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城,南门。
“太守大人有令,贼兵将至,封锁城门,严加防范!”城门官高声喊道,随后几名门卒便扯起牵引吊桥的缆绳,将吊桥缓缓升起,禁止百姓出入城池。
虽然贼兵即将攻打诸暨,但山阴为后方重地,不容有失,袁方一直小心对待。
随着吊桥升起,接着厚重的城门也是随着阵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关闭起来,严丝合缝。
赵河一身门卒打扮,将城门关好之后,向城门官走去复命,的,但看其脸色却显得失落异常。
“赵河,王勇,你二人回治安所各领一百郡兵,分别在东城与西城进行排查,严防敌军奸细。”城门官看向赵河对二人说道。
“诺!”赵河与那名被唤作王勇的郡兵百长领命离去。
赵河自昨日被罚,回到山阴当一名门卒,被其他门卒好生一番耻笑。
若是赵河没有曾经的风光,这些门卒也不会耻笑于他。只是赵河曾经风光,此时失势,人们往往都会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虽与赵河并无恩怨,但还是莫名的开心。
赵河一语不发,无视他人的风言风语,安份的做好本职工作,从不与他们说话,脸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城门官对他相当客气,因为他知道此人曾经李晟最为心腹之人,即便失势也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随便羞辱的,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此城门官直接将赵河提拔成了一名门卒队长,相当于郡兵百长。
诸暨县,戍卫营。
一众兵士正在周泰的带领下进行操练,现在所操练的并非战阵与厮杀,而是训练他们如何防守城池,包括丢滚木礌石的姿势,挑带钩云梯的机巧,泼火油的准度。
这些常识虽然在以前已训练了很多次,在乌伤的防守战中却因为衮度的怯战很少发挥,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道理大家都知道,训练一番总会有一些好处,减少一些己方伤亡,增加一些杀贼的数量。
一名年轻的新兵很快学会了这些,动作非常标准。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周泰见一名年约二十的青年表现出众,而且还能举一反三的做一些动作,于是欣赏问道。
另外周泰从他的身影中似乎看道王蒙一般,自从王蒙为掩护自己而阵亡,周泰好一阵神伤,后来又听说蒋钦遇险,一颗老大的心都提了起来,听说蒋钦无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回将军,吾乃九江人氏,贱名陈涛,不堪入将军尊耳!”陈涛向周泰躬身行礼,随后说道。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在军营里面还这样却不够爷们了!”周泰拍了拍陈涛的肩膀说道。
“呃。。。”陈涛有点无语。
旁边的训练的士兵皆是大笑。
“兔崽子们,专心训练!”周泰朝着大笑的士兵一声虎吼。
那些正张口大笑的士兵嘴巴还未来得及闭上便闻周泰如炸雷一般的大嗓门,于是赶紧低下头,继续训练起来。
“学习能力很强,升你为什长,若能杀敌建功,主公必不吝赏赐!听到没有!”说完周泰蒲扇大的巴掌又重重的拍了一下陈涛的肩膀。
陈涛听说升自己为什长,心中欣喜,正暗自开心之际,肩膀却突然被周泰一拍,顿时痛的龇牙咧嘴起来。
“谢将军提拔,在下一定奋勇杀敌,建功立业!”陈涛强忍着痛,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吴郡,吴县城东,许氏大宅。
“家主,李晟的水军已经全军覆没,何不再次经营曲阿?”一名文士向坐于高位的许贡说道。
“许昭,曲阿毕竟是一座县城,自去年被李晟击败便成为我的耻辱之地,此后休得再提回到曲阿。”许贡想到李晟,心中一番咬牙切齿。
至于许贡为何这么痛恨李晟,也只有许贡自己心里清楚。因曲阿的地理位置特殊,若能在曲阿经营港口,可以说是一本万利,可当许贡正准备着手经营时却遭到曲阿大族张家与樊家的联手抵制,许贡与他们两家好一番周旋,最后终于打开局面。眼看就要成功,却不料李晟横空出世,将自己的如意算盘全部打破,到最后还将自己驱逐出了曲阿。
在许贡心中,李晟的水军不除便始终是自己发展港口的心腹之患。去年听说李晟前往山阴剿匪,本想针对他的船队做一番手脚,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随后李晟的一番际遇更是令自己长吁短叹,自己苦心经营吴县,收买拉拢属于自己的势力,挑拨离间敌方势力,利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矛盾最后才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接着升为吴郡都尉。
而李晟却轻松的成为会稽都尉,接着又成为郡太守,这都是许贡极为不服气李晟的地方,甚至感觉李晟便是自己的天敌,不除不快。
特别留意之下,许贡得知李晟在曲阿的水军向山阴支援,将要途径吴县,许贡感觉机会来了,便于许昭密谋一番,导致赵河带领的水军全军覆没,许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终于砍掉了李晟的一只手臂。
“不知家主可知,李晟在山阴驯服了那一群桀骜的越人,让他们开采的矿产十税其六,李晟从中收入颇丰。”许昭道。
“吾已知晓,山阴与诸暨有什么消息传来吗?”许贡眯着眼睛看向北方,向许昭问道。
十税其六的施行对于执政者有着莫大的好处,若能整垮李晟,自己或许能坐收其利,许贡如是想着。
“赵河被李晟罚为门卒,似乎心中不满,可以利用一番。”许昭沉吟一番说道。
“我们使他带领的水军全军覆没,估计他们已经怀疑道我的头上了,赵河怕是已经很难说动。哼,李晟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没有证据之下难道率兵来攻我吴郡?山越王攻略会稽,他李晟岂能分心来对付我?趁此机会多给他制造一些麻烦!”许贡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家主,可以用诸暨的一步暗棋策反赵河,再利用他为山越王衮育打开山阴城门,皆是山阴都丢了,诸暨便是孤城一座,如此以来岂不妙哉?”许昭不疾不徐说道。
许昭此计不可谓不狠,若是成功只怕李晟将万劫不复。
许贡被许昭之计说的颇为意动,赶紧问道:“计划该如何施行?”
“酒色财气!”许昭说了简单的四个字。
“唔。。。立刻去办!”许贡沉吟一番,接着柳叶眉一挑,向许昭道。
“是!”许昭告退。
许昭离开许宅大堂之后便回到自己住处,写下亲笔书信一封交给一名心腹。
“立刻传到诸暨,不得有误,若是他有什么条件可让他提出,吾尽量满足与他!”许昭对那名心腹说道。
“诺!”那名心腹应声承诺,接着牵过一匹战马,飞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