀称兄道弟,喝醉了,仇人也能对坐着掏两句心窝子话。
几杯酒下肚,三个男人俨然成了忘年好友。
张越一直偷眼打量着许建国,只见他除了听到张越是个学生这里时抖了抖眉毛,其他时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自己在撒谎,许建国也是修真者自然知道自己在撒谎,我知道他知道我在撒谎,他肯定也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在撒谎……,好吧。
张越一边应付这餐桌上的交谈,一边思索着许建国身上的“秘密”。
……
“我是旭峰房产的董事长,海边有块地半年前准备开发。那块地上有个大土丘,大概有一二十米高的样子。建筑公司刚进场的时候还挺顺利,但是当挖土机准备铲平那个土丘的时候,总是没有原因的趴窝,人只要在那里一动土,第二天准保生病。
我们这些建房子的最怕项目上出玄乎的状况,风言风语只要一传出去,最后房子建好了也得砸在手里。许大师一直帮衬着旭峰集团,公司能有今天这么红火,许大师功不可没。这次自然也是请许大师来帮忙的。”
吃罢午餐,方中石引领着许建国和张越在小区的树荫下散步。
初夏的阳光非常强烈,有了树荫的遮挡,让人还感觉不到炎热。清风阵阵,三个人迈着悠闲地步子,慢慢徜徉。
许建国接过方中石的话,道:“方先生不要夸奖老夫,拿了你的钱总要替你消灾不是?而且多数时候根本没什么妖邪鬼魅,都是那些工人自己吓自己。随便抓个人去跳个大神儿就好了。而这一次其实说起来还是老夫太大意!结果遇到了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