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东城歇家大宅。
由于今日便是李晟将纳妾之期,歇家几名管事正在忙碌的准备着相关事宜,歇府在一番装扮之下也是充满喜庆之感。
“右边再高一些!”一名年老管事指挥一名歇家家奴将正门头上的大红彩带调整一番。
另外一名年轻管事正在准备彩礼,清点一番之后向大堂的族长歇朱飞汇报。
“族长,彩礼皆已准备完毕,东海千年紫珊瑚一簇,南洋夜明珠一颗,蓬莱神铁腚,布五百匹,帛一百匹,金一千斤。”
虽然李晟要以中原纳妾方式迎娶,并未要求嫁妆。但歇朱飞为了与李晟这位强势太守拉近关系,仍然准备了嫁妆,其中千年紫珊瑚,南洋夜明珠,蓬莱神铁,皆是世间少有,价值连城的珍宝。这嫁妆不可谓不丰厚,歇朱飞也是下了血本了。
“嗯,待太守大人前来迎亲,由你负责将这些嫁妆送过去!”歇朱飞坐在高位,抿了一口茶道。
管事应诺,躬身退下。
歇府后宅,歇阑珊闺房。
“母亲!女儿不舍母亲!”歇阑珊亮眸蒙上了一层雾气,偎依在一名中年妇女的怀里。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歇阑珊的母亲,歇朱飞的妾侍。
歇母盯着精细梳妆一番的女儿,觉得女儿今日也别漂亮,脸上不觉挂满了笑意,“珊儿,据说这位太守大人年轻有为,一举剿灭会稽山四大贼寇,当真英雄,嫁给他也算是一个归宿。只是,听说他在吴郡已经定下正妻,你嫁过去只能做妾,哎,如此委屈女儿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却是做妾,歇母心中颇不是滋味,但嫁不嫁当由歇氏族长决定,自己却是无权插嘴。
“阿母,并非珊儿觉得委屈,阿父如此鼎力支持与他,想那李晟也不至于会亏待了我,女儿只是心中不舍阿父阿母。”要说嫁人做妾,歇阑珊心中并非毫无怨言,此时见自己的阿母比较失落,歇阑珊说出这一番话来安慰她。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郡府离我歇家大宅却是不远,女儿若是思念阿母,也可随时回来,你看你大姐便是如此。”知女莫若母,歇母当然知道歇阑珊此话是安慰自己,自己却不好再说什么。
“嗯”歇阑珊乖巧的应了一声,臻首娥眉紧贴歇母的心口,对自己的阿母撒起娇来。
歇母欣慰地看着自己乖巧懂事且善解人意的女儿,抬起手掌,轻抚歇阑珊后脑的柔顺青丝。
迎亲队伍已经行在路上,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一群孩童蹦蹦跳跳的跟在队伍后面。
李晟身着大红袍,骑乘一匹白马行在队伍最前面,本就长的英武非凡,此刻又添上喜色,更加俊朗。沿途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无不指指点点,对李晟评论一番。
“呀,这谁家的公子,长的可真是一表人才!”一位挎着菜篮子的妇人说道。
“这你都不知道,他可是我们会稽的太守,剿灭四大贼寇的就是他!”一位老者抚须道。
“嘿,据说就是此人强纳歇家的女子为妾!”一位流里流气的青年说道。
“你就羡慕吧,人家有强娶的本事,你去强个试试呀。”另外一名越族青年鄙视另外一名青年。
郡府距离歇家本就很近,虽然迎亲队伍为了使歇家有个充分准备而有意放慢行程,却也很快便到达歇府门外。
在歇府门前等了没多久,一架挂着红色绸缎的车辇从府内行了出来,歇阑珊便坐在红色的蓬轿里,车辇旁边站着两名大约十四五岁的俏丽侍女,应是歇阑珊的陪嫁使唤丫头,后世也称为通房丫头。
其后是十多个仆从抬着几大箱陪嫁嫁妆,如此多的嫁妆也出乎李晟的意外。
李晟压着好奇,放弃进入蓬轿一观歇阑珊芳容的打算,一马当先引着队伍向郡府方向行去。
郡府中的二进院落与三进院落便是是李晟此时的居住地,婚礼当然也是在郡府二堂中进行。
山阴城中的豪门世家皆来贺喜,光是贺礼便堆成了一座小山。此时这些豪门世家都赶着来巴结这位太守,人数当然不在少数,二堂中挤满了人。
歇阑珊身披大红长袍,头戴凤冠珠玉,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走向大堂中央,手中拿着一柄画扇遮住了国色天香的俏脸。
大堂中央礼台上,李晟特意打量一番歇阑珊,却因为画扇的遮挡,看不到歇阑珊的脸,只见到脖子上无意间露出的如凝脂一般的肌肤。
李晟走向前去,牵着歇阑珊绵软的小手一起走向礼台。
“有请新贵人朗诵却扇诗!”一名司仪高声喊道。
听到司仪喊话,堂下瞬间安静许多,李晟是第一次参加古代婚礼,之前更是见都没有见过。婚礼虽然繁琐,却也耐心的按照程序进行。
读完这首却扇诗,新妇便要移开遮住脸面的画扇。李晟早有准备,开口朗诵起来。
“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这首诗本是唐代李商隐所做,将团扇比作明月,将新娘比作桂花,可谓经典。
谢贞、虞翻等人本想替李晟苦思一首留作婚礼上的却扇诗句,却听到李晟朗诵了这首诗句,不禁叫好,当即便折服于李晟的文采,李晟暗自汗颜,心中道,这种抄袭之事以后还是少做为妙。
虽然当时的诗赋以四字为主,七言绝句不甚流行,不过还此诗句的含义却是意义非凡,堂下很多儒生文士无不击掌叫好。
待李晟朗诵完这首却扇诗之后,歇阑珊缓缓移开遮住脸面的画扇,露出惊世容颜。
近在咫尺的李晟看到歇阑珊的俏脸之后,不觉心中一顿。
只见其肤同白雪,黛眉如远山,明眸似清湖,悬胆鼻下,唇角上扬,宜喜宜嗔,圆圆的下巴,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见之者无不感觉到善心悦目,清雅脱俗的让人生不起一丝淫邪。
台下众人见到歇阑珊的绝世容颜,无不惊叹。